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漳之子。”傅坛奶声奶气道，“傅坛永远是傅漳的儿子。”

    闻言，苏洛心中疑惑顿生，轻声问他：“小傅坛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水云阁我没印象，可是姐姐的玲珑阁，我似乎在小时候见过。”傅坛不愿意多说，简单地说了几句，便沉默了。

    苏家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有一日，他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一个门前，下意识要推开门时，被玉画姐姐拦下来了，玉画姐姐说这是通往二房的门。

    可他分明没有再这里住过，却对这个门很熟悉。

    后来偶然间听到玉琴姐姐和玉画姐姐聊天，似乎有提及二房有一个丢失的庶子，而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庶子？

    他不想当那个庶子，他是阿爹的儿子，永远都是。

    苏洛沉默了许久，叹息一声，道：“便是到如今，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二叔的儿子，但我能确定，你是傅漳的儿子，无论将来有什么变化，你都是傅漳的儿子。”

    傅坛愣了下：“你……姐姐，我……如果我真的是，姐姐也还觉得我是阿爹的儿子吗？”

    “当然，傅漳永远是你阿爹。”苏洛笑着从他的手中拿走那块玉牌，递给罗飞章，道，“照子傅说的做。”

    罗飞章应了，拿着玉牌退出房间。

    苏洛揉了揉傅坛的脑袋，柔声道：“以后姐姐叫你子傅，可好？”

    “好。”傅坛用力点头。

    宝楼里本就有雕刻玉器的老师傅在，只是雕刻个名字而已，不是什么难做的事。

    玉牌很快送回到傅坛的手中，趁着傅坛把玩玉牌，苏洛一边看账本，一边和罗飞章聊起了要送到裴家的给裴锦秀添妆的头面。

    罗飞章准备了四五套，原本是想送去苏家给苏洛挑，没想到苏洛今日突然来了宝楼，倒是省得她跑一趟。

    苏洛放下账本，站起身在那几副头面前转了转，忽然问罗飞章：“如果是送给幻竹，你觉得哪一套好看一些？”

    罗飞章一怔：“东家要送给幻竹？”

    “未尝不可啊。”苏洛挑眉，扬唇一笑。

    罗飞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笑着指了其中一套价格偏中，相对比较朴实无华的头面：“这套头面就很好。”

    “嗯。”苏洛点点头，手指在那套头面上点了点，又问道，“这套不要。”

    罗飞章这下彻底愣住。东家这是怎么个意思呢？

    “愣着做什么？”苏洛敲了敲桌子，又问。“你觉得哪一套最好看？”

    罗飞章尚未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指向其中一套金累丝红宝石头面。

    苏洛再次点头，把那套金累丝红宝石头面推过去和那套不要的摆在一起，目光落在剩下的三套头面上，道：“那就这套红珊瑚头面吧，这只石榴花簪想必裴锦秀会很喜欢。”

    罗飞章没想到自己选的两套会被苏洛淘汰掉，目光在红珊瑚头面上扫了一眼，应了声“是”后，又问道：“姑娘，小的不明白。”

    “罗掌柜当知道男子和女子的眼光是有差别的，男子觉得好看的，女子未必觉得好看。而女子觉得好看的，男子也未必能欣赏得来。方才让罗掌柜挑选，只是因为选项过多过杂，想让罗展柜帮着排除一两个选项罢了。”苏洛将红珊瑚头面端起来，递给罗掌柜，“你若不信，等下次幻竹来时，你可以问问她，你方才为她挑的那套头面好不好看？”

    罗飞章还没来得及应话，一旁听了好半天的傅坛却笑出了声。

    “剩下的两套头面收好，回头让幻竹挑一套，就算是我给她的添妆。”调侃完罗飞章，苏洛摇头一笑，“你要是真看上你挑的那一套头面，也可自行购买，我给你打八折。”

    罗飞章下意识地看向那套最先被排除的头面，神色微囧，自我怀疑地喃喃道：“当真……不好看吗？”

    苏洛正要说话，忽见玉棋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姑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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