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说的，很幸运，您的伤势并不严重。”

    “当时射入的子弹没有伤及大动脉等主要血管和神经，也没有损伤您的腿部骨骼。到目前为止，您的伤口完全没有发炎、感染、坏死的情况。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良性趋势，或许只要花费几周的时间，您就能完全康复了！”

    总结完报告，白井光雄清了清嗓子，止住拿vip患者作为教学案例的想法。

    这份病例，无论他读过多少次，都会为此啧啧称奇——被歹徒恶意袭击还只有这种程度的伤势，简直比在厕纸里发现中奖彩票还罕见！

    这种虎视眈眈的眼神，黑门遥夜可太熟悉了。毕竟每个代号成员去研究所监工，都会被那些科研狂人们行注目礼。

    纠结的视线逐渐向上移动，白井医生欲言又止：“虽然检验数值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我还是要提醒您一句。”

    “请讲。”

    “最近有执勤护士向我反映，在这间病房扫除时，往往会清扫到大量脱落的毛发...”

    患者嘴角的弧度明明没有一丝变化，白井却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心头一紧，似乎止住这个话题才能免遭厄运。

    黑门遥夜歪头，笑眯眯地看来：“哎呀，是说我有脱发的可能吗？”

    一阵清风从窗外吹来，枝头的鸟雀们惊起飞离，拂过他的脸侧。

    “不过年轻人新陈代谢旺盛，这是正常现象。”

    白井医生张口刚要解释，几缕发丝便乘风而来，飞到他的嘴里和眼边，糊一脸的同时迫使他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果现在处理，动作不可避免都明显，会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但若是不处理，留在脸上很难受不说，万一待会吸气呛到就更糟了。

    黑门遥夜就这么静静看着医生演绎表情丰富的默剧，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机。

    研究所、还有身边那堆侍者，都是吃白饭的家伙吗！aptx系列出现这么严重的药物反应，怎么没人向他反馈！

    如果核心研究员们得知食堂本月的饭是因此变得难吃，一定会向他大声申诉：

    先不论aptx4869根本没留下幸存者样本，作为boss，他所过之处都会被严密消杀，谁敢假设那位先生脱发啊！

    “辛苦您了。按照安排，接下来是要输液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黑门遥夜引出台阶，白井光雄当然乐意结束话题。

    “对！我现在就去拿今天的药咳咳咳水。”

    黑门遥夜：...

    目送医师尬笑着关上房门，黑门遥夜渐渐收起嘴角，面容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组织里的二把手朗姆已经秃头了，算起来，乌丸莲耶衰老了以后也是个大光头。

    这种毛发代谢旺盛的现象，从本质上讲，就是永生之酒与A药效力的角斗，服用后者导致的副作用会使毛发脱落，而前者又要将身体恢复原状，一来二去便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作为半成品，现在的A药就有这种炸裂的效果，黑门遥夜不敢想象完成品的银色子弹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贝尔摩德和琴酒服下银色子弹，也变成了光头...

    黑门遥夜拍打脸颊，强迫自己脱离噩梦般的遐想：“绝对不行！哪怕拼上千百万次的性命，我也绝对要守护他们的秀发！”

    说到做到，黑门遥夜当即拿起手机，拨打柯南的电话。

    从阿笠博士手中接过曲奇，柯南拿起电话，不满地看着对面怡然自得的灰原哀：“喂，黑门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不过提了嘴，告诉她阿笠博士家存放着他变小前后的对比照以及黑门哥的目击口供，这个科学女狂人就像嗅到珍宝的鲨鱼一样，强烈要求带她前往。

    而阿笠博士也是，知道她的身世后，还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就那么拿出茶点和书籍招待了起来。

    “新一，你变小以后，身体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柯南有些意外：“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都变小这么久了，有什么特殊症状他们就早能看出，黑门哥突然问及，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我和白井医生闲聊时，刚好谈到了你。”

    黑门遥夜将指尖的发丝搓成一股，毫不愧疚地甩锅：“据他观察，你的新陈代谢格外旺盛，毛发脱落的程度远超常人，是脱发的特征。”

    “脱、脱发！”

    在博士和灰原的注目下，柯南慌张地奔向卫生间，站在椅子上紧张兮兮地翻看自己的头皮。

    秃斑没有，发量正常，但确实如黑门哥所说的，更容易脱落了！

    “所以我在想，这会不会是那个药物的影响。”

    焦虑不会轻易消失，但能转移，听着对面乒叮哐当的响动，黑门遥夜已经没了初时的顾虑。

    破例给宫野志保放了这么久的长假，如今正是返工的时刻。

    既然她有时间假哭，黑门遥夜干脆给她发个支线任务练练手。哭？哭也算欠的工时！

    “谢谢你黑门哥，我会注意的。”

    柯南挂断电话，盯着镜子里落在肩头的碎发，双唇紧抿。

    灰原哀倚在门边，望着他苦涩的表情，像一只看到水杯打翻的金渐层，略感新奇地伸爪调侃道：

    “怎么了？大名鼎鼎的工藤新一竟然能慌乱成这样。”

    柯南表示，他不想回复。

    透过镜面的反射，他朝灰原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你研发出的那个脱发神药咯。”

    “那个药我迟早会发明出解药的，诶？”

    “你说什么？脱发？！”

    冰蓝的眸子瞪大得水圆，灰原哀反应过来，以闪电般的速度几乎瞬移至洗漱台前，将柯南挤在另一边，左右梳理那头茶发。

    “骗人的吧，头发真的掉了好多！明明实验的时候，那只幸存的小白鼠身上没发生这种现象...”

    不对！异常现象其实是有的！

    灰原哀回想起了实验室的细节，那只小鼠在体重没变的情况下，体型膨大了很多，摸起来的手感也柔软了不少。

    那不会是在换毛吧！

    柯南见她一脸菜色，就知道脱发和药物肯定脱不开关系：“你研发的药自己都不清楚吗？”

    灰原哀不甘示弱：“我都说了是半成品，组织那群人不顾我反对就擅自拿去使用了！”

    “那你真能研发出解药吗？”

    空气中的火药味愈演愈烈，阿笠博士啃着小甜饼，将他们俩一个一个抱下椅子，以免摔伤：“好了好了，毕竟是难得的战友，小朋友们还是要和谐相处哦。”

    柯南\/灰原：“别把我们当小孩子了！”

    两小只恼怒地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左右为难的博士，不欢而散，开启了初遇后的第一次冷战。

    “唉~”阿笠博士囫囵吞下饼干，看着贴墙壁走的两人，叹了口气：

    可是以你们本来的年纪，在我心里也还是小孩子啊。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中，黑色和茶色的短发逐渐飘落堆积，为跨年夜下水管道的堵塞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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