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科技研究会。

    与其说这是一栋公会建筑，不如说这是一艘巨型星际战舰。

    科技建筑一向以最高的效率出发。

    哪怕未来研究会需要搬迁，甚至遇到危险也好，把战舰当做公会基地也好及时转移。

    研究会入口是一道巨大的能量护盾，它如同蓝色的光幕。

    旁边两座高耸的机械塔，安装着各种扫描装置，随时监测进出人员身份。

    这是最新成立的科技公会。

    创始人算枭瑜的远房亲戚。

    会长拜托少女入股，主要为的是对方名气。

    这年头想成立一个有潜力的公会太困难了。

    枭瑜哪怕是亡灵系转职者，依旧能吸引非常多科技天才。

    崇拜对方的青年有非常之多，会看在枭瑜的原因而选择加入。

    “这是临时顾问的牌照，零维先生可以在公会任何研究室自由参观，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忙看看别的事....”

    枭瑜递出从前台拿到的牌照。

    她的言外之意想让齐砚帮忙看看“尸位素餐”，也就是空占着职位而不做事的情况。

    转职者没有完美全面的存在。

    比如她的职业亡灵天灾很强，但也仅涉猎亡灵知识。

    哪怕是公会会长，也不可能知识面覆盖所有部门。

    要是有人中饱私囊，不是相关领域的人很难发现，就算发现也不敢说。

    齐砚大概明白枭瑜的意思。

    名为临时顾问，实际上还有点纪检委的味道。

    想到未来重建以太教廷的事。

    齐砚对这件事比以往做任务要更有兴致。

    战斗相当于打天下，管理相当于治天下。

    当临时顾问，多少也算是锻炼管理能力了。

    随后枭瑜表示需要去看一看会长，来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未免过于不妥。

    “你去忙吧，有问题我消息发给你就是。”

    齐砚默默收下牌照。

    他上学时就有到科技公会实习过。

    对这里面的基本运作流程还是懂些的。

    待枭瑜走后。

    齐砚注意到研究所的内部分布图。

    公会涉及的科技研究领域非常广泛。

    量子物理研究所、智械工程部、暗物质与暗能量研究中心、生物工程学实验室、曲率空间研究所....

    视线中。

    一名看起来十三四岁男生眉头紧皱。

    他不断对一张机甲草稿纸修修改改。

    用于计算的公式写满整张稿纸。

    齐砚扫了眼少年胸前的学院徽章。

    联想起自己以前上学实习的日子。

    他默默走到少年身边看了眼对方的草稿设计图。

    身为科技系转职者的他，很快了解对方遇到的难题。

    “你是在困惑微型核聚变反应堆涉及的等离子体变化？”齐砚询问道。

    少年愣了下，转头看到青年的科研白大褂服装后，重重点了点头。

    “前辈知道这方面怎么解决么？”

    “微型核聚变装置中，提高等离子体密度是满足劳森判据的关键，一种方法是利用等离子体注入技术，例如采用高速中性束注入。其原理是将高能中性粒子注入到等离子体中，中性粒子在进入等离子体后会通过电荷交换过程变成离子，从而增加等离子体中的离子密度....”

    齐砚算是顺手帮一帮这位男生。

    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具体解决方案。

    而是学老师曹百值那样慢慢引导思路。

    “谢谢前辈的指导，我回头就去试试。”

    少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大哥也太给力，有问题你是真教啊。

    “我能问问，你的机甲设计的图纸为什么能量炮的炮管偏左么？”

    齐砚又看了眼图纸疑惑道。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回事，哪有人刻意设计有缺陷的机甲。

    “因为我不想在战场牺牲后，敌人捡到我的机甲可以直接使用。”

    少年有理有据地回答。

    他未来注定会是科技系转职者。

    “还挺有想法。”齐砚笑了笑说道，“可要是你队友捡到你机甲怎么办呢？”

    “这....”少年顿时哑然失语，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齐砚？”一道轻咦的声音响起。

    齐砚抬头看到一位熟悉地倩影。

    女子有着恰到好处的娇俏，眼眸里的熠熠星光很是动人。

    “茯苓？你也在这。”

    上学时期。

    曹百值就带齐砚去参加国内外大小数学物理甚至智械竞赛。

    茯苓是齐砚以前每次比赛都有遇见的老朋友和老对手。

    “秦方，你快点来智械试验场通道口，看看谁来了。”

