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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天泉县

    六月的西北天气逐渐开始热了起来,清源郡内的百姓们也终于褪下了身上的厚衣服。

    南军营与军卫所的官兵也都换上了赵蕊儿亲自设计的夏季军装。

    而让梁志廷意外的赵蕊儿设计的夏季军装不仅质地轻薄非常解暑,且还贴心的将子弹袋提前缝制在军装上。

    直接解放了一众官兵腰部的负担,让他们这个夏天不会在因为子弹袋的原因导致腰间全部都是热痱子。

    而这套夏季军装也在官兵内部广受好评,梁志廷感觉赵蕊儿如果生在他的前世可能会成为一个非常有名的服装设计师。

    郡守府内也没了之前忙碌的样子,在诸葛汕带人下县后,整座府内也空了下来,梁志廷每天只能无所事事的待在里面。

    府内正和武大郎等人聊天解闷的梁志廷随手接过了一名官员递上来的奏报后便翻看了起来。

    而梁志廷在看着奏报上面记录的东西后,直接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奏报上汇报的正是这个月征集民夫的工钱明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库银厅又支出了五千两银子出去。

    且因为去年王氏米行的存粮就已经用光,而今年民夫的粮食则只能由官府花钱购买发放。

    再加上去年各项工程以及今年西巷的重建,半年多的时间库银厅的钱袋子就根本没合上过,一直在疯狂的掏钱。

    清源郡原本的库银和梁志廷从山里带出的私人小金库早已挥霍一空,就连梁志廷从一众商户身上割下来的银子也都只剩一半。

    而肖豪的这封奏报上详细的记录了所有钱粮的出处,甚至连南军营和军卫所的饷银也记录了出来。

    在南军营再一次扩军后,虽说官兵的武器费用全都节省了出来,但是每月每人二两银子的军饷以及每月伙食庞大的开销确才是如今财政的大头。

    虽然梁志廷大刀阔斧的改革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让清源郡快速的清除了原先的弊病,使这座城市又焕然一新。

    但背后庞大的开销却也是其他城市根本无法做到的。

    “钱啊,这还真是第一次为了钱发愁啊。”

    梁志廷用手里的奏报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脑门,毕竟以前在山里的时候缺什么出门吃大户便都来了。

    而如今位置身份地位都变了,手段自然也不能和从前一样,总要讲究个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少爷您也不必忧心,总得来说城内的改革已经结束,后续无非就是小肖的头发多掉一些呗。哈哈哈哈!”

    武大郎接过梁志廷递过来的奏报看了几眼后,便打着哈哈说道。

    “哎呀,你说的对!犯愁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兴许我的那个财神爷已经在等着我准备给我送钱呢。”

    自知犯愁无用的梁志廷也只能自我安慰的说道。

    就在梁志廷和武大郎在郡守府内聊天的时候,侯三已然来到了清源郡北方最大的县城天泉县内。

    侯三来到此地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当初清源郡那个对他一见钟情的姑娘写信请他来的。

    当初清源郡的几日相处让二人的关系极速升温,但奈何对方只是来城内探望亲戚,二人便只能暂时分别。

    半年多两人虽再未见面,但却一直保持着书信的往来。

    最终因为双方都异常思念对方,侯三便向梁志廷请了几天假,带着十几人便赶往了天泉县。

    “傻了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天泉县外的一处山涧里,特意选在此处见面的少女看着面前的拘谨的侯三红着脸颊娇羞的说道。

    而少女小脸上的两个小酒窝也因为其娇羞的模样更显可爱。

    “你,你比去年我见你的时候更漂亮了。”

    侯三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少女,本就嘴笨的他此时更显的异常笨拙,只能憨笑着挠头。

    “油嘴滑舌!讨厌!”

    少女被侯三的耿直夸赞直接逗的笑了起来,但是内心也是极其开心。

    而山涧外偷看的一众官兵看着自家营长笨拙的样子一个个也是干着急了起来,恨不得跑进去教学一番。

    少女在信中也早已向侯三袒露了自己的身份,她便是天泉县内最大的地主袁守财的长女袁青??。

    而侯三自然也没有对袁青??遮掩自己的身份,当袁青??在得知了侯三的身份地位后也并没有透露出谄媚和好奇。

    两人的相识和恋爱本就普通,在互相得知了对方的身份后,也皆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在之后的几天里,袁青??便带着侯三走遍了天泉县的各种好玩好看的地方,两人的关系也在这期间彻底定了下来。

