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气氛有些沉闷。

    秦昊从长乐宫回来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

    狄杰站在一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

    片刻之后。

    秦昊仿佛是自言自语，道：“皇祖母说，她亲眼看到，苏贵妃诞下的女婴！难道是朕想错了？狄杰，你帮朕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手段，能在皇祖母的眼皮底下，将男婴偷梁换柱，换成女婴。”

    狄杰摇头，叹息道：“皇上，据臣所知，没有这种办法...”

    御书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秦昊一筹莫展的时候，喜公公跪在门外：“万岁爷，老佛爷让奴才为您带话！”

    秦昊点点头道：“进来说吧！”

    喜公公来到秦昊面前，躬着身子，低声道：“万岁爷，老佛爷说，她昨天晚上困倦的很，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

    “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她才醒了过来，看到苏贵妃生出的是女婴。”

    “什么？”秦昊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道：“喜公公，你说的是真的？老佛爷真的睡着了？”

    喜公公点头道：“千真万确。”

    秦昊挥挥手，道：“你回去吧！告诉皇祖母，朕一时气愤，才顶撞了她！等一切都水落石出，朕会亲自去长乐宫，向她赔礼道歉。”

    喜公公笑道：“老佛爷也没有怪罪万岁爷的意思。不过，万岁爷能多去看看她老人家，自然是极好的！”

    等喜公公离开之后，秦昊手指轻叩桌面，问道：“狄杰，你怎么看？”

    狄杰思索片刻道：“陛下，臣认为。老佛爷上了年纪，精力不济，打了个盹，也是情有可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秦昊却摇头，道：“你觉得这很合理？不！这很不合理！苏贵妃正在分娩，疼的撕心裂肺！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大夏的太子！”

    “在这种情况下，皇祖母能睡得着？”

    “这...”

    狄杰一时无言以对。

    虽然说老佛爷确实是年龄大了，但这种环境下，还能睡得着，那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问题是。

    老佛爷可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她是一个极其精明，手段狠辣的女人！

    孰轻孰重，老佛爷心中很清楚。

    总而言之。

    在这种情况下，老佛爷忽然睡着，确实极其反常！

    狄杰眉头紧皱，道：“万岁爷，您的意思，是老佛爷被人下了昏睡的药物？那也不是不可能！臣这就从老佛爷身边的太监查起！”

    秦昊却摇头道：“不用查了！不可能是下药！”

    狄杰一怔，道：“那是迷香？”

    秦昊道：“迷香的可能性也不大！”

    狄杰懵了：“那是...”

    秦昊眸中闪过厉芒，声音森寒，道：“不要忘了！纳兰容是百越的国师！沐长梦提起过，纳兰容的蛊医之术，天下无双，足以跟孙渺然齐名！”

    狄杰恍然大悟，惊讶道：“蛊！百越的蛊术！”

    他十分激动，来回踱步，道：“陛下，您说的对！蛊，无影无形。以纳兰容的蛊术，给老佛爷下蛊，让她昏睡过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陛下，臣这就派人，将纳兰容抓起来，严加审讯！”

    秦昊摇头，说道：“不可！纳兰容是百越国师，是使臣。朕若是下令，将她抓起来，必定会打草惊蛇！”

    “不要忘了，纳兰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

    “如果从她身上，找不到关键证据！”

    “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秦昊心里很清楚。

    如果真是纳兰容用了手段，龙凤颠倒，暗中换了皇子和皇女。

    那么，从纳兰容身上拷问，得出线索和证据的可能性，一定是微乎其微！

    狄杰顿时没有主意，眉头紧皱道：“陛下，不能动纳兰容，那该怎么办？”

    秦昊眸光一闪，道：“还有一个地方，也许可以找到证据。”

    狄杰惊喜道：“什么地方？”

    秦昊一字一字道：“太医院。”

    昨晚，苏贵妃和沐长梦同时分娩。

    这已经够巧了！

    更巧的是。

    太医院的太医们，包括孙青檀和孙渺然两个神医，忽然腹痛难忍，无法来云雨轩接生。

    这很不寻常！

    秦昊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对狄杰道：“走！跟朕去太医院！”

    片刻之后。

    龙撵在太医院的门前停下。

    秦昊刚从龙撵上走下来。

    “臣死罪！”

    院子里。

    太医们跪了一地。

    为首的两人，正是孙青檀和孙渺然。

    他们面如死灰，跪在地上，额头触碰地面，身体瑟瑟发抖。

    秦昊冷声道：“都起来吧！朕有话问你们！”

    太医们这才敢起身。

    秦昊望着孙渺然，问道：“孙神医！昨天晚上，所有的太医都腹痛难忍！你可知道是什么急症？”

    “这...”孙渺然支支吾吾了半天，如实道：“臣不知。昨天明明疼的满地打滚，结果过了子时，就立刻不疼！”

    “臣以为是中毒...但是，病症却也对不上。”

    秦昊眉头一皱，惊讶道：“以你的医术，也查不出病因？”

    孙渺然苦笑道：“皇上！臣自幼学医，至今已有六十寒暑！可是，知道的越多，臣就发现不知道的更多。”

    “别的不说。您写给青檀的那本医术，臣也看过，惊为天人...”

    “总之，人的疾病千千万万，臣所知道的，只是九牛一毛！”

    秦昊点点头，并没有怪罪孙渺然。

    就算是后世的医生，也不敢说自己什么病都见过。

    何况是孙渺然呢？

    秦昊神情凝重，继续问道：“还有一事，你要如实回答！你为苏贵妃诊过喜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苏贵妃和沐长梦诞下龙子凤女的消息，被秦昊下令封锁。

    除了当事人，还有朝堂上的大臣。

    其他人并不知情。

    就包括孙渺然，也不知道内情。

    孙渺然笃定道：“男孩！臣诊过几次喜脉，是男孩的脉象！”

    孙青檀也开口道：“皇上，臣也诊断过。苏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男孩，绝对不会有错！”

    “哎...”

    秦昊长叹一声，道：“可是，苏贵妃却生出一个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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