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吗？”

    秦昊有些激动，迈步来到瓦溜旁。

    里面的糖，确实变白了。

    但是，相比于后世的精白糖，颜色依然发黄，发黯。

    不过相对于红糖和饴糖来说，瓦溜里的糖，确实可以称之为霜糖，或者白糖。

    当然，这糖的颜色跟《天工开物》中的记载，洁白如雪，还有很大的差距。

    秦昊推测，是因为经过一次黄泥水淋，糖里面的杂质没有完全吸附干净。

    若是想要制造出真正的白糖，看来要多吸附沉淀几次。

    根据书中的记载，可能需要月余的时间。

    即便如此。

    瓦溜内的略微发黄的霜糖，已经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皇上真的制造出霜糖了！”

    “这种名为甘蔗的植物，真的可以制糖？产量看起来要比麦芽高得多！”

    “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全都是目瞪口呆，无比震惊。

    乌察惊讶之余，心中酸溜溜的，故作不屑：“制作出白糖又如何？跟饴糖又有什么区别？”

    秦昊微微一笑，开口道：“至于区别，你们尝一尝自然知道。”

    华真公主早已按捺不住喜悦，立刻举起玉手：“我来尝尝看！”

    得到秦昊的同意后，华真公主得到了一勺霜糖。

    她放在嘴里，轻抿一口。

    “好甜！”

    “太甜了！”

    “跟蜂蜜差不多！不！比蜂蜜还要甜！”

    华真公主双眸发光，惊讶道。

    “怎么可能！”

    “我也尝尝！”

    其他人也都立刻上前，分食霜糖。

    “果然，好甜...”

    “这种霜糖，要比饴糖甜的多。”

    “确实很甜。”

    众人尝过之后，都是纷纷点头。

    秦昊笑着解释道：“糖本来就应该是透明，略微呈现白色。颜色越淡，糖的纯度就越高，自然甜度越高。”

    “这种霜糖，还可以进一步进行提纯改良，制作成冰糖。”

    “其甜度，是饴糖的十倍以上。”

    当然，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秦昊并没有说。

    蔗糖的产量，要比饴糖大得多。

    哪怕是后世，甘蔗依然是制糖的重要经济作物。

    而且，大夏的江南一带，很适合种植甘蔗。

    只要朝廷大力推广，让百姓们种植甘蔗，然后再利用这种制糖办法，来制造霜糖。

    相信不需要多久，糖就不再是只有贵族消费的奢侈品。

    小孩子也不用眼巴巴盼着过节，才能吃上一块糖。

    到时候，大夏百姓实现白糖自由。

    那才是真正的造福于民。

    除此之外。

    大夏产的糖，也可以大量出口，卖给周边的国家。

    孜然和胡椒，只不过是香料，可以忍着不吃，大不了忍受羊肉的腥膻味道。

    可是，糖你总不能不吃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

    孜然和胡椒在推广种植之前，还需要从南洋进口。

    但甘蔗这种植物，大夏的气候是可以大规模种植的！

    等到未来，秦昊发明了蒸汽机，实现了半工业化加工。

    糖，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才是真正的暴利！

    番邦使臣们对视一眼，立刻嚷嚷道：“皇上，我们愿意跟大夏签订商契，大批购买霜糖！”

    “孜然和胡椒我要，霜糖也要买！”

    看到这一幕，匈奴使团终于坐不住了。

    有人来到乌察身旁，低声道：“皇子殿下，他们都争相恐后，预定大夏的霜糖，我们要不要也买一些。”

    “是啊，二皇子，糖跟香料不同，是必需品。”

    “我看这霜糖的品质不错，如果价格合适的话，还是买一点。”

    “这天大的便宜，不能让其他国家全给占了！”

    不过，也有幕僚唱反调，道：“不行，不能买！匈奴的真金白银，流入大夏，日后两国开战，我们岂不是资敌？”

    “是啊！大夏的糖品质再好，再便宜，我们也不能买！二皇子，必须忍住！”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乌察的眉头紧皱，苦苦思索。

    许久之后。

    乌察终于做出决定，站起身，向秦昊行礼，道：“皇上，匈奴对大夏产的霜糖，很有兴趣。”

    秦昊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们匈奴，也动心了？打算买大夏的霜糖？”

    乌察开口道：“匈奴是大国，每年糖的需求量很大。不知道，大夏可以卖给我们多少斤霜糖？”

    秦昊笑道：“朕暂时也不清楚，需要户部经过统计，才有具体数字。”

    “不过，朕有信心，明年大夏的糖产量，绝不会低于一千万斤。”

    一千万斤！

    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所有人全部震撼！

    张仲文神色大变。

    牛在天上飞，皇上地上吹。

    一千万斤？

    这怎么可能？

    根据户部往年的记录。

    大夏一年产的糖，还不足五百万斤。

    至于出口，卖到番邦的糖更少，加起来只有一百万斤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匈奴的糖价钱极其昂贵，跟黄金差不多。

    秦昊笑了笑，并未解释。

    一千万斤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多。

    但是实际上，清朝末年，一年出口的白糖就高达六千万斤，还有一亿斤的黄糖。

    而且，这还是官方记载的。

    民间作坊私自制造、走私的糖，要在这个数字上，再翻十倍不止。

    大夏的国力，至少要比清朝末年强得多。

    一旦甘蔗开始普遍种植，一千万斤的白糖，只是毛毛雨而已。

    乌察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一千万斤白糖？

    就算不按照黄金计算，换成等量的白银。

    也是一千万两白银...

    秦昊如此胸有成竹，只怕甘蔗的产糖量，比想象中的更高。

    再加上孜然、胡椒等香料的收入。

    光是外贸收入，只怕就要超过五千万两白银。

    这还只是朝廷的收入。

    下面商贾的收入，只会更多！

    不光是番邦各国，匈奴的银子，也会大量流入到大夏。

    打仗，打的是什么？

    是国力，是白花花的银子！

    军饷发够，将士吃饱，武器精良，士气自然旺盛！

    这仗怎么打怎么赢！

    相反。

    如果没银子，这仗怎么打都是输！

    “坏了啊！”

    乌察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这一次，他已经亲眼见识到大夏的国力，是何等强大！

    而且。

    匈奴和大夏之间的差距，以后只会越来越大。

    过不了几年，匈奴在大夏面前，无异于蝼蚁！

    “不行！”

    “我必须想办法，挽回颓势！”

    乌察瞳孔微缩，内心杀意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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