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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迷雾之城,窥探者背后的秘密第65章 洞察

第65章 洞察

    阳光照射到雪地上,将灿烂的光芒反射进屋子。别克看着墙上的那片亮光,突然想起了湖水。他想起一位巴克斯曾经说过, 水代表智慧,想起水的人,心中的纠结必将被一件事解开。

    我心中的纠结是什么? 别克想不清楚。

    哥哥热汗死后,别克不想做任何和狼有关的事情,他觉得狼身上并没有邪气,真正的邪气在人心里,人把邪气变成了欲望, 所以人变得很邪恶。有一句老话说,偷过东西的人,宁可断手也要捂住口袋。人在这种时候比狼还可怕。现在,他得到了启示,他先前的内心像布满阴云的天空,终日不见光明。现在,在云缝之间,有灿烂的光芒微微露出,明亮而又迷人,他想伸手去抓住那道光芒,但那道光芒太高,他够不着。但他毕竟已经看见了,他觉得那道光芒正变得透彻起来。

    别克在等待。他在等待自己变成一个全新的人。

    当白鬃狼走向马路时,别克也在盯着它。它每向前迈动一步,别克的心便急剧跳动一下。后来它叼着小狼进人树林,他才安心了。白鬃狼面前是觅食之路,同时也是危险之路,它一旦出现,就会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加之它又是一只极其罕见的白鬃狼,所以它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别克暗自希望白鬃狼再也不要出现。 但当天晚上,白鬃狼又出现了。 临睡前,别克摸黑去院后上厕所。因为村中长有很多松树,所以村里一直弥漫着松木清香的味道,闻一闻便令人身心舒畅。天下着小雪,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别克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从厕所出来,别克抬头看了看夜空,下雪的夜晚看不见满天的繁星,但弥漫着松木清香的空气,又让他觉得这样的夜晚颇为美好。别克沿着低矮的白桦木栅栏正往前走着,突然看见不远处有光亮一闪,便喊了一声:“谁在那儿?”

    没有回应。

    很快,光亮又出现了,像是有一片绿色火焰从黑夜深处闪了出来。别克好奇,走过去细看,却什么也没有。他有些纳闷,是什么在这里发出了光亮呢?不可能是萤火虫, 因为在下雪的季节,萤火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会是什么呢?

    别克有些奇怪,但夜色漆黑一片,一时找不到任何答案。别克怏怏地往回走,没有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低低的“呜呜”声,像是有谁在哀求着什么。他回头张望,四周仍一片平静。较之于刚才看到的绿光,这“呜呜”声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容他捕捉到一丁点迹象便马上消失。

    一阵冷风吹过来,有雪花落在别克脸上,他打了一个寒战,便疑惑着返回家中。进了屋,别克问达尔汗:“后院栅栏外是不是有一条狗?”

    达尔汗愣了一下说:“哪里有狗,是不是那只白鬃狼!”

    别克骇然:“白鬃狼?”

    达尔汗说:“对,应该是那只白鬃狼,它来了,我感觉到了它。”

    别克说:“我出去再看看。”

    达尔汗拦住他说:“不要去,刚才你已经让它受了惊吓,它一定走了。”

    别克不解:“它接近村庄干什么呢?\"

    达尔汗说:“如果不是你发现了它,它一定会接近咱们家,甚至会进人栅栏,到院子里来。”

    别克更不解:“为什么?”

    达尔汗说:“它是来找热汗的,热汗在库孜牧场救过它,它儿个月前就进入过我们家栅栏,当时热汗不在,它没有看见热汗,热汗也没有看见它。现在,它不知道热汗已经死了,所以它又来了。”

    别克很惊讶,“热汗在库孜牧场敉过白鬃狼,我怎么不知道?”

    达尔汗说:“在库孜牧场的一个下雨的夜晚,热汗不小心掉下悬崖,落在半中间的一块石头上才幸免于难。过了一会儿,热汗才发现石头另一边卧着一只狼,他断定它也是因为在悬崖边没有站稳,像他一样不幸滑落进了悬崖。又过了一会儿,热汗看见那是一只脖子上长着白鬃的狼,便倞得暗自叫了一声--白鬃狼。那天晚上的雨下得很大, 热汗和白鬃狼都无法爬上悬崖,就那样看着对方,心生怜悯之情。那样的环境和那样的遭遇,让热汗和那只狼都没有产生防备和伤害之心,就那样默默对视,挨着时间也着寒冷。后来热汗被冻得昏迷过去,等他醒来后才发现白鬃狼趴在他身上,用它的体温暖醒了他。那一刻,热汗觉得白鬃狼不是一只狼,而是与他相处了很久的一个人。后来,牧场上的人找到了那一处悬崖,热汗示意白鬃狼踩到他肩上,慢慢站起身把它举了上去…这也许就是它对热汗感恩的原因。”

    别克问:“它来找热汗,是要报恩吗?”

