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意外死亡的女童的妈妈还在这里上班吗？”陆臻突然问道。

    据陆臻所知，意识体通常并不会无差别攻击或者伤害人类，意识体的存在，本就是怨，恨，执念，意志等十分激烈的情绪生成。

    如果有意识体杀了人，那么，这其中必然是有怨或者恨。

    尽管女童失足案蔡伟有不在场证明，但目前与蔡伟有关的杀人案件，只有那名失足摔落而亡的女童，陆臻还是决定从这方面开始入手。

    甘先跟齐紫怡显然也是这个意思，他们是特殊部门，并不需要常规意义上的证据，不需要费劲巴力地去证明蔡伟是否有不在场证明，他们只需要一个方向，一个与蔡伟有关的，死亡的，带着怨恨的意识体。

    而目前，那名女童是唯一的方向。

    “这个……”这个问题，孟严确实回答不上来，因为他并没有了解过这个问题，案件结束后，负责这个案件的同僚也没有再继续关注这个案子的相关人员。

    孟严说道：“我现在去问问。”

    “再查一查孙小凤。”谢凛川补充道。

    “你是觉得孙小凤做了伪证？”孟严问道。

    谢凛川回道：“我只是觉得太过巧合，打视频电话，录频，被丈夫看到，遭到逼问，这一切正好成了不在场证明，我只是觉得太巧合了。”

    孟严破过很多起凶杀案，确实有很多巧合是人为的，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经验老道的刑警，而不将谢凛川的直觉当回事，相反的，他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我会去查。”

    他说着就离开了。

    五分钟左右，孟严就回来了。

    “那名意外坠楼死亡的女童母亲确实还在这里上班，那件事之后，她离开了一段时间，不过，大概是收拾好了心情，三个月不到，她就回尉宇服装厂上班了。”孟严说的时候，皱着眉头，眉心深深的褶皱能夹死一只苍蝇，一名老刑警的直觉，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女儿死在这个厂里，作为母亲，她怎么可能还能继续回来上班？

    看到这个女儿曾经意外惨死的地方，她真的能安心上班吗？

    “住在宿舍楼吗？”陆臻又问道。

    “是。”孟严顿了顿，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陆臻摇摇头：“还不知道，我需要见见她。”

    “好，我这就跟工作人员联系。”孟严说着又离开了。

    “会是她吗？”齐紫怡问道。

    “看看不就知道了。”陆臻说道。

    没一会儿，孟严就回来了，这一次，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女人一进门就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尉宇服饰的负责人王芝，这次主要是配合警方调查案子，有任何需要配合的都尽管告诉我，我都会尽量配合，这几天因为羽绒服杀人案在网络上引起的影响很大，所以我们龚总暂时让工厂停工，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我们想见见半年前失足坠楼女童的妈妈，她还在你们这边上班，是吧？”陆臻问道。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过去，让她过来。”王芝说着就要拿出手机拨过去。

    陆臻忙阻止：“能不能麻烦你直接带我们过去？”

    王芝正好拨号码的手顿了顿，爽快地点头：“这个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她说着，走到一侧，对着陆臻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犹豫着问道：“请问，这件事跟燕子有什么关系吗？”

    燕子是那名意外死亡女童母亲的名字，全名叫任平燕，大家都叫她燕子，大家都挺同情她的遭遇，对她还算照顾，而燕子也踏实肯干，有时候货着急，她都是第一个自愿留下来加班的人，因此，大家对她的印象都不错。

    现在见警方要找燕子问话，王芝便忍不住说道：“燕子挺不容易的，没了女儿后，都不爱笑了，每天就是上下班，车间宿舍两头跑，连家都不愿意回，跟丈夫的关系似乎也变得不太好。”

    “孟队长，你们找燕子是要了解什么事情？”王芝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孟严露出温和的笑容，一双看多了人性丑恶的眼睛仍然温和慈祥，他笑着道：“是有关于案件的一些事情，可能并不重要，这段时间我们不是问询了厂里的许多工作人员吗？请不用放在心上，只是普通问询。”

    听到孟严这么说，王芝松了口气，确实没错，案件发生后，许多工作人员都被找来问话，大多是有围绕蔡伟的问题。

    “不过，孙小凤还在这里上班吗？”谢凛川突然问道。

    “嗯？”王芝差点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觉得更加奇怪了，怎么好端端地问起一个已经离职半年的人？

    总不会也是跟案件相关吧？一个已经离职半年的人，怎么可能跟案件相关？

    “已经离职了。”王芝回道。

    “离职多久了？”谢凛川追问。

    王芝道：“半年。”

    “半年……”谢凛川喃喃地回味了半年这个时间。

    不只是谢凛川，包括陆臻，甘先，齐紫怡都感觉有些巧合。

    尤其是孟严作为一名经验老道的刑警，他立即感觉到不寻常的意味。

    实在是半年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合，那是女童失足坠楼案件的时间点。

    “原因呢？”陆臻问道。

    王芝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挺突然的，可能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吧。”

    “到了，员工宿舍楼就在那里。”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宿舍楼下面，王芝指着宿舍楼说道：“燕子住在四楼，我这就带你们上去。”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住宿的？她已经结过婚，住在宿舍是不是就需要跟丈夫分开住了？这样不会不方便吗？”陆臻问道。

    “燕子的女儿出事后三个月她才回来上班的，刚开始确实没住宿舍，后来上班上了大概半个月吧，她就申请了宿舍。”王芝回忆着说道：“到现在两个多月吧。”

    因为燕子的女儿就死在厂里，因此，王芝对燕子的印象比较深刻，不然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她自己也有女儿，她知道失去女儿的痛苦，所以，对燕子也有诸多照顾。

    宿舍楼是旧式的楼房，没有电梯，几人步行上楼，楼道里嘈杂声不断，陆臻等人走过，便会有片刻的静默，紧接着，引起更加剧烈的讨论。

    大概是孟严的那身警服太过显眼。

    燕子住在四楼走廊到底拐角处的那间房，而宿舍楼的格局则是横竖两排宿房间，燕子的宿舍是两边都到底的最拐角的地方。

    上下五层宿舍楼，只有四楼的拐角房住着人。

    王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当初我就劝过燕子别选这间，这间屋子没有阳光，比较阴，常年住着对人不好，但她好像比较坚持，可能是觉得她一个临时工能申请到宿舍就不错了，刻意选了一间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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