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战神殿下您知道仙界有一个戴银色面具的仙君吗？”

    方清浅想到在魔界碰到的聿珩，犹豫片刻，才开口问。

    对于这个问题，独孤凌首先想到的是，方清浅对这个仙君有好感。

    他半垂着眼睑，掩去眼底的猜疑，“我从未在仙界见过这样的人。”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方清浅将目光移到火堆上，身子在慢慢回暖。

    干燥的树枝在火焰里逐渐消亡，温暖的火光映着方清浅绝美的面庞，好似镀上一层神性的光辉。

    良久，狭窄的空间内无人说话，就连呼吸声也微不可闻。

    “清浅，我想知道，你心里是否有喜欢的人。”独孤凌的声音带着些许试探和小心翼翼，他侧头看向方清浅，注意到对方抿紧唇。

    听到这个问题，方清浅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的心里的确是有人的，那段美好的日子是她一直渴求的安稳生活。

    如果北御拓不是魔界之主就好了，如果她也不是仙界的人，那么他们将会是一对平凡的眷侣，安稳的过一辈子。

    可事实不会如她所愿，他们之间的身份，就注定了这一段感情会以分手终结。

    只是北御拓不愿放手，强行要了她。

    方清浅讨厌这样的行为，北御拓没有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可北御拓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这种纠结拧巴的心理，方清浅也很讨厌自己。

    爱恨交织在一起，她会痛苦，北御拓会痛苦吗？

    方清浅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清浅，你会和我在一起吗？”独孤凌的声音再次响起。

    方清浅从思绪中抽离，她侧头对上独孤凌那双饱含爱意的眸子。

    如蝶翼般的眼睫轻颤着，方清浅有些不敢相信。

    独孤凌这次稍微靠近方清浅，他温柔的笑着，一向微蹙的眉头也放松下来，“我喜欢你，清浅，你能嫁给我吗？”

    耳边是郑重的、诚恳的话语。

    方清浅愣住。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对你动心了。”独孤凌温柔的嗓音响起，“我知道你是被上官沁雅陷害误入莲池，本来仙帝是想废除你的仙籍，让你沦为凡人。但是我向仙帝求情，只让你去下凡历劫一遭，让你还有重新回到仙界的机会。”

    这件事是方清浅没有想到的，原来是独孤凌替她求情。

    加上玉重阁牡丹一事，她已经欠了独孤凌两次人情。

    战神之恩，她一个小小的花房仙娥是无论如何都偿还不清的。

    “我···我可以帮你培育出更好的牡丹。”方清浅犹豫着说。

    然而独孤凌用一种受伤的眼神注视着她，“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这些。如果你不相信我对你的喜欢，你可以剥开我的心来看看。”他说着，手中显现出自己的佩剑，就要往自己的胸口戳。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心意，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方清浅连忙阻止他，将他的佩剑夺过放在一边。

    身旁的火焰渐渐变小，风势渐大，忽然不知哪来的一股风吹乱了火堆。

    “啊。”方清浅的左手不慎被燃烧着的木块打到。

    独孤凌担忧地直接抓住她受伤的手，温和的仙力替她疗愈着通红的烫伤。

    “没事了，清浅，这些我来收拾。”独孤凌看着恢复如初的手，他微微一笑，起身用仙力将四散的木块集中到一起。

    只是外面开始下起雨来，这些木块受了雨，也不能用。

    气温迅速降低，现在连唯一的火源也没有了。

    两人都没有完全恢复好，一时间，竟被困在这小小的空间内。

    天色逐渐黯淡，乌云密布，冷风挟着冰冷的雨水扑打在坚硬的石头上。

    “清浅，你在最里面吧。”独孤凌看着逐渐被打湿的地面，他主动让出位置，大半个身子在外都淋到了雨。

    方清浅微微摇头，将独孤凌拉了过来。

    一靠近，独孤凌就闻到了对方身上的幽香，他有些局促的垂下眼睫，不敢看方清浅的脸。

    “现在是特殊情况，能活下来不用在意这些。”方清浅拉着独孤凌坐下，两人挨的近，近到她都能看见独孤凌藏在发间里羞红的耳朵。

    “可我在意，清浅你的名节······”独孤凌确实意外方清浅会主动做这样的事，他心里暗喜，方清浅最终还是会答应他的求婚。

    这样一个体贴，温柔，事事为她着想的男子，他不信方清浅不动心。

    高岭之花又如何，总会有被拉下神坛的一天。

    只可惜他不是第一个尝到方清浅滋味的人。

    方清浅看不见独孤凌的表情，她将头靠在独孤凌肩上，“阿凌，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独孤凌立刻开口。

    “那你发誓，你这一辈子都不能骗我，否则天打雷劈。”方清浅话音一落，外面的雷声轰然炸响。

    独孤凌乐的方清浅说这些话，有这些保证的誓言，对方只会更加离不开她。

    “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骗方清浅，否则天打雷劈。”独孤凌举着手发完誓，然后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搂方清浅的肩膀，“清浅，你现在，愿意和我结为夫妻了吗？”

    方清浅小幅度的点头，“我愿意。”

    她觉得自己累了，与其和北御拓纠缠不清，痛苦不已，还不如选择一个爱她的人。

    独孤凌紧紧搂住方清浅，他喜极而泣，“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清浅，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等的太久，他都快忘了，这份爱里还掺杂着其他东西。

    他确实是爱着方清浅的。

    “那你介不介意我···不是完璧之身？如果你介意，那···”方清浅想到自己在闭月宫的那段日子，她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怎会？我爱的人一直是你，又怎会介意这些？”独孤凌打断她的话，侧头在方清浅额间落下一吻。

    外面雷电交加，风雨不断。

    狭窄的空间内，是不断升温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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