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为常年雾蒙蒙的天空洗清了雾霾，在这座聚集了过量重工业产业的郊区城市，空气中难得传来了几分清新的味道，顾夏狠狠吸了一口，只觉心旷神怡，脸上的笑容更加舒展开来，

    对着镜头，又开始侃侃而谈，

    “机友们不要心急，我可不会忽悠大家，源能共鸣的改造将会在这两天完成，包没问题的啊！”

    “现在这一步非常关键，出于最稳妥的考虑，我还是要借助图腾工厂的力量，不过放心，这项技术在全宇宙普及的时候，普通人也可以完成这一步骤，这里我就先卖个关子，暂不透露。”

    “现在就将舞台交给图腾工厂的工人们吧！”

    “万总？”

    然而和激情四射的顾夏截然相反，旁边的万华表情却始终有些阴郁，眼看着这么强大的技术却要被免费公布出去，白白抛弃掉上万亿的巨大利润，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但是更难受的是，他还要亲手帮助顾夏将这项技术公布，这实在是让他的心在滴血，他本以为顾夏只是为了更好地谈判才宣布公开的，

    但是都已经拿出那么巨大的利益条件了，却仍然没有让顾夏动摇分毫，要么是这顾夏贪得无厌，想要谋取更大的利益，要么就是这顾夏真的是圣人转世，想要为世人谋福利了，

    而从现在的种种迹象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显然要更大！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葩！？万华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明明只是一个走出社会没多久的年轻人，看上去也是那么的阳光，没有城府，

    但就是有一颗他无论如何也看不穿的大脑，仿佛天生脑回路就异于常人似的，简直是要将他整得怀疑人生了。

    对了，这时候的他还想起，自己女儿最近变得那么疯疯癫癫，也是这个男人搞的，这都还没来得及从他那里将事情了解清楚呢，他反而先将自己搞得是一塌糊涂了，

    神人！真的是神人！万华脑子里便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评价，不过此前毕竟是与顾夏签过合同，他们已经是公开的合作关系，此刻也不好在百万人的直播间拒绝合作，

    也便只好先应承下来了，“顾总，你只管吩咐，一个区区的身躯蚀刻改造，我们图腾工厂很轻松便能搞定！”

    他打着包票，拍着胸脯，既是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表示愿意跟顾夏诚心合作，也是因为这项工程确实算不得复杂，只要顾夏给出的图纸没问题，他们按部就班就能搞定，

    “那就劳烦万总了，这是我弄出的设计图，就照着上面的弄就行了，我相信图腾的实力。”顾夏发送给万华一个文件，

    万华接收之后，并没有急着交给手下的工人，而是自己打开先看了两眼，然而令他疑惑的是，这上面的设计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就只是普通地线路改造，那些关键的节点根本没有进行任何改变，

    不过万华还是不动声色地交给了手下，让工人们严格按照图纸做工。

    又有点让万华出乎意料的是，这份图纸顾夏并没有在直播间公布。

    厕所，在直播间闲聊了一个小时的顾夏终于是憋不住了，赶紧过来放水，不过刚刚走出厕所去洗手的时候，万华却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顾总，你到底在搞什么？”万华承认自己已经是完全看不透顾夏了，他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给启明星进行改造，让其得以进行源能共鸣呢，万总，都这么长时间了，您还没看懂我在做什么呢？”

    万华没有搭理这句带刺的话，而是立即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要将技术公布出去吗？为什么不展示图纸呢？”

    顾夏笑道：“万总，您就不必往什么阴谋论上猜测了，我这次的直播，没有任何计谋，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我就是想让低端机也能使用源能共鸣，仅此而已。”

    “之所以不展示图纸，是害怕有观众在我直播的过程中就跟着我做，毕竟接下来的几个步骤，都有很高的危险性，要是让观众出事了可不好。”

    噗！

    万华都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不可置信，说道：

    “这么说的话，你就是想要单纯做一个大圣人！？不是吧，顾总，我不记得你以前是个这么高尚的人呐!”