    达尔汗说:“报恩不报恩,只有它自己知道。我们还是要相信那句话,同一件事,人看两眼,狼看一眼。热汗在不在,它只要到这里看一眼,它就满足了。但是它的满足是什么,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呢?”

    别克听明白了。

    达尔汗对别克说:“我这些天一直在想,狼与人只要在特殊时刻,是可以对话的。虽然人不会对狼说话,狼也听不懂人的话,但是人和狼通过行为反应,就可以表达内心的意思。那时候不管是狼还是人,都心领神会。但我看见你眉头间仍挂着失去哥哥的悲痛,便把话咽了下去。我想,人打狼,是对自然的侵犯,这是因为欲望,人在欲望里也有挣扎,也有怕,但欲望还是压倒和蒙蔽了人的敬畏之心,于是便发生了这么多人和狼纠缠难休的故事。其实,人、狼和万物在一起,都是天地的孩子,都是苍穹之下的一场动荡,冥冥之中有苍穹的眼睛在看着一切。最后的这场雪崩是一个警示, 告诉人和狼,在万物之外有可敬畏的神秘力量存在。热汗死了,我终于知道,欲望是会灰飞烟灭的,人一定要学会低下头看大地,要学会敬畏。”

    达尔汗说完,让别克早一点睡觉。别克躺下后,却一整夜恍恍惚惚睡不踏实,总觉得身边有几点光亮在闪,光亮一熄,便有低低的叫声传了过来。

    第二天,雪停了,院子里又积了一层雪。大雪在冬天时断时续,把大山涂抹得洁白素雅,山川大野在这片洁白中显得更为平和安详。

    别克刚走到村庄后的树林边,突然觉得身后有一双目光盯住了他。仅仅是一瞬间的感觉,但却很强烈,以至于他全身有一种电击般的酥麻。

    他转过身,是那只白鬃狼。

    它虽然比普通狼要高大很多,但是这几个月它吃了很多苦,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似乎随时会倒下去。别克试着与它的眼

    晴对视,在目光相遇的一瞬,别克心里倏然升起一股骇然。白鬃狼的眼睛很吓人,眼脸上多有皱纹,眸子周围也很脏,但那双瞳孔却幽蓝无比。他第一眼看过去,觉得那是一个深渊;第二眼看过去,又觉得那深渊弥漫出了幽光,让他浑身战栗。

    别克将目光从白鬃狼的眼睛上移开。

    别克在这一刻才体会到这只白鬃狼身上有煞气,它距他如此之近,让他觉得有沉重的拳头砸在了他身上,他的双腿一阵发软。

    白鬃狼不应该接近村庄,它属于森林和旷野,而现在人和狼被一场雪崩拉近,人与狼的距离已被打乱。而最让别克担心的是,人们会对它起杀心,比如打狼队员,白鬃狼在村庄附近如此频繁地出现,他们却没有动静,他觉得他们一定在等待机会。有谚语,两眼茫然的鸽子会叫,紧盯猎物的山鹰会沉默。打狼队员一旦觉得机会成熟,一定会打死它。对打狼队员来说,打死这只白鬃狼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狼的存在就是对人,尤其是对羊的威胁。何况他们自从上山打狼以来一无所获,而现在如果打死这只被传为狼王的白鬃狼,他们的地位会一跃千丈,成为众多打狼队中拔头筹者。

    别克怀着复杂的心情望着白鬃狼,这个位置是接近白鬃狼的最后防线,除此之外不能再接近它半步。

    白鬃狼也望着别克,目光里的锐利丝毫不减半分。

    别克想,人对狼始终是敌对的态度,在潜意识中把狼看成是凶恶的动物。事实上, 狼与人曾经很友好地相处过,但那样的年代已经过去很久,人们不愿意接受遥远的事情,认为曾经在遥远年代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所以,人看到狼便紧张恐惧,便要打狼。而狼发现人的恶意后,便攻击人,于是便出现了狼咬伤抓伤人、咬掉人的胳膊和手脚的事情。

    别克再次与白鬃狼的目光对视。他在内心鼓励着自己,不要把目光移开,让你的目光里充满温暖,并把这种温暖传递给白鬃狼。有了这一想法,别克一直静静地望着白鬃狼。

    慢慢地,白鬃狼的目光变得灵活起来, 眸子里有了一丝光亮,并从眸子深处升起一股渴望。

    成功了。

    别克给一只狼带来了春天般的温暖, 他用内心的热望催开了它心中的寒冰。狼并不可怕,与一只狼对视是挺好的事情,它让他生出欣慰之感,看见了狼从眸子里传递出的温情,它和人一样有丰富的内心。

