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轻羽工作间隙，从现场工作人员嘴里，大致了解了张恩宇和程雨霏的事。

    但她忙碌了一天，完全无暇去管网上有关这两位嘉宾的舆论。

    下班之后，她才有时间迅速浏览前一遍网上的新闻。

    她离开诊室往节目组停车的地方。

    刚转过弯，便看见两位幕后工作人员迈着脚步急吼吼往她这边走。

    他们两人嘴里叽里呱啦说着话步履匆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前面走过来一个人。

    杜轻羽躲避不及，咚得一下，被撞到了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杜医生你没事吧？”

    杜轻羽揉揉肩膀，“我还好，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看起来这么着急？”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面露难色：“哎呀，程雨霏不见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她。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另一位工作人员接着说：“别吓我呀，要是程雨霏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年终奖就要泡汤了。”

    他们虽然担心程雨霏的安危，不过更担心的依然是自己的工资。

    有一部分从事影视行业的人，十分迷信风水。

    如果在自己剧组里出了人命，他们会视为不吉利。

    更有甚者，他们还会请道士做法事。

    这几名工作人员是程雨霏的跟拍导演，万一程雨霏出现意外，他们要承担责任。

    杜轻羽：“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工作人员：“大概四十分钟前吧。”

    杜轻羽：“那你们赶紧找人吧，我别耽误你们了。我也会多多留意四周，万一有了线索会立刻告诉大家。”

    “谢谢杜医生。”他们强颜欢笑说完话，迅速离开去别处寻找。

    杜轻羽走在路上，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地方。

    她中间缺席了几天，和大部分嘉宾没那么熟悉。

    因此她大部分时间是在倾听别人讲话。

    程雨霏曾经在饭桌上说过自己喜欢看河水静静流淌，这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家乡。

    伊萨洛特医院附近的确有一条河流。

    不过从医院到达河边要乘坐地铁和公交车，特别麻烦。

    而伊萨洛特医院有一个极佳的观景点，当地向导在他们刚来这里那天，便告知了他们。

    程雨霏会不会在那里呢？

    杜轻羽心里这样想着，抬起脚便往心中的目的地走去。

    走了十几米，杜轻羽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扭头看去，是一男一女两名跟拍她的工作人员，一个摄影师，一个小助理。

    杜轻羽：“不是下班了吗？你们为什么还跟着我？”

    跟拍她的工作人员：“杜医生，柳导特意叮嘱过我们，一定要注意你的安全，不能让你单独行动。你现在不回民宿，我们不敢离开。”

    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们不能立刻下班，她忽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不过，为了确认程雨霏在不在她心中所想的那个地方，她暂时还不想回民宿。

    杜轻羽：“太不好意思了，让你们跟着我加班。我想先去一个地方，很快就会回去。”

    跟拍她的工作人员：“不碍事，反正不管在哪个剧组，上班时间都不固定，也没那么容易收工。说不定跟着你还能拍点好玩的新素材，完成KpI。”

    说着三人一起到伊萨洛特医院最佳观看河流的观景点走去。

    ——

    乘坐电梯，到达顶楼，一路畅通无阻。

    她按照之前向导教的方法打开天台的大门。

    城市五光十色的灯光照亮夜空。

    程雨霏坐在天台边看着远方的运河。

    夜晚的河流依旧热闹，船只忙忙碌碌，来来往往。

    河两岸的高楼灯火通明，映照着河水波光粼粼。

    夜幕模糊了世界的轮廓，城市像一幅印象派画作。

    杜轻羽推开天台的门，果真看到了程雨霏。

    听到身后的声响，程雨霏蓦然站起身大喊道：“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杜轻羽停在原地：“好，我们不动，你也别动。”

    在程雨霏喊出声那一瞬间，楼下行人听到声音疑惑地看向四周，很快他们看到了她站在天台边模糊的身影。

    “oh！有人要跳楼！”

    大家听到有人要跳楼，都汇聚在程雨霏所在的楼下。

    程雨霏注意到跟在杜轻羽身后的两名工作人员，尖声吼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拍摄吗？把摄影机关掉放下！”

    出于职业素养，那两名幕后工作人员在看到程雨霏的一瞬间便打开摄像头开始拍摄。

    这种肌肉记忆已经变成一种本能，完全是下意识反应。

    听到程雨霏的怒吼，摄影师老老实实盖上摄像头，但是收音设备没有关闭。

    摄像机的信号传到柳鸣徳那边，他们根据里面的信息迅速报警救人。

    该摄影机拍摄和收音到的内容通过直播间传入国内互联网。

    直播间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一些说话的声音。

    杜轻羽：“有什么话我们可以下去谈。”

    程雨霏：“你根本就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杜轻羽：“是，我现在是不懂，可是你可以告诉我们。”

    程雨霏：“说了有用吗？说了根本没用！我以前说过，可是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帮我！”

    听程雨霏的话，她和张恩宇之间的关系并非没那么简单。

    杜轻羽：“现在有机会了！只要你把你遭遇到的事情说出来，我们就能帮你。”

    程雨霏眼睛里流下的泪像断线的珠子，啪啪嗒嗒往下流。

    直播间炸了。

    【什么情况，我瞎了吗？为什么没有画面？】

    【刚才是有画面的，不过程雨霏不让他们拍，就只剩声音了。】

    【程雨霏要跳楼，为什么？】

    【因为觉得自己丢人呗，还能因为什么。】

    【我感觉没那么简单，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她和张恩宇之间似乎另有隐情。】

    【现在都几点了，你们都不睡吗？】

    【有瓜吃，睡什么睡！月亮不睡我不睡。】

    网友们开始刷屏讨论。

    程雨霏看着杜轻羽。

    她来录节目前就听过这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女生。

    杜轻羽被称为医学界的后起之秀，在医学上有着极高的天赋。

    她被万月华远渡重洋带到世界上最好的学校亲自栽培，上学期间她便取得了不少瞩目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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