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城市的边缘地带,阿强宛如一颗被岁月遗忘的微尘,栖居于一栋老旧公寓之中,年复一年。那公寓楼仿若一位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迟暮老人,周身散发着衰败与沧桑的气息。昏暗悠长的走廊,灯光仿若得了疟疾一般,毫无规律地抽搐闪烁,时明时灭间,将斑驳的墙面、腐朽的扶手映照得影影绰绰,恰似一张张扭曲变形的鬼脸,无声诉说着往昔那些被隐匿在幽暗中的神秘故事,每一道暗影里,仿佛都蛰伏着不可言说的诡秘,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起初,阿强脑袋里冒出的声响,恰似春日远山林间那最轻柔的微风,悠悠扬扬地拂过,绵薄且难以察觉。它总是趁着阿强忙碌于琐碎日常、周旋在工作人际之间,悄然隐匿于思维的角落里,不搅起一丝波澜。可一旦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严严实实地笼罩住世界,万籁俱寂之时,那声音却陡然间性情大变,仿若从九幽地狱挣脱枷锁、冲破封印的恶兽,张牙舞爪地在他颅腔内肆意咆哮回荡,声声震得脑仁生疼。那声响带着一种超脱现实、仿若源自另一个神秘维度的空灵质感,却又被无尽的惊悚所包裹,似冰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拨弄着他紧绷的神经,令他在每一个夜晚都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双眼布满血丝,宛如一只困兽,深陷于这莫名恐惧编织的牢笼之中。
阿强被这诡异状况折磨得心力交瘁,抱着最后一丝寻求科学解释、回归正常生活的希望,踏入了医院那洁白得近乎冰冷、弥漫着刺鼻消毒水味的长廊。他在神经内科的候诊区,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般,局促不安地等待着,手中紧攥的挂号单早已被汗水浸湿,皱巴巴地蜷缩着。一番繁复检查过后,各项生理指标都如正常人一般无异,医生只是例行公事般,将这一切归咎于当代人老生常谈的压力过大、神经衰弱,随后便匆匆写下几味助眠药物的药方,如同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将阿强送出了诊室。然而,只有阿强自己清楚,这每晚如跗骨之蛆般纠缠不休的怪声,绝非是寻常的疲惫与压力能够催生的“妖魔鬼怪”,它像是一颗深埋在灵魂深处的定时炸弹,正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与勇气。
又是一个寻常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的夜晚,阿强拖着仿若灌铅般沉重的双腿,迈进那公寓大门的刹那,一股仿若实质化的寒意,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扑面而来,直钻骨髓。那感觉就好似有无数双隐匿在黑暗深渊里的眼睛,闪烁着幽冷的光,正虎视眈眈地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身心俱疲的阿强,像一滩软泥般瘫倒在客厅那陈旧不堪、吱呀作响的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脑袋里蛰伏已久的怪声便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汹涌澎湃起来。那声音不再是之前混沌不清的嘶吼,竟扭曲变形为尖锐凄厉的哭嚎,其间还隐隐夹杂着似有若无、模糊难辨的人声,仿若有个被困在混沌迷雾深处的灵魂,正拼尽全力,隔着那无尽的灰暗与朦胧,急切地向他低语诉说着什么。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就在他下意识闭眼的瞬间,眼前的世界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拖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在那浓稠如墨、仿若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的黑暗里,一个周身环绕着幽蓝磷火、身形虚幻缥缈的孩童身影,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浮现而出。那孩子的身躯像是用最薄的烟雾拼凑而成,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哀伤与绝望,小嘴一张一合间,源源不断流出的正是那每晚在阿强脑袋里肆虐的诡异声音。那一刻,阿强只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每一寸肌肉都紧绷到极致,僵硬得仿若一尊石像,冷汗不受控制地如暴雨倾盆而下,将他的衣衫瞬间浸透。他像是被一股神秘且强大的力量死死钉在了沙发之上,灵魂仿若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牵扯着,一点点脱离躯体,朝着那无尽的诡异深渊飘去,恐惧如同藤蔓,密密麻麻地缠满他全身。
为了探寻这接二连三怪事背后的真相,阿强找到了公寓管理员老张。老张平日里总是一副笑呵呵、热心肠模样,可当阿强将脑袋里的怪声以及那夜所见的孩童身影和盘托出时,老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雪,毫无血色。他慌乱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猛地一把拉过阿强,将他拽到走廊角落那个光线最为昏暗、仿若被世界遗忘的旮旯里,声音颤抖得如同深秋里飘零的落叶,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恐惧与神秘,低声说道:“这楼邪性啊!早年呐,住进过一个心术不正、精通邪术的租客。那四楼的林家孩子,长得机灵可爱,人见人爱,家里人也宠着。可谁能想到,就因为那租客心生嫉恨,趁着孩子在楼道里玩耍,没人照看的时候,竟偷偷施展那阴损的咒术,硬生生把孩子的灵魂给困在了他自制的布偶里头。打那之后,孩子的肉身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找遍了整栋楼、整个小区,都没个踪影。可怜那孩子的魂灵,被困在那布偶里,日夜哭号,不得安息呐。从那以后,这楼里就怪事不断,像被下了诅咒似的,住户们夜里总能听到些稀奇古怪的声响,被吓得不轻,陆陆续续都搬走了,房子空了一大片。”阿强听着老张这番话,只觉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脖颈处更是寒意阵阵,仿若有一只冰冷的手正轻轻抚摸着。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所住之处正是四楼,再联想到每晚折磨得自己几近崩溃的诡异回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