    别克很欣慰,在这个安静的早晨,一只狼让他看到了在人身上看不到的东西。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只白鬃狼来这个村庄,会对他起到意想不到的影响。

    这时,一只狗突然叫了一声,白鬃狼迅速转身离去,一直跑到树林边才停住。白鬃狼离开别克的一瞬,别克发现它眼里又升起了冷漠。唉,一声狗叫突然把白鬃狼从温情中唤醒,它意识到了自身处境,便飞快地离开。

    别克回到家,对达尔汗说:“父亲,白鬃狼出现了。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白鬃狼,如果谁敢动那只白鬃狼,我就跟他动枪;谁让那只白鬃狼流血,我就让他流血。”

    达尔汗什么也没有说。

    达尔汗站在窗前眺望雪山,阳光更加明亮,雪山反射出的光芒更加强烈。但是他却感觉到一股寒意,从雪山反射出的光芒中散发出来,进人了他身体。

    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占据了达尔汗身心。

    天黑后,村后的树林里传来三声嗥叫。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三声嗥叫。他们想, 是不是那只白鬃狼在叫?

    打狼队员也听见了这三声嗥叫,他们趴在窗户前,辨别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他们断定,它就是白鬃狼。快一年了,他们听了白鬃狼很多次嗥叫,对它的声音早已烂熟于心。

    那三声嗥叫之后,再也没有声响,夜晚安静了下来。

    但打狼队员却无法安静,每个人脸上都浮动着急切的神情。别处的打狼队都已经回到了县城,唯独他们因为没有打死一只狼,无法挪动下山的脚步。

    山上下着的是初春的雪,让人知道冬天已经结束,不论过去的一年有多少艰难困苦,都会在纷飞的大雪中安静下来。但打狼队员却安静不下来,他们虽然嘴上不敢说出半句,但别人的嘲笑会像大山一样压死他们。这样一想,他们便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样回去,只有打死白鬃狼,他们回去后才有面子。

    打狼队员小声嘀咕:“发出声音的地方就是白鬃狼待的地方,可以肯定了吧?”

    “白鬃狼晚上待在哪里,白天一定也待在哪里。”

    “对。狼的警惕性很高,白天要做的事, 就是把自己隐藏好。所以,它白天一定待在今晚发出声音的地方。”

    他们坐在一起商量,认为白鬃狼的嗥叫是在一个山洼处发出的,那个地方有一74\/小说坊

    片低矮而密集的小树,是动物理想的藏身之所,白鬃狼一定在那里。

    “咱们明天进树林,白鬃狼的后面是雪崩倾泻下来的积雪,前面是咱们的枪口,它不死,还能突然长出翅膀飞了?”

    “是它死的时候了,真感谢这场雪崩,帮了咱们的大忙。”

    “明天,希望能打死白鬃狼,打死它,我们才能活命。”

    “明天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 “好吧,早点睡。”

    “明天早上起早一点,不要让村里人看见。”

    “好,睡吧。”

    半夜,又下起大雪。风刮得很大,人们待在屋子里不用出门,就知道外面下着大雪。

    村中的好心人想起那只白鬃狼,担心它会被冻坏。但因为它隐藏在神秘不可知的角落, 加之大雪所阻,所以人们并不能帮它。

    后半夜,从树林内传来一阵叫声,人们被惊醒,纷纷出门去看。树林在夜色中一片模糊,并没有任何东西走动。人们断定,是那只白鬃狼在叫,在如此寒冷的夜晚,它将如何熬下去,尤其是那只得病的小狼,就更难熬了。过了一会儿,从树林内传出的叫声变得激烈起来。再小的沙子,钻进眼睛也会让人难受。树林内传出的叫声如此悲怆,一定是白鬃狼的嗥叫,以前它遇到危险时,曾这样嗥叫过。人们为白鬃狼担心,它一定已经被冻坏,只能靠这种嗥叫挨时间。

    慢慢地,它的叫声由激烈变得微弱,最后悄无声息地停止。

    这么冷的天,一只狼连声音都发不出, 它和它的小狼崽会不会被冻死?在黑夜之中,因为有狼的嗥叫,人们紧张担忧,期望它能够熬过寒冷的雪夜。但它的叫声突然停止,黑夜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似乎一只隐藏的大手终于伸出,将一切紧紧地捏死。老话说,放进水里的剪子会生锈,不长树叶的大树会枯萎。突然出现的安静,让人觉得白鬃狼的挣扎戛然而止,它的生命已然结束。

    第二天早上,大雪仍在下着,天空中飘着密集的雪花,大地被覆盖成一片白色。村后的树林银装素裹,远远看上去分外美丽。 打狼队员在天刚亮时悄悄走出村庄,爬上了村后的山坡,大雪很快将他们的脚印淹没, 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动。他们边走边计划着打死白鬃狼后的处置办法:“把白鬃狼打死后,不能抬进村子里去。”

    “为什么?”

