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看着郭子玉，道：“朕听说狄杰说，这段时间，锦衣卫协助刑部衙门和六扇门，办了不少案？”

    “其中，你出力不小？”

    锦衣卫不仅是禁军，除了保护皇宫和京师的安全之外，也会协助六扇门办案，捉拿江洋大盗。

    郭子玉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特别是侦破案件，很有天赋。

    就连狄杰也是赞不绝口，经常夸赞郭子玉能干。

    郭子玉忙抱拳，道：“皇上，臣只是做了点分内之事，抓几个江洋大盗而已，上不了台面。”

    秦昊微微颔首，很欣赏郭子玉的谦逊，继续道：“那朕问你。此次北疆之行，这屠戮蛮族营地一案，能查出来个结果吗？”

    郭子玉不假思索，答道：“皇上放心，有狄大人亲自出马，定能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他对狄杰很有信心。

    狄杰也许不擅长权谋之术，也不擅长溜须拍马。

    但是他仅凭破案，就步步高升，爬到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上，足见他在探案之道上，确实有可取之处。

    甚至狄杰跟郭子玉喝酒的时候，也曾经说过，他宁愿留在六扇门当一个捕快，每日喝点小酒，逛一逛勾栏，破点案子，抓几个大盗。

    也好过在朝堂上尔虞我诈，如履薄冰。

    幸好当今圣上，肃清朝堂，大臣们不像以前那般结党营私，乌烟瘴气。

    否则，狄杰早就辞官，告老还乡，图个清闲自在。

    总而言之。

    狄杰出马，此案很快就会查清楚。

    秦昊笑了笑，道：“朕不怀疑狄杰的能力，否则也不会派他去北疆！”

    “不过，若是这案子查到最后，确实是大夏将士所为，屠戮了蛮族的营地，那当如何？”

    郭子玉陡然呆愣住了。

    皇上所说，并非没有可能。

    苏起治军再严，二十万大夏将士，里面总会有几个败类！

    苏起也是明白这一点，才会一回京就负荆请罪，宁愿用自己的一品乌沙，来交换皇上不要再追查下去。

    郭子玉试探问道：“秉公处理，该杀头杀头，昭告天下，给漠北蛮族一个交代？”

    秦昊缓缓摇头：“蛮族会善罢甘休吗？”

    郭子玉惊出一身冷汗。

    漠北蛮族，睚眦必报，血债血偿！

    如果是坐实了，真是大夏屠杀蛮族营地。

    哪怕按照大夏律法，秉公处理，将犯事的人杀头。

    蛮族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就算铁黎可汗不宣战。

    他下面的部落首领，也一定会下令，让蛮族战士屠戮大夏的村庄！

    大夏同样不会忍气吞声，也会奋起抗争，报以颜色。

    冤冤相报，两国的仇怨只会越积越深。

    到最后，一样是两国开战！

    郭子玉眨了眨眼睛，道：“皇上的意思是，让微臣去掩盖真相？无论真凶是谁，反正不能是大夏的将士。”

    秦昊开口道：“蛮族会信吗？”

    郭子玉呆愣当场，无话可说。

    漠北草原是蛮族的地盘，想要掩盖真相，蒙骗蛮族，本来就是一件极难的事。

    若是手法太过粗糙，蛮族根本不信，反而是弄巧成拙。

    到了最后，依然是两国开战，战争爆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郭子玉原本以为，此次北疆之行，有镇国公坐镇，又有狄杰亲自出马，自己打打酱油就行了。

    却没想到，局势如此棘手。

    稍有不慎，漠北蛮族和大夏就会爆发战争。

    郭子玉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统领，实在是无能为力。

    秦昊笑了笑，道：“说白了。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阻止战争。”

    “大夏跟漠北蛮族没有什么怨恨，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而且，大夏的国力，不支持跟匈奴和蛮族同时开战！”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

    “大夏就真的亡了！”

    郭子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神情凝重：“皇上，臣如何做，才能阻止战争，请您明示。”

    “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会阻止两国开战，生灵涂炭！”

    郭子玉明白，皇上运筹帷幄，必定是有了破局之法，才会将自己留下，密授旨意。

    秦昊点点头，道：“你到了北疆之后，便借查案之名，脱离调查团，直入漠北腹地，找到铁黎可汗。”

    “然后，将此物交给他！”

    秦昊将一枚银质脚环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郭子玉一头雾水，问道：“此物是？”

    秦昊笑了笑，解释道：“这是华真公主交给朕的信物。”

    郭子玉更加迷茫：“华真公主是匈奴单于乌禅的女儿，皇上您把她的信物交给漠北可汗，是什么道理？”

    秦昊淡淡道：“如果华真不是乌禅的女儿，而是铁黎可汗的女儿呢？”

    嘶...

    听到这话，郭子玉倒吸一口凉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据说，铁黎可汗年轻时负伤，身体抱恙，一生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异常宠溺，被誉为草原上的明珠。

    只是他的女儿在八年前莫名失踪，至今毫无音讯。

    却没想到。

    嫁到大夏的这位华真公主，真正的身份，居然是铁黎可汗的独女！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与此同时，郭子玉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新婚之夜，华真公主意图刺杀皇上。

    皇上留了华真一命，却杀了她的两个哥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云若曦意图刺杀皇上，就被软禁在华清殿，至今还是一支失去自由的笼中鸟。

    听华清殿附近的侍卫说，这位若曦郡主已经疯了，一到晚上就大喊大叫，嚎啕不止。

    华真公主同样刺杀皇上，结果应该跟云若曦一样。

    可事实恰恰相反。

    皇上并未怪罪华真公主，反而宠爱有加，经常留宿云雨轩，临幸这位异族公主。

    原来，华真公主身上，藏有天大的秘密！

    她根本就不是乌禅的女儿，甚至不是匈奴人，而是蛮族的公主！

    甚至。

    是华真公主告密，皇上才能轻而易举，将乌察和乌桓两位皇子一网打尽！

    郭子玉眼神一亮，激动道：“皇上，臣明白了！调查的结果，并不重要。”

    “只要臣将华真公主的信物送到漠北，交给铁黎可汗，告知他，公主尚在人世，而且已经嫁给皇上，受皇上宠幸。”

    “两国已结为姻亲，自然不可能开战！”

    秦昊微笑颔首：“正是如此！不过切记，华真公主的身份，你只能告诉铁黎可汗一人，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郭子仪将银质脚环仔细收好，放在怀里，道：“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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