    天泉县作为清源郡北方的产粮大县,县内袁家的地位自然也是因此水涨船高。

    而袁家的现任家主袁守财得益于先前和三公子建立了稳定关系后,借着官府加税的风口直接狠赚了一笔。

    甚至不少农民因为交不起税的原因被迫向他贱卖了手中的土地。

    去年一年对于袁守财来说可以说是最开心的一年,不仅在家族事业上他迎来了高峰期。

    家中的续弦夫人也又怀了一胎,郎中还说是个儿子,这对于已经五十多岁只有两个女儿的袁守财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然而袁守财的好心情和好运气随着梁志廷入驻清源郡后便直接烟消云散了。

    诸葛汕接连的减税的政策以及几个月前官府对各米行下发的新布告,都让袁守财刚出现的财路全部断掉。

    而袁家本依靠着族中的生意以及名下的田产也可以过得很富足,但是尝到了不劳而获甜头的袁守财确实根本停不下来了。

    袁府内,天泉县内另一个大地主谭家的家主此时正同袁守城坐在一起吃着饭,喝着酒。

    在体量和财富各项都比不上袁家的谭家,对于此次袁守城的突然示好也是有些疑惑。

    谭家和袁家这些年共同分食着天泉县这块肉,明里暗里互相也是争斗多年,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两家也是很少互相来往。

    而如今袁守财却突然在家大摆宴席要宴请谭家的家主谭阆,一度让谭阆以为袁守城摆的是鸿门宴。

    “您比我大几岁,我就唤您一声袁大哥吧。小弟实在好奇,袁大哥您这突然要请我吃饭,这是唱的那一出戏啊。”

    随着桌上的酒菜全部上齐,袁守财屏退了一众下人后便殷勤的起身端起酒壶要给一旁的谭阆倒酒。

    而袁守财如此反常的样子,谭阆也终于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用手背挡住面前的酒杯笑着问向了对方。

    “既然你能唤我一声大哥,那我也就不避嫌的叫你一声谭老弟了。”

    看着对自己极度防备的谭阆,袁守财也不在意,而是退回了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直接喝了下去。

    将空酒杯向下倒了倒后,袁守财看着一旁的谭阆笑着说道。

    “袁大哥有事您直说便好,小弟能做的定然不会推辞。”

    看着诚意满满的袁守财,谭阆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的对其说道。

    “谭老弟能如此说,我心里头舒服极了。请你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缓和一下两家彼此的关系。”

    袁守财边说的同时又再一次起身端起了酒壶向谭阆的酒杯中倒酒,而这次的谭阆并没有再行阻拦。

    “这是好事情啊。”

    谭阆听着主动示弱要求缓和关系的袁守财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做了常年家主让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喜悦。

    “谭老弟你我皆都是这天泉县里掌握县里市场经济的人,有些话我也不想瞒你,咱们的这位新郡守可是跟你我这种人不是一条心啊。”

    袁守财深知谭阆的内心所想,皆都是唯利是图之人,说起话来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便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而袁守财的这一番话谭阆虽未立刻接话,但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毕竟即便当初何少权当政的时候,官府对于各商户的控制也并未像如今梁志廷一般严格。

    而最让两人担心的则是他们的这位新郡守梁志廷上任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便接连颁布了一系列遏制地主商户的政令。

    其下手之快下手之急便可以看出这位郡守早就对他们这些地主不满了。

    “袁大哥此言非虚,我们的这位梁郡守似乎对那些刁民更加情有独钟。”

    谭阆并未急着表达自己的想法,而是接着袁守财的话慢慢说道。

    “所以如此情境下与其我们两家继续内斗空耗实力,不如合体起来直接掌控天泉县的经济命脉!让官府投鼠忌器!”

    不清楚梁志廷手段如何的袁守财还在用老思维去思考着对策,而他的对策便是和谭家捆绑起来。

    毕竟在袁守财看来,两家掌控着天泉县内所有的商业以及近半的田地,如此筹码即便是官府要动他们也要掂量掂量一下。

    “袁大哥放心!您要做什么小弟一定陪您!”

    谭阆听着袁守财所说的设想,故作思考了一下便直接将面前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有谭老弟这句话老哥我才能放心的把女儿嫁到你们谭家啊!”