阿强骨子里本就有着一股倔强与执拗,越是深陷这莫名恐惧的泥沼,他便越要拼尽全力,将真相从那无尽的黑暗中挖掘出来。于是,在白日阳光还算温暖和煦的时候,他一头扎进了社区那弥漫着陈旧纸张气息、堆满岁月尘埃的档案室里。在一排排泛黄腐朽、摇摇欲坠的档案架间穿梭徘徊,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一张张脆弱易碎、布满褶皱的旧报纸、资料,仿若一位探寻历史宝藏的考古学家,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历经数小时的艰难搜寻与拼凑,当年那桩惨案的模糊轮廓,终于一点点在他眼前清晰起来。知晓部分真相后的阿强,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着,每至夜晚,便会不受控制地梦游般挪动脚步,走向楼道那个平日里毫不起眼、堆满灰尘杂物的角落。在一处墙皮剥落得仿若蜕皮蟒蛇般的地方,他颤抖着双手,摸索许久,终于摸到了一个隐秘至极、仿若被岁月尘封的凹槽。怀着忐忑不安、仿若怀揣着一颗即将引爆炸弹般的心情,他缓缓将手伸了进去,不多时,一个破旧不堪、散发着腐朽霉味的布娃娃被他掏了出来。那娃娃周身仿若被一层寒霜所笼罩,阴冷寒气丝丝缕缕地往外冒,冻得阿强指尖发麻。它的眼睛部位,幽深不见底,仿若两个通往冥界、吞噬一切的黑洞,仅仅是对视一眼,便让人仿若坠入无尽冰窖,灵魂都为之颤栗。阿强刚一触碰到这布娃娃,只觉灵魂瞬间被一股强大无比、仿若能搅碎时空的漩涡所裹挟,眼前的景象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现。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闪烁着神秘莫测、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符文,那租客身着一袭黑袍,面容扭曲狰狞,口中念念有词,念诵着一段段诡异至极、仿若来自地狱深处的咒语。随着咒语声起,孩子惊恐万分、凄厉惨叫的灵魂,仿若一道缥缈的青烟,被硬生生封印进了这布娃娃之中,那绝望的惨叫在虚空之中久久回荡,震得空间都为之扭曲变形,现实世界与那超自然的诡异幻境,仿若被一双粗暴的大手揉在了一起,难解难分。阿强只觉头痛欲裂,仿若脑袋要被生生撕裂成两半,可他硬是凭借着最后一丝清明与执念,强撑着没有倒下,他深知,这是那冤死孩子的亡魂,借他之手,寻求解脱与复仇之路。
阿强深知,仅凭自己一人之力,难以彻底解开这超自然谜团,给予那冤魂真正的安息。于是,他带着这承载着无尽怨念与痛苦的布娃娃,寻到了城中那位声名远扬却又透着几分神秘莫测的灵媒。那灵媒所居之处,烟雾缭绕,仿若人间仙境与九幽地府的诡异结合。房间里,弥漫着刺鼻却又透着几分神秘的香料味道,四周墙壁挂满了形形色色、歪歪扭扭的符箓,仿若一只只神秘之眼,窥视着屋内一切。灵媒身着一袭绣满奇异图案、色彩斑斓却又莫名庄重的长袍,见阿强到来,也不多言,只是神色凝重地接过布娃娃,随后在缭绕的香雾中,开始了一场神秘莫测的法事。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却又字字清晰,仿若与另一个世界的生灵对话。双手舞动间,周身符箓仿若被赋予生命,随风飘动,猎猎作响。念至动情处,他猛地咬破指尖,一滴殷红鲜血滴落于布偶之上,刹那间,布偶周身燃起幽绿火焰,那火焰仿若鬼火,跳跃闪烁,透着无尽的阴森与哀怨。在那火焰之中,孩子的灵魂缓缓显现,面容悲戚,声泪俱下地道出了这些年被困的痛苦煎熬,以及那凶手的外貌特征、身份线索。阿强赶忙将这些关键信息一一记录,随后与灵媒一道,将这些线索郑重其事地交予了警方。警方凭借着专业素养与敏锐洞察力,顺藤摸瓜,历经一番波折,终于在城市某个偏僻角落,将那隐藏多年、以为能逃脱法网的作恶租客抓捕归案。
当那罪人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的那一刻,阳光仿若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感召与牵引,奋力穿透层层阴霾,如同一束束金色利剑,洒下一道道璀璨光路。阿强站在公寓楼下,仰头望着那重新被阳光眷顾的大楼,只觉心头长久以来积压的阴霾与恐惧,正一点点随着那暖煦阳光消散而去。他脑袋里那纠缠许久、仿若恶魔诅咒般的回声,此刻也渐弱渐消,最终化作一声轻柔得仿若叹息的余音,悠悠飘散在风中。而那曾经周身散发着阴冷寒气、承载着无数怨念的布娃娃,也在这一刻,自燃成灰,随着微风,扬扬洒洒,消逝于天地之间。整栋公寓楼,仿若被一场春雨洗礼过一般,多年来萦绕不散的阴森之气,如同一层厚重雾霭,渐渐消散殆尽,走廊里那原本抽搐闪烁、透着诡异的灯光,此刻也趋于稳定明亮,整栋楼似一位久病缠身的老人,终于重获新生。阿强望着眼前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场惊心动魄、穿梭于现实与超自然之间的惊魂之旅,终于画上了一个安宁的句号。然而,心底深处那一抹对未知神秘的敬畏之情,却如同烙印一般,怕是历经岁月洗礼,也再难磨灭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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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脑子里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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