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京师的路上。

    静公公驾着马车，忍不住说道：“皇上，卢欣然手中的考题，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昊咬牙切齿：“当然是真的！确实是朕交给陆贞的考题！”

    “朕千嘱咐万叮咛，一定要陆贞小心，不能将考题泄露出去！”

    “否则，朕让他人头落地！”

    “陆贞这狗娘养的，还是把考题泄露了！”

    “现在，京师的读书人都知道，科举舞弊！大夏已经烂到根了！”

    “朕好不容易才在民间树立的朝廷威严，被陆贞给糟蹋光了！”

    秦昊越说越生气，忍不住破口大骂，把陆贞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一遍。

    静公公缩着脑袋，额头上冷汗直冒。

    在他的心中，皇上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喜怒不形于色的形象。

    静公公开始第一次，见到皇上气成这样。

    由此可见，秦昊有多生气！

    等秦昊的骂声停止，静公公才小心翼翼问道：“皇上，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承认，反而欺骗卢欣然，说她拿到的考题是假的！”

    秦昊冷哼一声，道：“朕不这样说，怎么办？难道朕直接承认，说是朕无能，才轻信礼部的大臣，让他们徇私舞弊，把考题拿出去卖？”

    “朕如果真这样说了。”

    “不仅朝廷威信扫地，而且无法收场！”

    静公公恍然大悟，道：“皇上，还是您想的周到。那现在怎么办？要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科举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不可大动干戈！”

    秦昊勃然大怒：“放屁！朕岂能饶了这些杂碎！通知郭子玉，率领锦衣卫包围天香楼！朕定然要杀个血流成河！”

    静公公心中一凛，立刻放出信鸽。

    华灯初上。

    天香楼生意火爆。

    天字阁。

    满桌盛宴，冒着热气！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厚厚一叠银票，沾着唾沫在数着。

    “一...二...三...”

    “九十九...”

    一千两一张的银票，足足有一百多张！

    居然有十万两之多...

    旁边几个膀大腰圆的手下，哈喇子直流。

    这些银票，可都是通天钱庄发行的！

    这可是硬通货，随时都可以拿到通天钱庄，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一天，就有十万两进账！”

    “陈浩然大哥，论赚钱，还是你狠啊！”

    “这么多银子，我们能不能落五成？”

    几个手下都是一脸巴结。

    啪！

    陈浩然拿起银票，给了为首的大汉一记响亮的耳光，冷笑道：“想什么呢？这几天，我们进账的银票，足有一百万两了吧！”

    “读书人都是傻子！他们的钱，是真好赚！”

    “不过，落入我们手里的，只有几千两，连半成都不到！”

    “其他的银子，都要孝敬朝中的那位大爷...”

    陈浩然的语气之中，透露着些许不甘。

    贩卖科举考题，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

    可是，他只能拿到一点辛苦钱。

    真正的大头，都被朝廷里的大人们拿走了。

    但这也不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不是大人们泄露考题出来，自己也没得卖不是？

    “今天时辰太晚，应该没人来了！陈大哥，咱们喝酒！”

    一个大汉举起酒杯，笑道。

    陈浩然冷笑一声：“你们懂什么！这生意见不得光！越是到晚上，最好是夜深人静，两眼一抹黑，谁也看不见的时候，那些道貌岸然的读书人，才肯放下清高，来找咱们买考题！”

    “你们都竖着耳朵等着吧！”

    “等会肯定还有人来！”

    大汉有些担忧，道：“陈浩然大哥！咱们在天香楼，包下这天字阁，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做这杀头的生意，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如果朝廷怪罪下来，怎么办？”

    陈浩然笑道：“你放心吧！我上面有人！一旦六扇门那边有风吹草动，就会有人通知我！”

    众人这才安心下来。

    铛铛铛..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陈浩然大喜：“来生意了！兄弟们，咱们还按照之前的老办法！连哄带吓！让他们乖乖把身上的银票都交出来！”

    虽说外面传言，一份考题五千两银子。

    实则，陈浩然他们做的是强买强卖的生意！

    只要进了天字阁，不管身上有多少银子，都要乖乖掏出来。

    一个刀疤脸大汉立刻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黑衫青年。

    他的衣着普通，腰间悬着一块玉佩，相貌俊朗，但一双眸子却极亮。

    正是秦昊。

    他回到京师，安排好相关事宜，便亲自来天香楼，会一会卖考题的人，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

    房间不大。

    秦昊站在门外，目光一扫，就尽收眼底。

    是几个粗人，一看就是下面打杂的小喽啰。

    也对。

    科举舞弊，已经有很多年。

    上下的供应链，根深蒂固。

    有人负责泄题，有人负责出售，也有人负责通风报信。

    不光是礼部。

    就连刑部、六扇门里面，他们也安插的有眼线。

    想要将他们彻底拔除，难比上青天！

    “天王盖地虎！”

    刀疤脸大汉上下打量秦昊，觉得他有点不像读书人那般有一股酸气，立刻开始对暗号。

    “你是二百五！”

    秦昊随口答道。

    “？？？”

    刀疤脸大汉一脸懵，我是二百五，这暗号不对啊？

    秦昊已经将他推开，径直走进天字阁，在陈浩然对面坐下，淡淡道：“你就是卖考题的？”

    陈浩然脸色微变。

    这黑衫青年一看就不是善茬！

    六扇门的捕快？

    应该不是。

    他身上没有捕快的血腥气。

    不过，他衣着普通，却难掩身上的雍容贵气。

    应该是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世家公子。

    陈浩然冷笑道：“五千两银子一份，你来几份？”

    秦昊淡淡道：“我问你，你这考题保真吗？”

    陈浩然两眼一瞪，道：“废话，我们卖考题的，还能卖你假考题？说吧，你到底要不要吧！”

    言罢，陈浩然立刻给其他几个大汉使眼色。

    大汉们立刻会意，从桌子下，椅子后拿出利刃，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望着秦昊。

    秦昊没有丝毫畏惧，道：“依我看，你们的考题，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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