    袁守财看着痛快答应的谭阆,直接站起身一脸喜悦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

    “等等,袁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袁守财的这句话属实让谭阆懵了一下,看着眼前满脸堆笑的袁守财赶忙问道。

    “我家中长女名唤青??,如今已是二十五岁还未出阁,非要等一个佳人才子才肯嫁。谭老弟你的公子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也有二十四岁了吧,且去年还当上了秀才,咱们两家暗斗多年,众人皆都认为我们水火不容,不如两家就此联姻,也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态度。”

    两人酒桌上的口头协议对于袁守财来说自然是不觉得保险,而联姻便是快速拉近两家关系最为直接的方式。

    但袁守财在提到袁青??的时候眼里却划过了一丝愧疚。

    “袁大哥您的想法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大哥家的青??是否能看上我家的梓恒啊,如若看不上岂不是委屈了袁大哥您的女儿。”

    谭阆没想到袁守财在这里等着自己,不太想接受的他又不能明确拒绝,便只能试探着说道。

    “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一个女孩子家去定义自己的喜好!谭老弟大可放心!”

    袁守财大手一挥的直接说道。

    “如此自然是极好的,那袁大哥便容小弟去找大师算个时间后,我便亲自带着梓桓亲自登门提亲。”

    谭阆看着已然替自己女儿做了决定的袁守财便也不再废话。

    “有老弟这番话我就放心,那我便翘首以盼了!哈哈哈哈!”

    谈完正事后的二人便放开的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谭阆才离开了袁府内。

    而在谭阆离开后,袁守财并没有离开酒桌,而是依旧不停的喝着酒,喝的同时还在唉声叹气,似是有什么事情搅扰了他的心情。

    “别喝了,老爷,谭家主不是已经走了吗?”

    没一会,一名身着紫色锦绸纱衣的贵妇人缓缓走进了大堂内,看着已然喝的酩酊大醉的袁守财,直接便是走过去夺过其手中的酒杯说道。

    “别,别管我了!我已经听你的了!我已经为了袁家卖女儿了!难,难不成我喝个酒也要被你控制吗!?”

    突然被夺过酒杯的袁守财在愣神了一会后,才眨巴着通红的双眼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妇人。

    本欲发火的袁守城直接便是蔫吧了下来,但酒劲的作用还是让他发泄了心中的不满,但也尽是不停的拍打着面前的桌子疯狂的吼道。

    而众人都不知道的便是,在外威风凛凛的大地主袁守财,在家中却是一个极度害怕自己夫人的男人。

    但让袁守财害怕的从来都不是面前的这个妇人,而是其肚子里自己的儿子。

    “老爷,您这话奴家实在是听不懂了,什么叫卖女儿啊!青??嫁到谭家那不是去享福了吗。”

    妇人看着满脸怒容眼圈含泪的袁守财便知道对方舍不得那个嫡出的长女,便一脸心机的对着袁守财柔声说道。

    妇人李香淳作为袁守财的续弦夫人,这些年便也只为袁守财生了一个女儿,便是其二女儿袁青鸾。

    而袁青??则是袁守财和其结发妻子张蕙兰所生的嫡女。

    自李香淳入府以来她便怎么看这个袁家嫡女袁青??怎么不顺眼,天生贪婪心眼小的李香淳早就想拔掉袁青??这个碍她眼的钉子了。

    而今年虽不是袁守财的好运年,却让李香淳感觉是她的好运年。

    不仅她肚子怀的是儿子让她在袁家的地位直接拔高,新上任的郡守一系列的操作让袁守财突然有了危机感,从而也让李香淳有了机会。

    抓住了这次机会的李香淳便直接给袁守财出了这个明为拉拢谭家,实则将袁青??赶出袁家的计谋。

    “呵,享清福?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让青鸾嫁过去享清福呢?”

    袁守财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故去的亡妻,他明明在妻子弥留之际答应了对方要永远尊重女儿袁青??的意见。

    而如今却因为家族面临的难题以及续弦夫人的逼迫将女儿直接嫁了出去。

    “青鸾才十八岁啊。而且老爷,官府如此咄咄逼人,您也不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就过苦日子吧。”

    看着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情绪愈发激动的袁守财,李香淳只能用肚子里的孩子打起了掩护。

    而这个办法李香淳则是百试百灵,果不其然袁守财在瞥了一眼李香淳的肚子后,眼神里的愧疚和悲痛转瞬变成了慈爱。

    对于袁守财来说如今他最重要的两个财产,一个便是袁家,一个就是李香淳肚子里的儿子。

    “罢了,谭家确实不差,且有我袁家在,青??也不会吃什么亏的。来人啊,去唤青??来,就说我有事要找她。”

    看着李香淳的肚子,袁守财直接开启了自我洗脑,刚刚的愧疚之情转瞬即逝,在缓和了一下情绪后便对着下人喊道。

    “老爷,大小姐已经好几天不在府中了。”

    随着袁守财的喊声响起,在外随时准备服侍的侍女也是直接走了进来对其说道。

    “什么?已经几天不在府中了?这可不太好啊,毕竟这青??还未出阁,如此行事这要是被有心人说不检点怎么得了啊!”

