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又恼又火，红着眼睛说，“不是一万块吗？怎么就变成四百了？”

    老七婶，“谁说那偏方值一万了？就是我花四百块钱买的。”

    素梅撇嘴，“那你还跟秀珍说，你在她身上花了一万块钱，叫她赔你一万块？这不是骗人吗？”

    老七婶，“我……我那是被她气的，谁叫她生不出儿子！”

    门口的秀珍爸和秀珍妈，总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这婆婆不服侍秀珍坐月子，原来是嫌弃秀珍没有生出男孩。

    田老七，“说到这事，素梅，我必须警告你，那一万块钱根本就不存在，是你妈说的一时气话，我们不可能真跟秀珍要一万块钱，你也不许跟秀珍要，她不欠我们的，更不欠你们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凭什么？”素梅气愤的拍了下肚子，腹部顿时冒出一股不易察觉的黑光。

    素梅像猫一样跳了一下，蛮不讲理的说，“你们答应过我，只要我生出儿子，就奖励我一万块的，刚好秀珍没有生出儿子，欠你们一万，如果你们不给我一万，我就管秀珍要一万！”

    “你胡扯什么东西？”老七婶生气的指责素梅，“真是想钱想疯了，我们什么时候答应给你一万块钱奖励？就是把我们老两口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素梅高昂着脑袋，“那我不管，反正我那天提出来的时候，你们俩没有反对，没有反对就是默认，既然默认了，就不许反悔。”

    “我把丑话撂在这儿，我儿子出生的那一天，就是你们交钱的时候，如果你们如约给我一万块钱，我就把儿子留下来，你们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到时候，你们一样抱不着孙子。”

    “你、你太不像话！”田老七气的胸口疼。

    “我就不像话了，那又怎么着？”素梅进屋，从抽屉里拿了笔和纸。

    “就说这孙子，你俩想不想要吧？想要就给我打个一万块钱欠条，不想要，我现在就不怀了，立马去卫生院打胎，是打欠条还是打胎，你们俩决定。”

    “你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呀！我不活了……”老七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田老七连忙呵斥，“你嚎什么呀？快闭嘴！一旦有人来看热闹，秀珍生蛇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随即拿起笔和纸，“刷刷”写了一张欠条。

    写好之后，愤怒的摔给素梅，“现在满意了吧？”

    他没想真给，反正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只是先哄着大儿媳妇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到时候不管有钱没钱，孩子已经生了，她又不能塞回去。

    只要是老田家的血脉，不管她把孩子带到天涯海角，仍然是老田家的血脉。

    素梅似乎看明白了这一点，再次把纸递上前，说：“麻烦在上面补一句，如果到时候，你们两口子拿不出这一万块钱，就让田好进和秀珍拿。”

    “你这么做就过分了，凭什么让他们拿这个钱？”田老七顿时气红了脸。

    “你要是不写，就说明你偏心！”素梅趾高气扬，“你们老田家一心想抱孙子，既然我怀了儿子，给老田家长了脸，理应得到一万块奖励，秀珍没有生出儿子，还生了怪胎和蛇，她给老田家丢脸了，理应罚款一万块。”

    田老七冷脸拒绝，“我不可能签的，劝你别再闹了，再闹下去就没意思了！”

    素梅目的没有达成，哪里甘心？

    学着婆婆的样子，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们要是不签，那我肚里这对龙凤胎，我铁定不要了！而且，我也不跟田好来过日子了，我跟他离婚！”

    这么一来，田老七瞬间呆愣，不知如何是好了。

    老七婶担心孙子真的保不住，连忙站起身，拿起欠条，颤抖着手递给田老七。

    “不行你就先写吧，你要是不写，不但孙子没了，儿媳妇也没了，好来下班回来，肯定会怪我们的……”

    田老七深深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拿起笔。

    秀珍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怒气冲冲走进院里。

    “亲家，你要是真写下这行字，我就让我女儿跟你二儿子离婚，怎么着，你大儿媳妇在你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女儿生孩子坐月子都没人伺候，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你二儿子不是你亲生的？”

    秀珍妈也道，“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就算我女儿没有生出儿子，她也是老田家的儿媳妇，凭什么让她给她嫂子一万块钱？我活这么大岁数了，头一回听到这样的奇葩事！”

    田老七连忙把秀珍爸拉到一旁，低声道，“缓兵之计，你放心，我不会真叫秀珍和好进拿这一万块钱的，先哄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素梅快步上前，手指着田老七，“你当我聋？还是当我蠢？去你的缓兵之计！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不但要你写下这行字，我还要秀珍本人签字，只有她本人答应，这欠条才有效。”

    “凭什么？”秀珍爸妈异口同声。

    田老七也气的不行，直接把纸撕的粉碎，怒喝，“这个欠条我还就不写了，我老田家没人欠你这么多钱，你爱咋咋地！”

    老七婶也不再低头，“活该！让你得寸进尺！”

    素梅顿时气急败坏，“那照你们这意思，孙子不要了是不是？龙凤胎也不要了是不是？我这个大儿媳，你们也彻底不要了是不是！”

    老七婶不敢说不要，把田老七往前推了推，让他来说。

    田老七道，“不是不要，是你自己不珍惜！我们老两口对你够可以了，如果你非要这么闹，我们也没有办法。”

    素梅哼笑，“我要是走了，别说这一对龙凤胎没了，你们的孙女田小花，我也一并带走，你们全家一辈子都见不到她。”

    田老七怒指着素梅，“田小花是我老田家的种，你带不走！就算要离婚，孩子也会判给他爸，他爸有稳定工作，你有啥？你拿什么养孩子？”

    素梅实在是气不过，咬着牙说起狠话，“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死活我都会带她走，养不活我就弄死她！大不了我跟她一起死！”

    田老七没想到素梅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气的心口隐隐刺痛，脸色煞白煞白。

    “老七，别气别气，快坐下来……”老七婶赶紧扶着田老七坐下。

    秀珍爸和秀珍妈见此情形，都有些担心，纷纷劝田老七坐下歇歇。

    田老七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捂着脑门，眼里溢出一汪老泪。

    又恨又气又费解的嘀咕，“也不知道这个素梅究竟是怎么了，之前对秀珍明明挺好的，还隔三差五的送炖鸡蛋给秀珍吃，秀珍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她还特意熬了条鱼，现在却处处都跟秀珍过不去，实在不知道是为什么……”

    素梅冷哼，“那还不是因为，秀珍伤透了我的心？我好心好意给她熬鱼汤，她不但不吃，还说我在汤里下了药，哼，我一心一意对她好，她却把我当仇人，换做谁也会生气吧！”

    老七婶叹了口气，“秀珍也是，她嫂子好心好意给她炖汤，她不喝就不喝吧，硬说她嫂子在汤里下了药，说实话，秀珍生孩子之前，咱家和和气气什么矛盾都没有，自从她生了孩子，咱家就……”

    说到这里，老七婶忽然眼前一亮。

    对田老七说，“有没有可能，那个手脚不全的孩子是灾星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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