    “很好，那你今天就可以重新认识我了，我就是要做这么一个大圣人，再说了，让全宇宙的低端机都拥有源能共鸣，这不是非常好的一件事吗？”

    万华愈发觉得，顾夏这样说就是为了故意气他，反正他是被这番话气笑了，也不管什么其他的了，他就是要好好跟顾夏来一次嘴仗，于是反驳道：

    “你不想赚钱？不想赚钱你搞什么直播，开什么公司？带什么货？”

    “不不不，我想赚钱，我可从没有说过我不想赚钱。”

    “那你是专门不想赚大钱咯？这上万亿的生意你不做，就想着直播间的那三瓜两枣？？？”

    顾夏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真是搞不懂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万华转身就走，不过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

    “顾总，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炒作的话，我想最终的代价，你可能会承受不起！”

    顾夏依然是不置可否。

    万华走了，带着一颗布满了混乱思绪的脑袋，截止到现在顾夏的种种怪异表现，他愈发觉得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炒作，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顾夏的这一系列行为，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反而好办了，他完全可以配合顾夏的行动，在事情败露之后，立即与其切割便是。

    只是按照炒作的说法来看，也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最大一点便是动机了，顾夏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可谓是蒸蒸日上，万华实在是想不通顾夏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这家伙的脑回路异于常人，说不定真就只是一拍脑门的决定呢？总之，既然拉拢不成，万华决定静观其变了。

    顾夏望着自己眼前的虚拟面板，笑了笑，没有说话，也跟着走了出去。

    和大多数一样，万华本以为今天下午的直播便会在无聊的“监工”中结束，毕竟观看工人做工本就没有什么节目效果，在工厂里也不能大吵大闹，

    这让常年爆满的顾夏的直播间的热度都在持续下跌，很快就跌出了五十万人在线了，

    就在众人都开始讨论今天的晚饭吃什么的时候，却没想到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万总，改造完成了。”改造作业小队的队长小跑着过来打报告，从他额头上的汗水来看，这次的活儿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万华点了点头，随后便准备带着顾夏离开了，毕竟这座工厂很多地方都有他们公司的机密，不能让顾夏在里面乱走。

    “顾总，去看看吧。”

    顾夏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都全程直播着呢，我看得清楚，他们完成得很好，非常完美，不愧是图腾的工厂，质量没得话说。”

    万华做出请的姿势，道：“那...我们去聚个餐？”

    然而这时候的顾夏却说道：“感谢万总的支援和邀请，不过嘛，刚才的蚀刻还只是第一步，我们要趁热打铁，立即进入第二个阶段，不能有任何耽搁。”

    说话的同时，顾夏又将一份资料发给了万华，道：“万总，赶紧让工人们趁热打铁吧，要是时间耽误了，恐怕会影响效果。”

    万华疑惑道：“趁热打铁？我浸淫机甲圈数十年，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他赶紧打开资料看了看，却是瞬间眼皮跳动，满脸震惊，

    “顾总，你没有发错吧？”

    顾夏看了看自己这边的文件，点点头回道：“没错，就是这个，不要耽搁了，请尽快行动吧！”

    “可是...恕我直言，你现在给出的这个方案，我真是很难同意。”

    “要是不突破常规，我又怎么敢说能够实现我的计划呢？万总，请尽快决定吧，不然错过了最佳时机，效果恐怕就不好了。”

    万华看着顾夏那一脸认真的模样，沉思了两秒，便下令让手下去接着做工了。

    “顾总，这就是你整个计划的核心吧？不仅要多出一次蚀刻，还完完全全跟常规的蚀刻反着来，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太过大胆。”

    “要不然凭什么让低端机承载得住源能共鸣呢？”

    “但是顾总，你得明白，低端机承载不住源能共鸣的关键在于材料，而不是所谓的路线，无论再怎么优化路线，材料承受不住也是完全白费力气。”

    万华接着说道：“所以这也是低端机永远的矛盾，一旦想办法去提升材料强度，那成本自然就水涨船高，当成功承载住源能共鸣的那一刻，那最后所花费的成本，也已经超出低端机的范畴了，此时的低端机，也不叫做低端机了。”

    “所以我不准备在材料上面下手，在整个改造过程中，我都不会更新启明星的硬件。”

    “顾总，那我倒是好奇了，你这个想法虽然大胆，但我大概也看明白了，无法就是尽可能提升源能的运转效率，同时利用多线路的方式分担压力，想法确实很大胆，但是...”

    顾夏笑着接过话头，说道：“但是也不是没有前辈这么尝试过，对吧？不过他们的尝试和我现在的却有很大的不同。”

    万华呵呵一笑，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嘲弄，道：“嗯，很不同，他们的方案至少不会让机甲爆炸，而你的方案，却是让机甲成为一颗不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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