    “你没发现吗?村里人已经很不喜欢我们了。”

    “发现了。”

    “尤其是别克和他妈妈,自从热汗队长死了后,他们看见我们打狼队的人,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就是。如果咱们把打死的白鬃狼抬进村里去,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对待咱们呢?”

    “所以说,咱们要想办法把打死的白鬃狼弄下山去。”

    “对,避开村里人,免得出事。再说,打死的白鬃狼,在托科就是一只死了的狼,但是到了山下,价值就不一样了,顶一百只普通狼呢!”

    “就这样定了,打死白鬃狼后,两个人先抬它下山,其他人回托科收拾东西,随后就下山。”

    “好。”

    议论一番,打狼队员变得很兴奋,加快了向前搜寻的速度。白鬃狼变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他们视它为改变他们命运的一只狼,他可以遮掩他们的羞愧,只有抬着这只白鬃狼下山,他们才有脸回家。

    打狼队员进入树林后,呈扇形寻找白鬃狼和它的小狼。

    树林落雪后,从外观上看极为美丽,但他们进人树林后才发现,积雪让林中的路极为难走,雪下面处处密布石头和杂草,每走一步都颇费力气。他们往白鬃狼发出嗥叫的地方走去,路变得陡峭起来,有多处必须手拉手才能通过。

    终于,打狼队员找到了那个山洼,看见了白鬃狼。

    其实,打狼队员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已经让白鬃狼发现来人了,但它仍然在石缝里趴着,用双眼死死盯着打狼队员。它身上落了一层雪,使它看上去更白,让人疑惑它是不是那只白鬃狼。它瘦骨嶙峋,嘴唇裂出几道骇人的口子。它已经多日没有进食,加之又遭遇这样寒冷的天气,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白鬃狼把那只小狼抱在怀里,所以,尽管下了如此大的雪,小狼在它怀里却安然无恙。此时,小狼看见了打狼队员,它不知道白鬃狼将做何反应,便用嘴不停地触碰白鬃狼,白鬃狼有了反应,睁着无助的眼睛看着打狼队员。

    白鬃狼在寒冷的黑夜里逃生无望,便用身体护住小狼,防止它被冻死。小狼在它温暖的怀抱里一动不动,很快进人甜蜜的梦乡,而白鬃狼则被一股股寒冷侵袭,但整整一夜它都没有动一下,一直抱着那只小狼崽。

    打狼队员围住了白鬃狼。

    白鬃狼想逃走,但扭头向身后看了一眼后,却茫然地低下了头。雪崩倾泻下来的积雪,在它身后堆起了一个高它数倍的雪墙, 它无论如何都跳不过去。这道雪墙变成了巨大的死亡,白鬃狼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悲惨命运。

    打狼队员死死盯着白鬃狼。好几个月了,他们因为这只狼痛苦,因为这只狼狰扎, 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现在好了,它后面是死亡雪墙,前面是他们的枪口,加之它浑身惨不忍睹的样子,它还能怎样?

    白鬃狼眼睛里闪过一丝忧伤,仍卧着一动不动。

    打狼队员稳稳端着枪,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白鬃狼。

    突然,一声枪响,白鬃狼背后的雪墙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便倾泻下来,又犹如发生了一场雪崩。白鬃狼和打狼队员,都转瞬变得像模模糊糊的幻影,似乎要被什么淹没。

    是别克对着雪墙开了一枪。

    雪墙弥漫起雪雾,别克面无表情。

    白鬃狼和打狼队员都不见了,别克在开出那一枪后,看见白鬃狼眼睛里泛出一丝寒光。它想爬起来,但一股雪雾淹没了它,它爬了爬,又软软地瘫了下去。

    打狼队员惊得张大了嘴巴,对着白鬃狼的枪口,也歪斜向了一边。

    别克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天阴着,加之又有树枝遮挡,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将头向上仰起,又看了一眼天空,似乎头仰得高一些,就可以看清楚天空。他一动不动仰望着天空,似乎从天空中获得了力量。

    雪雾终于散了,白鬃狼和那只小狼已不知去向,打狼队员们从地上爬起,拍打着刚才把他们冲涌倒地、积在身上的雪。打狼队员看见别克手中的枪,愣怔了片刻,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打狼队员们惊恐乱叫,但已看不见白鬃狼和那只小狼的影子。

    别克笑了,他的笑中似乎喷着火焰。 又开始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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