    听着侍女的回答,李香淳敏锐的抓到了关键点,看了一眼袁守财后话语里便是直接开始拱起火来。

    “好几天不在府内了?放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可以这样!马上派人去找!”

    李香淳的言语里的阴阳以及如今刚刚和谭家定了婚约,袁守财在听到袁青??几天没有回府后直接暴怒了起来。

    “老爷,别生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了。兴许青??只是和朋友们出门游玩了也说不准呢?”

    看着生气的袁守财,李香淳赶忙走到其身边假模假样的抚着对方的胸口。

    “她哪有什么朋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来的朋友!”

    李香淳的话又是精准的踩中了袁守财的雷点,直接让对方对于袁青??的气愤更甚。

    啪!

    “还不去找!”

    看着依旧还跪在门口的侍女,袁守财直接将面前的酒杯砸了过去,愤怒的吼声再次响起。

    “大人,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且这袁守财还要将其女儿嫁与我的儿子梓桓。”

    从袁府离去的谭阆在中途换了一辆马车后便直奔县衙而来,此时的谭阆便正在县衙内将袁守财拉拢自己的事情一字未改的汇报给了天泉县县令孔顺来。

    袁守财根本不知道的是,谭阆因为谭家争斗不过袁家的原因,早已暗中向县令孔顺来靠了上去。

    而孔顺来作为上任一年多的新县令,在天泉县毫无根基的他自然不会拒绝谭家这种家族的投靠。

    “呵,这袁守财倒真的是敢想敢做,不需要理会他,到时自会有人收拾他。”

    孔顺来听完谭阆的汇报后差点没笑出声,想到梁志廷和其手下当初在郡守府内的手段孔顺来直接打了个寒颤。

    没想到在他的任下居然还有如此勇武之人,居然还敢主动去招惹那位阎王,属实是有点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还有那个袁家要和你联姻的事情,反正你也不亏,娶就娶了吧。”

    孔顺来自然是不清楚袁青??已然和侯三相恋的事情,他甚至连袁青??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便不在意的对着谭阆说道。

    “那小人明白了,真的不需要小人做些什么吗?”

    谭阆对于官府有天生的畏惧,即便是面对县令他也依旧是恭恭敬敬。

    “不需要,你只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便好,至于婚期则是多拖一拖。”

    孔顺来对着谭阆摆了摆手,郡守府二把手诸葛汕和一众官员以及上百名官兵下县丈量土地的事情像袁守财,谭阆这些地主可能不知道。

    但孔顺来他们这些县令早就知道了,虽然如今诸葛汕等人还没来到天泉县内。

    孔顺来这些人皆都是进士及第的出身,没有一个人的书是白读的,郡守府突然大张旗鼓的丈量土地。

    这些县令知道只有一个答案,便是那位梁郡守要重新划分土地了,也就是说各县这些地主豪绅的生命已然开始倒计时了。

    到时候像谭阆这种早早便和官府绑定的地主可能就是交出土地便可,但如袁守财这种还妄想和官府掰一掰手腕的,梁志廷决计是饶不了他们。

    所以这便是孔顺来同谭阆说的自会有人收拾他的原因。

    “青??,等着我回来,我下次回来便是和夫人一起来上你们家提亲!”

    天泉县城外,度了几天蜜月的二人又到分离之际。袁青??依依不舍的一直送侯三了出了城外,想说些什么却又怕自己哭出来,便只能默默的看着侯三。

    而侯三看着眼眶微红一脸不舍的袁青??,终于鼓起勇气走过去直接将其揽进怀里轻声的说道。

    “好!我等你!”

    听着侯三的话语,袁青??甜甜的笑了起来,在踮起脚对着侯三吻了一下后,便娇羞的跑进了城内。

    而侯三摸了摸嘴唇也是憨憨的笑了笑便上马直奔清源郡而去。

    跑进城的袁青??此时的小脸也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想起刚刚的事情袁青??也不由自主的傻笑了起来。

    而正当袁青??准备回家之际,抬头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袁家官家和几个家丁。

    “大小姐,老爷让你马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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