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晴回答：“我也不想让师伯为难，所以还是让师伯自己来鉴定我二哥是否有这个资格拜您为师。”

    “你二哥确实有些才华，但他双腿有疾，是无法入朝为官的，即使拜师于我，大抵也只能像我这样做个闲散之人。”钱旭阳提醒道。

    “首先，做学问不一定是要入仕途，师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其次，师伯是不是忘了我跟着我娘学的是什么？有我在，我二哥的腿会好起来的。”

    钱旭阳审视着陆溪晴，看到她脸上洋溢着的自信和光芒，一时有些恍惚。

    “你母亲在医术有关方面也和你一样自信。”钱旭阳喃喃道。

    紧接着钱旭阳告诉陆溪晴：“让你的堂兄明天一早来见我吧。”

    “多谢师伯！”

    钱旭阳同意了，陆溪晴当即将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穆辞书。

    穆辞书没有立刻露出喜悦之色。

    他皱着眉头，语气沉重地询问陆溪晴：“妹妹，我不想借用你的关系。”

    穆辞书知道钱旭阳和他姑母穆非雨是师兄妹。

    很早之前就知道。

    但从前他双腿健全的时候就没有用这层关系去拜访过钱旭阳。

    如今他就更不想这样。

    “你错了，钱先生不会仅仅因为我母亲的关系，就对你另眼相看的，他定然是看过你的文章，认可了你的才华，才会有这样的念头的。”

    “钱先生看过了我的文章？”

    “嗯，看过了，我从祖父祖母那里要了你从前做的文章诗词，放在了如今钱先生下榻的清水小筑里，他看到后才找了我来询问的。”陆溪晴回答道。

    紧接着陆溪晴还告诉穆辞书：“钱先生现在也没有答应说要收你为弟子，只让你明天去见他，到时候能不能让他开口收你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穆辞书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他没有说话，但是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收紧，将衣摆捏出褶皱。

    半晌后，他抬起头来问陆溪晴：“妹妹，哥哥如今这般看着是不是有些憔悴？是不是不够精神？你帮我挑件一副我换上吧？”

    陆溪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后道：“二哥你放心，你好看着呢！你只是有些瘦了。”

    穆辞书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确实有些太瘦了，今晚上我要多吃一些饭菜。”

    于是晚上吃饭的时候，穆家众人见识到两年多来食欲不佳的穆辞书吃了整整两大碗饭，喝了两大碗的佛跳墙，还有各色蔬菜和肉。

    等穆辞书吃饱回房间后，穆老夫人转头问穆老太爷：“老头子，我这没看错吧？刚刚那是老二不是老四吗？”

    穆家最饭桶的人就是老四了。

    一般这种吃完一碗再来一碗的情况只会发生在老四身上。

    穆老太爷笑容慈祥地看向陆溪晴：“都是阿晴的功劳啊！”

    ###

    第二日一早，穆辞书换好了衣裳，干净整齐地前往清水小筑拜见钱旭阳。

    陆溪晴本想一同前往的，被穆辞书拒绝了。

    他希望自己去与钱先生交谈，如果他不能以自己的能力说服钱先生，那就是他还不配拜钱旭阳为师。

    陆溪晴也就没有多问什么，安心在家里面等待穆辞书的好消息。

    一直等到下午，穆辞书才回来。

    他满头大汗，一身狼狈，脸上和身上都沾了不好的泥污。

    如此模样，让穆家人不由地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同时，他们看到穆辞书满脸的喜色，眼神里也闪着光。

    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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