    茯苓启用手环欣喜呼叫另一名同事。

    名叫秦方的青年，同样有和齐砚在科技比赛中相识。

    “前辈，那我先不打扰你和茯姐了。”

    弹道偏左的少年礼貌道别。

    接受对方指点后，他也还有事要忙。

    “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太幸运了。”

    茯苓拍了拍对方肩膀道。

    她被学院派到这工作后可太无聊了。

    “秦方和你一样都在灵柩公会工作么？你们最近怎么样了。”

    齐砚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后问道。

    他没有特别意外在这里遇到熟人。

    就像明星，曾经是一个宿舍甚至一个班的，综艺节目也经常遇见。

    科技系转职者遇见同个圈子的人并不稀奇，爱因斯坦还和杨振宁当过同事呢。

    “每天就改进些机甲和造造舰艇什么的，你不是江城人么怎么来载天都了？不会是来找对象的吧。”

    茯苓身躯倾斜撞了撞对方肩膀。

    她对齐砚挺有好感的。

    两人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比赛中经常遇见。

    “我前段时间搬到这居住了。”

    齐砚发现对方还和以前一样开朗。

    他参加的比赛包括全民时代的丘成桐中学科学奖。

    最好的名次是铜奖和优秀奖。

    反而是茯苓以及秦方。

    两人的成绩最好能在前三，争金夺银，是难得的天才。

    当时各国天才都有来参加全球性比赛。

    主持人大概是这么说的。

    恭喜龙国代表拿到金奖。

    恭喜灯塔国华人代表拿到银奖。

    恭喜袋鼠国华人代表拿到铜奖。

    ......

    当时台下就有外国人士吐槽。

    他们国家现在靠本土人，就真拿不到奖了么。

    龙国内卷到啥程度了，每次颁奖都是亚洲面孔。

    说话间，一名戴着眼镜的俊秀男生到来。

    “好久不见啊齐砚。”秦方打了声招呼后说道，“你到这是来入职的么？这么说以后我们要成同事了？”

    “那可太好了。”茯苓的眼睛弯成月牙，“以后下班又多了个可以撸串的人。”

    “我不算是入职吧。”齐砚从口袋拿出牌照，“算是过来当临时顾问的。”

    “哇呀。”茯苓小手捂着丹唇，“你是不是和我们长老认识呢，我都好久没见到公会请顾问了。”

    “临时顾问？”秦方低眉思索了一番。

    “我在这不会待太久，我也就大概看看灵柩公会其他部门运作，你们忙的话咱们可以忙完再聊。”齐砚不想耽误两人太多上班时间。

    “我今天的事暂且忙完了，陪你一起去其他部门逛逛都行。”茯苓不以为然道，“秦方你怎么说。”

    “我也差不多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秦方缓缓说道。

    “那行，正好边逛边聊。”齐砚微微点头，放下心来。

    随后。

    齐砚去各个研究室观察时，都有拿出自己的牌照证明身份。

    他对每个部门的研究项目，以及相对应的岗位人数都有查询。

    就算这群人不给资料，他事后还会找相关人员进行再次的核实。

    当齐砚看了看灵柩公会的投入支出。

    包括一些岗位上的人员设立与安排。

    发现各部门都或多或少存在贪敛的猫腻。

    他是科技系转职者，技能涉猎全部的科学领域。

    这群人没办法打着高端旗号蒙骗自己。

    在齐砚看来，灵柩公会很多岗位形同虚设。

    不是因为需要这个岗位才成立的部门。

    而是有你这么个人才成立的岗位。

    普通科研者想要敛财和贪是最容易的。

    他们能打着高端旗号，各种真正大光明索要经费。

    可实际上并不会把经费用在该干的地方。

    就像在旧时代。

    马斯克的spacex回收火箭后，很多公司的科研部门天都塌了。

    火箭回收间接影响不少人的利益不说。

    他们拿着最好的资源去研发项目，结果全部项目加起来都是可有无无的工作。

    实在不好交代，自己部门就有存在尸位素餐的情况。

    为了弥补过错，后来很多公司也都有进行火箭回收计划，成功者不在少数。

    回收火箭固然难，可最难的永远是把钱花在该用的地方。

    秦方突然把齐砚拉到一边。

    表示要和单独聊两句。

    他不知道齐砚现在具体涉猎哪个科学领域。

    不过就对方每个部门调查过去，属实有些危险。

    “齐砚，我能问问你过来当临时顾问具体职责么。”

    “你不管是智商和情商都不低，你其实知道我在调查审核什么吧。”

    “嗯....”

