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有时候也很无奈。

    受害者不追究，作为警察，连立案都不能，更别说去调查。

    哪怕他们清楚知道，木夫人身体中绝对含有致人昏迷的成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伴在可能要她命的男人身边上车，扬长而去，只留给他们一个车屁股。

    老马看车很快没影了，拿余光去看邓武。

    邓武面无表情，“看什么？开车。”

    “啊哦哦，追上去吗？这是不是不太好，受害人自己不追究，别到时候惹我们一身腥……”

    “开车回警局。”邓武惜字如金，仿佛疲惫极了般闭上眼休息。

    老马闭嘴。

    熬了一晚上又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火急火燎赶来一刻没休息，是该累了。

    接下来老马车开得很稳，尽可能让邓武不颠簸。

    邓武感觉到车身的平稳，心中盛满复杂的情绪。

    他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身边的内鬼，给外面人送消息的，竟然是，老马！

    他图什么？

    邓武还记得，自己刚入刑警大队实习的时候，是老马带的他。

    那时候老马和他现在差不多年纪，刚刚结婚，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照顾新人，团结队伍，是新人老人之间的粘合剂。

    可这才几年过去，老马怎么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邓武想不通，所以他一定要弄清楚。

    等回到警局，他二话不说拖着老马下车，把人直接拖进审讯室。

    老马一开始是莫名其妙带着几分无奈的笑，但等进入审讯室，他的表情变了。

    错愕惊惧后悔……

    总总情绪交织。

    邓武微眯起眼，不知道是该释然还是该愤怒。

    ”老马，我以执行公务期间泄露案件情报的罪名，给你下停职查办的通知以及……”

    “审讯你！”

    老马僵硬的肩膀到底是塌了下去。

    邓武眼眸如刀，喝问，“姓名！”

    老马沉默少许，没有反抗

    “马德才。”

    “性别！”

    “男。”

    “年龄！”

    “三十四。”

    老马很配合。

    邓武也很直接。

    “为何向外泄露案件信息？”

    老马豁然抬头

    不对。

    该问他向谁泄露案件信息，不是为什么。

    邓武直勾勾盯着老马，“为什么，告诉我！”

    老马唇颤了颤。

    邓队，想拉他一把。

    他闭上眼，眼泪滚滚而下。

    “谢谢。”老马声音嘶哑。

    他没想到嫉恶如仇似邓武，竟会愿意在这个时候，拉拔他。

    邓武神色却很冷漠，“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确实在给老马机会，可这个机会却要老马戴罪立功自己去拼。

    且，刑警，他是不能再做了。

    老马显然也很清楚邓武的底线，他接受任何结果。

    “我，很缺钱。”所以出了杨跃这么一个刷案子的bug，他放下脸面去交好，希望多从杨跃手上得几个案子，多破几个案子，多拿一些奖金。

    只是，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他来不及努力，就出现金钱缺口。

    邓武死死皱眉，“你缺钱？”很是不可置信。

    老马当警察多年，如今一个月工资算上警衔津贴、加班和执勤补贴，能有三万上下，年终奖加绩效奖，年薪四十万左右。

    而老马又没什么不良嗜好，吃的还是局里的。

    这样一个老刑警，差钱？

    “你家里出事了？”邓武很快猜到原因。

    老马一抹脸，点头，“我儿子，白血病，治疗很费钱，昨天，下病危通知书，又手术一次，积蓄掏光了不说，还倒欠医院一大笔钱，我……有人找上我，我不知道是谁，说只要愿意透露一些消息，就能给我钱。”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儿子，躺在病床上我都没时间去看他，我老婆她直接哭晕了过去，我对不起他们娘俩，我得救他们。”

    “我也不敢透露多严重的消息，就想透些边角料，没想到，他们很了解我，算计我的性格，做了安排，昨晚警局外有……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没和我说过。”

    老马颓废的低垂着头，终于把话说出来，他也没那么大心理压力了。

    真的，知道他险些成为杀人推手，老马吓得夜不能寐。

    昨夜，不只是邓武一夜没休息，半途被赶回去休息的老马也是一夜未眠。

    邓武定定的看着老马，好半晌后，他才道：“老马，我信你！”

    “我只想知道，你已经清楚幕后黑手对杨先生他们动了杀心，为什么今天在车上，还要给那些人传递杨先生的消息？”

    老马一脸愕然，“传递消息，我没有！”

    “我怎么可能明知道他们有杀人的心思，还给他们通风报信！”

    邓武深深的皱眉，“你没……”

    忽然，他和老马齐齐一顿。

    某处豪华别墅群的豪华地下室，各种高科技设备填充满这里，数个显示屏正在运行，红灯绿灯各种仪器灯，当然最少不了的还有人。

    他们有点在满是屏幕的房间，眼睛盯着屏幕，有的在一个房间中，带着全世界质量最好的耳机，有的人聚集在一个房间，噼啪敲打键盘不知道在做什么。

    戴耳机的其中一个忽然起身，拿起右前方的呼叫机。

    “老板，我是九号，他们发现了我们的监听器。”

    “叫1332断绝信号，告诉他，我不允许出现魔都警方顺着信号源找来的情况！”

    “是！”

    呼叫机被放回去，九号起身，往旁边计算机房过去。

    门打开，九号没有寻找1332，站在门口冷静开口，“1332，断绝9号监听器信号源，老板说，他不需要警察顺着信号源找过来。”

    门口的红灯闪了三闪，这证明里面的1332已经接令。

    九号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接命令的是谁，也不在意，退出计算机房。

    计算机房门关上，里面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异色，敲打代码的动作都没一丝凝滞，好似那命令根本没有执行。

    然而事实是……

    魔都警局信息科。

    “监听器信号源被切断了，你们没办法找回？能追踪到的信息传播最远地方在哪里？”

    “抱歉邓队，一点都找不到。”

    邓武揉了揉眉心，看着那普普通通的手机，一阵心塞。

    如果不是素质够高，他真的想爆粗口！

    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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