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的真实名字，杜轻羽怔住，但表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她不解地问：“于非晚小姐，你在喊谁？”

    于非晚放下伸出的手：“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杜医生，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们很早就见过，在这艘船上的中医馆上，你当时在录节目。”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杜轻羽眼神无辜。

    于非晚为什么会认出她呢？

    那天在综艺节目录制时，因为是做药膳环节，她大部分时间带着口罩和厨师帽，还穿着宽松的白大褂。

    而且现在她自己，不管是穿衣风格，还是妆容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于非晚这都能认出她来？

    杜轻羽暗中摸上叶瑾翊今天刚给自己的，一个小型信号发射器和位置追踪器。

    一枚戒指。

    只要按下机关，他就会知道她遇到了危险。

    杜轻羽摸不准于非晚的目的，选择暂时按兵不动。

    于非晚说：“你别担心，这个房间没有别人，也没有窃听监视设备，这里很安全。”

    你说安全就安全？

    杜轻羽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于非晚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杜医生，我知道你和叶总的真实目的。”

    随后，于非晚详细地说出了杜轻羽的工作信息，除此之外还说出了一个名字，是一个警察的名字。

    那个名字的主人是此次警方私下跟叶瑾翊合作的主要负责人。

    于非晚甚至还说出了他们此次行动的计划。

    于非晚说：“你们现在是在和他合作对吧，你们是国内警方派来的卧底。”

    她说得十分笃定，“你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了，你们的事我一清二楚。我知道你现在并不信任我，我理解。你也一定好奇我的身份，因为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卧底。我在这里就是为了阻止他们的毒品流向国内。”

    杜轻羽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于非晚继续解释：“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你还记得我之前失踪过吗？齐尼尔到处在找我，其实那段时间我在和另一个线人接头。国内特别重视毒品问题，在你们之前派到这艘船上的人不止我一个。只不过，能接触到齐尼尔，取得他信任的人很少。”

    事已至此，对方已经拆穿了杜轻羽的秘密，即便于非晚不是卧底，可按照毒贩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多疑性格，她似乎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了。

    “你怀孕了。” 杜轻羽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一个女人怀孕了，她体内的激素会发生极大的变化，甚至性格都可能大变，杜轻羽可保不准，于非晚会不会临时反水。

    于非晚眸光微闪，有一瞬间的失神。

    接着她苦笑道：“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做个好人，总会有所牺牲，何况这是我自愿的。而且我和齐尼尔之间……恩恩怨怨实在太多了。”

    看见于非晚沉思追忆的模样，杜轻羽直觉告诉自己，她和齐尼尔的故事很复杂。

    复杂到，于非晚现在很痛苦，只想快些做个了断。

    杜轻羽声音平淡：“我姑且相信你刚才说的内容，可是你做出这么多牺牲，并不会留下名字。别人不会知道你做过什么、牺牲了什么，值得吗？”

    于非晚良久地看着杜轻羽：“你们不也是这样。除了少数几个人，没有人会得知你遭遇了什么危险，付出了多少。自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可外面依旧歌舞升平。你认为值得吗？”

    她们两人谁都没有回答值不值得这个问题，只是静静看着彼此的眼睛。

    在双方长久的沉默中，答案已尽在不言中。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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