    “我能问问你和茯苓在哪个部门么？你们在哪个部门我就当没看见。”

    齐砚笑了笑说道。

    他从来都不是迂腐的人。

    不会让朋友因自己而难做人。

    “我和茯苓刚来不久资历也少没担任重要职位算问心无愧，可这里有很多学术圈教授以及他们的亲戚子女在，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查，要是被圈里教授知道了你会被针对的。”

    秦方一副发愁的模样。

    他早就知道各部门的猫腻了。

    更不希望朋友因为这件事，以后的科研事业被有心人恶搞。

    “我知道，可我既然能当临时顾问，而且被朋友拜托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就算你有什么错只要不太大，我也会当没看到不会影响到你和茯苓。”

    齐砚低声说道。

    他属于有亲帮亲，无亲帮理的性格。

    如果没觉醒智械博识尊，而是和秦方茯苓一样当科研转职者，他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齐砚和别人的不同在于，一旦有足够的能力，那就会按自己心意来做事，同时以唯我的角度判断对错。

    朋友能帮则帮，可对于别人，齐砚就不会有这份好心了。

    枭瑜的实力和身份都很优秀。

    齐砚会尽量多帮忙加深双方的关系。

    “你这人，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秦方苦笑一声。

    或许正是因为齐砚这种性格。

    他也会想着去维护好友未来的前途。

    “你是不懂，我现在就像是个谛听，知道六耳猕猴是谁都不敢说，就连自己份内的事都不敢做太好。”

    秦方很想抽根烟缓解。

    他为了顾及其他教授的利益。

    很多研发项目甚至要等以后再提。

    就算提上日程。

    还得把是教授提点的功劳也写上去。

    即使教授对自己的设计没有提供任何帮助。

    “要是换你以前的性格要是来这当顾问，恐怕要比我公正多了。”

    齐砚笑了笑说道。

    换做曾经比赛认识的秦方意气风发，为人更正派。

    没想到秦方来工作不久，就已经完全变了个人。

    “你们在聊什么呢？”茯苓疑惑走来。

    “没什么，是我们聊太久了吗？”秦方转移话题道。

    “不是，群里有人发消息说智械工程部的教授要找临时顾问。”茯苓提起原由。

    她想着那不就是齐砚么，便过来先和两人说一说。

    此话一出。

    秦方胸口感觉像压了块石头。

    他就知道以齐砚这种明目张胆查法。

    其他教授很快能反应过来对方来找茬的。

    他甚至能想象到齐砚以后惨淡的未来。

    领导一边说：齐砚干得漂亮，我要重用你。

    下一秒齐砚就被发配去看水库了。

    身为好友，他也只能干看着，没能力提供实际帮助。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解决完了再来找你们。”

    齐砚准备去会会这位老教授。

    他因为加入熠庭，所以从来没遇到这类琐事。

    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弥补没去学院所遇到的坑。

    说起智械工程部。

    这个部门存在的猫腻最多。

    首先设立非常多看似重要实则无用岗位。

    岗位上很多科研人员还都和负责人[蒋教授]一个姓。

    至于设备采购和材料损耗的猫腻就更别说了。

    齐砚刚来到部门的通道处。

    在门口的蒋教授便喊道：“你就是公会请的顾问吧，我刚刚听别人说，你过来打听我们智械工程部的设备采购还有岗位负责的事项，有这件事么。”

    他刻意把已经知道的事再问遍对方。

    就是为了给对方个下马威以及气势上的压迫。

    “对，是我问的怎么了。”

    齐砚礼貌一笑道。

    他想看看公会的学术环境到底怎么样。

    能把曾经认识的秦方都教育得锋芒内敛。

    “你懂智械工程么？你拿到什么学位了就去过问我负责部门的事？”

    蒋教授当即反问道。

    不敲打一番，对方怕是不知道天有多高。

    “我以前只参加过国内外的智械比赛。”齐砚徐徐说道。

    “那就是没学位了。”蒋教授闻言放下心来，知道对方没自己权威就够了。

    秦方因为担心齐砚还是跟了过来，茯苓也尾随在后边。

    “我是没学位，但我想请教一下蒋教授，你们部门的智械情感照顾员到底能起什么作用的？关爱机器人的感情么？”

    齐砚把话题聊到绝路。

    蒋教授以及其他科员闻言面色一阵铁青。

    怨毒的目光像是随时要把前者生吞活剥。

    秦方内心一阵呜呼哀哉。

    完了，以后只能去水库见齐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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