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珊提出回石市，得到了一家人的赞同，最起码，回石市，有双方父母的照顾，也不显得孤单，子君也省着两边跑。

    主意已定，决定明天就启程，临走的时候，小曦来到医院，看望一下王珂主任。

    “皓廉，真的打算长期在那里吗？”

    王珂主任看着爱徒，流露出一种难舍难分的神情。

    “是的，老师，我的心已经留那里了。”

    “是什么让你这么快做了决定？辞职信我一直没有交上去呢！”

    王珂主任拿出小曦的辞职信，又看了一遍。

    “开始也许是冲动，现在感觉是责任了。”

    小曦接着把刘院长的死，还有乡亲们对他的期盼，包括县政府对他的支持，都一一告诉了王珂主任。

    听完这些，王珂主任点了点头。

    “皓廉，我真的没有看错你，医者仁心，你做到了，我为你骄傲。”

    王珂的话给了小曦莫大的鼓励，他笑着对老师说：

    “老师，我还有件事求你。”

    “你说，只要我能办，会竭尽所能为你服务。”

    “我想求您帮忙，把我们杨平镇医院推荐给医学院，加入到学校的医疗支边名额中，好不好？这样，毕业的大学生就可以有机会了解我们的医院，对我们的人才招聘提供了条件。”

    王珂主任拍了拍小曦的肩膀，笑着答应了。

    “这个没问题，每年都有大学生去户籍所在地做医疗志愿者，我会推荐的。”

    “那太好了，谢谢老师。”

    王珂主任这时候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小曦。

    “这个你看看，说不定更有价值。”

    小曦打开一看，脸上立刻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老师，这太好了，真的能有吗？”

    原来这是一份关于本院将与西部边远山区县、乡镇医院建立医疗帮扶的通知。

    “我想为你争取一下，咱们医院与杨平镇医院建立医疗帮扶活动，如果能成功，会定期向那里选派医务人员做帮扶活动，这样，无论是从技术指导，设备支援上，都能提高那里的医疗服务水平。”

    “老师，让我怎么感谢您呢！”

    小曦激动的紧紧握住了老师的手，话都不会说了。

    “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看到了西部山区的医疗希望，好好干，皓廉，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领路人。”

    “老师，有你的支持，我更加有动力了。”

    接着，师徒二人谈起杨平镇医院的情况，脸上充满了信心。

    临走的时候，小曦依依不舍和王珂主任告别。

    “再见了，老师，下次见面不定什么时候，您要保重。”

    王珂主任倒是很洒脱，笑着说道。

    “哈哈，说不准，哪天医院派我去你们那里呢！到时候我就是你手下的兵了。”

    “老师，我随时欢迎您。”

    告别了恩师，小曦的心情无比兴奋，他感觉眼前的路都变宽了。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张家别墅门前，虽然失忆了好多东西，但这里，包括养父张磊，他永远不会忘记。

    打开别墅的大门，一种荒凉的感觉袭来，他漫步在甬路上，总感觉缺少什么。

    恍惚中，脑海里总有一个影子，曾陪着他走过这里一样，不是妈妈，也不是云珊。

    来到养父的房间，躺在床上，仿佛还能回味到养父的气息，回想起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爸，您知道吗？从小，我就想做您那样的人，现在，我要慢慢靠近您了，终于体会到了那份幸福与感动。”

    原来，小曦从小生活在张磊身边，已经从骨子里被他那种大爱所融化了。他喜欢听养父给他读甘肃那些孩子的来信，每次，养父读到高兴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笑容，让他也跟着兴奋。

    他觉得那时的养父是最快乐的时候，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快乐。

    看着张磊的遗像，他仿佛看到了养父冲着他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小曦坐起身，打算离开了。手习惯性整理一下枕头，却看到了一张字条。

    “哥，手机相册里有李文杰的证据。”

    小曦拿起字条，轻轻地读了一遍。

    哥，哥……他的耳边恍惚听见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不断地呼唤着。

    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谁，他感觉得到，这是在叫他。

    谁在叫我哥，声音不是妹妹若曦，也不是忘儿。

    他不甘心，又情不自禁念了几句，头突然像爆炸一样疼了起来。

    他知道，这绝不是幻觉，一进院子里，就感觉曾有一个人在这里待过，并且这个称呼来自于这个人。

    小曦不敢再想下去了。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云珊的脸已经很难看了。

    “这么晚，去哪里了。”

    “哦，和王珂主任聊了许久。”

    潜意识里，他没有告诉云珊，他去别墅了。

    “哦！早点睡，明天是早车。”

    躺在床上，云珊枕着自己的胳膊已经睡着了，胳膊已经又麻又疼，但小曦没敢动一下，咬着牙继续忍着。

    这几天云珊情绪好了很多，睡眠也好了，人比一来的时候精神多了。

    小曦看着媳妇越来越大的肚子，心疼地把被子往上盖了盖。这次回来，他已经暗下决心，一定不能惹云珊生气，做好丈夫的本职工作。

    他也奇怪，面对云珊，他怎么没感觉呢，就像演电影一样，导演把他俩安排在剧情里，导演说你是丈夫，她是妻子，然后他们继续演着……

    也许真的和这次遗忘有关吧！小曦禁不住自嘲起来。

    云珊被小曦的噩梦惊醒了，当她睁开眼时，看见丈夫脸上冒着冷汗，闭着双眼，嘴里不住地喊着。

    “云珊，手给我，快……”

    云珊知道，他这是在梦里重复着上次公园湖里，自己落入水里的一幕，当时，丈夫就是这样呼喊自己的。

    正在感动之余，小曦的嘴里又冒出了一句，顿时，她的脸变了。

    “文慧，不要。”

    天已经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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