黎明到了，东方渐渐泛白，小曦在温暖的怀抱中渐渐醒来，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借着朦胧的亮光，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腿上，慢慢往上看，没错，是梦里的那张脸，一阵惊喜袭来，原来不是梦，真的是文慧。

    此时，文慧闭着眼睛，正打着盹。

    小曦立刻从她的腿上移开，坐了起来，刚一伸腿，一阵钻心的疼从脚脖处传来，禁不住喊了出来。

    “哎呦！”

    小曦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动不了了，膝盖上的血已经凝固，手也都是伤，他恍惚记得昨晚在礁石那边摔倒，估计是扭伤了。

    他努力想站起来，但失败了。

    这时，文慧也睁开了眼睛，看见小曦痛苦的样子，连忙说：

    “别动，我去找人。”

    “文慧，求你了，别走，听我说。”

    突然，小曦紧紧拽住文慧的裤腿，抬头仰视着，目光中带着渴求，让文慧不忍心扒开他的手。

    文慧慢慢蹲下，躲开他的眼睛，看着腿部的伤痕，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态。

    “你都受伤了，应该赶紧去医院。”

    小曦苦笑了一下，听着文慧关心的话语，他的心头一热，感觉伤痛都减轻了很多。

    “没关系，估计脚崴了，别走，陪我待会好吗？”

    “一会儿他们都起床了，看见不好。”

    “你很怕李文杰，是吗？”

    文慧没说话，仔细地查看着小曦的伤口。

    小曦猛地抓住文慧的手，让她停止这些假动作。

    “好了，姜文慧，我不需要你看那些无谓的外伤，知道吗？我的伤在这里，你看不见的。”

    小曦拿着文慧的手，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心口，对着她痛苦地喊了起来。

    文慧眼睛慢慢垂下，乖乖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是啊！天越来越亮，文杰他们几个夜钓的该回来了，也许，这短暂的时间，将是这辈子唯一留给他们的恩赐，那就好好珍惜吧！

    “你问吧！小曦哥，我都回答你，只要你好受些。”

    文慧的平静如初让小曦不再激动，他痛苦地看向那梦里无数次出现的脸，用双手轻轻捧起，声音有些呜咽。

    “文慧，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吗？”

    说完，泪水顺着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过，眼神中露出一种失而复得的光。

    此时，文慧的泪水也模糊了双眼。

    “小曦哥，忘了我吧！只有忘了我，你才能快乐。”

    “没有你，我永远快乐不了，文慧，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小曦不断乞求着文慧，声音的卑微让人一阵心痛，那个高傲的王子哪去了。

    文慧的眼泪更多了，但她心一横，脸从小曦的双手中逃脱出来，看向了大海，声音平静地说：

    “小曦哥，面对现实不好吗？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只要我俩心中有彼此，不就够了吗？”

    说完，小曦怕文慧逃跑似的，又拉住了文慧的手，不断地摇晃起来。

    “哈哈，小曦哥，你忘了我爸妈怎么死的吗？我妈说的没错，我只是你家佣人的女儿，不要对你有非分之想，要不然会遭报应的，看看，我不听话的下场却报应到我爸妈身上，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后悔，呜呜……”

    文慧痛苦地把头埋在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想起父母，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

    小曦轻轻把文慧拥在怀里，轻声地安慰道：

    “我代我父母向你道歉，他们已经后悔了，我爸也说，如果你回来，他不会再干涉了，如果这还不够，我们可以远离石市，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好吗？”

    “小曦哥，如果是在我父母死之前，或者没遇到文杰之前，听到这些话，我会高兴，甚至会考虑，但现在，我听了，为什么自己却无动于衷呢！因为那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我们可以回到从前，真的，我不在乎你遇到谁？”

    “哈哈，小曦哥，谢谢你的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并且怀过孩子，流过产，身子甚至都已经破烂不堪了，我怎么忍心把这么脏的身体给你呢！让你也受到玷污！”

    文慧哀怨的自卑让小曦听了，心痛到无法呼吸，他难掩心中的悲愤，男子汉竟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要遇到李文杰，那个畜生，为什么要这样蹂躏你，我可怜的文慧……”

    看着小曦发疯的怒吼，文慧害怕了，她紧紧抱住小曦，连声安慰。

    “小曦哥，不是你想像那样，他已经改了，并且他很爱我。”

    “不会的，那种人永远改不了，因为那是病。”

    小曦抓起文慧，迫切地说道：

    “文慧，我们现在就离开，我们回山西老家，在小姨的身边怎么样？我不在乎，真的，你也不要在乎，好不好？”

    “呜……”

    远方轮船的汽笛声惊醒了文慧，她果断地甩掉小曦的胳膊，站了起来，声音变得硬了许多。

    “小曦哥，你醒醒，今天我留下来听你说，是把你看作我的哥哥。对，没错，以前我喜欢你，我也曾回忆那时候的美好，但都已经过去了，我走出来了，而你却还停留在以前，那是不对的。”

    “不，我们都没走出来，要不然你不会这样。”

    小曦使劲摇着头，努力想站起来，但还是失败了。

    文慧狠狠心，继续说道：

    “小曦哥，对不起，我已经不爱你了，我有了李文杰，他对我很好，我们要结婚了。”

    “不会的，李文杰那种人，你不能跟他，我不会同意。”

    小曦的态度更坚决了，他感觉到文慧眼中的痛苦，虽然她这样说，但他不会相信。

    这个倔强，刚强的女孩，她是在努力维护着那点狗屁尊严，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任性离开他。

    “小曦哥，忘了我，好好对路云珊，你会幸福的。”

    “文慧，即使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和原来一样爱你，我对天发誓，我和云珊到现在什么都没发生，上床，同居，那些都是气话。”

    文慧不禁为他可爱的辩解感到更加羞愧，她重新蹲下身，平静地看着小曦。

    “小曦哥，你这样努力澄清你和云珊没什么，是想和我证明你很清白，对吧！你觉得我很在乎，其实在我看来，多么讽刺，我都没资格听你说这些，在你面前，我更无地自容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和你说，我不爱她。”

    “没用了，小曦哥，试想一下，假如我们在一起，相信杰哥和你炫耀过，我们如何疯狂的场景，你脑袋里不会想吗？你身下是一个放荡女子，不在乎？那就不是男人了。”

    “文慧，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会想其他。”

    “哈哈，不够的，光你爱我，我不爱你了，小曦哥，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文慧，你为什么如此狠心，为什么有那么多理由，我恨你。”

    小曦的心此时已经崩溃到极点，他在文慧的眼中看到了坚决，他的自信已经慢慢消失在文慧的声声反驳中。

    “那就恨吧！这样，少一些痛苦。”

    文慧苦笑着说了一句。

    “文慧，我想吻你，好吗？”

    小曦还是不甘心，他想最后一次挽救一下爱情。

    “不要了，小曦哥，我很脏很脏，你会恶心的。”

    说完，文慧突然站起身来，跑出了几步，回头对她的小曦哥笑了一下。

    “小曦哥，你等着，我去叫救援人员。”

    说着，就向别墅那边跑去，在她身后的沙滩上，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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