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省，曹家府邸内。

    新年到来，一众人欢聚一堂，大人们围在一起打麻将耍钱，小孩子则是三五成群在院里放烟花。

    正值阖家团圆，欢度新年之际，一封前线加急电报传来，瞬间击碎这一欢乐景象。

    一个小时后，曹府书房，曹辛一身绸缎棉袄，本就苍老的面孔此刻阴沉的吓人，导致刚刚赶来的众多将领，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而今，冯系已经确定由曹辛掌权，面对新的当家人，他们可不敢有任何的放肆举动。

    “前线的战事，已经打得异常惨烈，从零点开始，独立军全面出击，几乎瞬间撕破所有防线，直奔我中军大营而来。”

    “十七万部队，整整十七万人的部队，一个月时间光是军费就花了我四五千万，这还不算求援奉北军让出的京城以及五千万开拔费！”

    曹辛阴郁的双眸扫过在座每一个人的脸，一字一句如同万斤重锤，砸的众人抬不起头来。

    “你们是不是觉得，老冯走的时候留了挺多钱？”

    “是不是觉得现在的冯系还具备问鼎天下的能力？”

    “狗屁！！”

    怒喝声响彻整间书房，曹辛气的原地转了两圈，心中烦躁之气愈加浓郁，忍不住继续骂道。

    “老子厚着脸皮找老外借了一个亿的款子，一个月时间花的干干净净，就换来这么个结果！？”

    “十七万人，对方一个回合就把阵地给冲散，死多少人暂且不谈，据不完全统计，光是投降的就已经有三千多人！”

    “这他妈是什么，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一到动真格的，举枪就投降，都这么干还打什么仗，老子就是养十七万头猪，也比你们忠心！”

    “老总消消气，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

    眼看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吴忠文站了出来，扶着曹辛的肩膀，半推半就将其按到座位上，这才继续说道。

    “独立军在这个时候发动袭击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战士们没有反应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吴忠文心里清楚，这个时候骂几句发泄一下情绪，给下边人一点压力是应该的，可要是一直给压力，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把人逼疯，造成逆反心理。

    所以，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给各方灭火。

    “当然了，第一轮冲击就打成这样，也有点说不过去。”

    “冷战小摩擦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刚开始过招，谁输输赢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有打的好的啊，第九军不就挺不错吗，到现在还守在中军第一道防线，愣是卡住了他们的重装旅，这就是成绩！”

    “老吴，你想说什么就抓紧，别在这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

    曹辛稍显急躁的催促道。

    他现在一心挂念着吴越前线，实在没有时间配合他演戏。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说的再好听，也掩盖不了事实。

    “好的曹总，现在的情况大家已经都知道了，我的建议很简单，退出吴越边防线，大部队收缩到之江境内，休整几天。”

    吴忠文望向众人，极其理智的劝说道。

    其实他这个点子，对于现在的冯系来说，绝对是最正确的决定。

    既然已经打成这样了，战士们厌战情绪正盛，这个时候硬着头皮打，伤亡损失只会越来越大。

    与其白白损失弹药人命，不如往后退一步，暂避锋芒，休养一段时间，也给战士们一些间隙调整状态。

    反正吴越省就在那，它也跑不了，早打晚打也没人争抢。

    此话一出，屋里众人虽未跟着表态，但从心底来说，还是十分认可的。

    现在的冯系总兵力就那么多，死一个就要想办法补充一个。

    这年月适龄的年轻人已经征调的差不多啦。

    每死一个都要付出一笔不小的安家费，这些可都是钱。

    而且，独立军的攻势已经形成，士气正是旺盛的时候。

    这个时候与对方硬碰硬，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不打啦？这个时候不打，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曹辛完全不同意这个方案，当即拍案而起，怒视着众人，训斥道。

    “大家都是在战场上滚过的，自然清楚现在的局面，独立军咬的正紧，这个时候撤退，只会引得人家玩命追击。”

    “正面打还扛不住有人投降呢，一旦转身撤退，你们信不信，不用人家开枪，光是坦克的油门声，就能把队伍给冲散！”

    “十七万人，能撤回之江十万，我都算他烧高香！”

    “曹总，咱不是还有第九军吗。”

    吴忠文尽量压低语气，保持温和的笑容，继续劝说道。

    “让第九军断后，顶住半天时间足以，只要大部队撤了，他们完全可以轻松离场。”

    “呵，你还真敢想，现在整个冯系，算上直隶省以及千湖省驻军，满打满算不到三十万人部队，能跟第九军扳手腕的，一个都没有。”

    “你让我拿嫡系王牌去掩护一帮软蛋撤退！？”

    曹辛一脸挫败的神情，感觉此刻的自己就是个笑话。

    口口声声说要夺回吴越省，为此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请奉北军支援，顶住身后的段系部队。

    本以为打赢这场仗应该不难，毕竟张野就是个刚刚冒头的小兔崽子，虽说手里有着几十万部队，但曹辛自信，冯系王牌部队绝对可以轻易灭掉对方。

    可现在倒好，大战刚刚开始，己方便呈现兵败如山倒的局势，甚至都没等到对方发起总攻，就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投降。

    此时此刻的曹辛，完全搞不懂这是为什么，十几年的经营，上上下下近千名军官，都是从大大小小战役中，一点点筛选出来的。

    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人击败呢？

    到底是敌人实力太强，还是他们内部已经腐朽到难以自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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