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有睡*那啥剧情，懂得都懂）

    璃光最终还是被赶走了。

    不过是被赶出了珩院。

    把人赶走时，传来了哭天呛地的哭声与质问。

    贺今珩只冷冷道了一句，他这儿容不下品行不端之人。

    这句话在贺今珩自己听来挺可笑的。

    因为，这是上辈子赶走书宁时说的。

    这些天他私下偷偷治愈腿疾，还调查到许多事情的真相——

    其中一件。

    便是书宁偷窃之事。

    确是栽赃，不过得知过后他不意外。

    从前或许会，而现在，他的内心早对这件事的真相坚如磐石，笃信不已。

    学堂上打小抄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没有发生在府中，而璃光又是方姨娘的人，若不是贺今珩执意借此理由将人赶走，他也不会离开。

    方姨娘假装慈善帮她说说情，人就继续留在府中了。

    不过从少爷喜爱的伴读书童，变成了打扫院落的仆役，身份也是一下子降了下来。

    “他会拿你腿好的事，去告状。”这事本是小事一桩，因贺今珩的态度坚决才引来了全府宅，解决事情散场时，宁寻覆在贺今珩小声说。

    贺今珩被那俯下身子的关心，喷洒出来的酥麻热气，与慌张说小话的怯懦，惹得心猿意马。

    他搭上推着轮椅的那双小手：“无碍。”

    一切进展，都在掌握。

    -

    没了璃光的干扰，贺今珩在自己院子里便自在许多。

    每天晚上都要偷偷观察宁寻长肉了没有。

    有时看不出来，会不动声色上手去捏，每次手中捏到柔软，都会喉咙燥热。

    在那日当夜睡下，贺今珩眉头紧锁盯着天花板，思考白日宁寻大哭的缘由。

    所以，时至后来。

    他不敢提宁寻长胖的事。

    可不敢提不代表不敢做，白日里吩咐小厨房送来的吃食，次数越来越多，伙食越来越好。

    哪怕宁寻每次都暗下决心不吃了要减肥，最后还是没忍住。

    每次觉得自己胖了。

    就安慰自己，他裹着冬衣也看不出来多少。

    -

    转眼一晃又过去两个月，到了贺今珩的生辰宴这一天。

    是夜。

    大雪纷飞。

    月色朦胧，盏盏灯笼高高悬起，前厅，来赴宴的宾客们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当贺今珩没有坐着轮椅，一袭玄色黑裳入席时，震惊了所有宾客！

    ——除了被璃光告状，提前知晓此事的方姨娘姨娘。

    ——女人紧紧攥着衣袖，温柔高贵的脸突然冷下来，一张脸先是狰狞恶毒，意识到不对，才僵硬切回。

    “珩儿，你的腿……”

    最先出声的是被蒙在鼓里，无从知晓的贺老爷，半白的头发衬得他更加喜极而泣。

    贺今珩一身黑衣，墨发垂肩，神色淡淡拱手。

    当着贺家人和街坊邻里所有宾客的面，解释腿疾已痊愈的事。

    贺今珩当年落水传遍了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尚未及冠，却识文懂礼，前途似锦的贺家少爷惋惜，此刻看到他能站起来，都是惊讶喜悦。

    贺今珩隐去了治疗那部分。

    说的原因是前几日的某个清晨，起床时不知怎么的就好了。

    并未引起众人怀疑，包括提前得住方姨娘。

    “既然腿疾好了，那之前的加冠之礼，补上吧！”

    “回头再让大夫好好给珩儿瞧瞧！”

    贺老爷爽朗大笑。

    及冠里是无非是敬茶，束发，磕头这些，在众位宾客和全府上下的见证下，一派欢声笑语的礼成。

    除了角落里越发控制不住神情的方姨娘。

    生辰宴圆满结束。

    宾客们恭敬离席。

    贺今珩算准了一切，除了……

    “老爷，如今珩儿已行及冠礼，到了弱冠之年，是不是该为他院里塞几名通房丫头了？”

    临走时，刚走出门口，听见里屋的方姨娘柔柔弱弱媚着嗓趴在贺老爷身上提着建议。

    他步伐一顿，耳稍微动，眸底晦暗下去。

    他这身份门第，收通房丫头倒是寻常。

    但方姨娘的心思不会那么简单。

    这是见璃光近身失败，想要重新送几个来了？

    贺今珩心未冷却片刻，忽而用余光看到身旁茫怔的眼神——

    小书童像听到什么，乌泱泱的眸里那如黑珍珠般的瞳仁剧烈颤动。

    像听到了什么羞人的消息，小脸红了。

    又像听到什么很坏的消息，有些失落。

    贺今珩蹙眉，握住他的手大步离去。

    -

    是夜。

    刚喧闹过，衬得今夜分外寂寥。

    如往常一样，天冷后宁寻早早托着汤婆子上床等贺今珩。从前他一沾到床便会挡不住侵袭来的困意，每次都迷迷糊糊睡着后，才感受到少年的温热身体……

    只是今夜，他毫无困意，辗转难眠。

    什么是通房丫头？

    是像他这样的吗？

    如果贺今珩有了通房丫头，他是不是就不能和少年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了？

    贺今珩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这些天来，除了刚认识少年那会宁寻对他很怕，后来接受了对方的关切庇佑教导种种，让宁寻自己都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态度了。

    一想到要离开……

    宁寻鼻头便一酸，眼眶烫热，很小声很小声的埋在枕头里面涰泣。

    今夜的少年又上床得早。

    被窝灌入丝丝凉风时，宁寻还完全没睡着。

    可他不想让贺今珩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心中紧张，遮住被哭湿的被褥，扭过了头闭眼装睡。

    身后动静很小，像生怕吵到他一般，尔后，宁寻就感受到了烫意硬挺的胸膛。

    宁寻：嗯？

    床不是很大么，怎么离他那么近？

    都，都贴上了！

    -

    贺今珩是渴着喉咙进的里屋上的床。

    今晚无意听见的那句通房丫头，本来真是无意，偏他正好望见那双过分温软干净的黑眸。

    今天是他生辰，本来是打算偷懒一天不看书的。

    但从那时起，带着一路的燥至自己院落。

    他几乎是躲着去了书房，落荒而逃：“我，去看会书。”

    他以为来到书房看书，会静心会压下欲，但是没有——

    满脑子都是那具细软的身子，严肃却软乎乎的嗓音，干净澈亮的眼神，一紧张就颤抖的睫毛。

    很长，很漂亮。

    在那种时候呢？会更可爱么？

    贺今珩手里拿着书，眼前是斯文经纶，脑子里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荒唐。

    手里的书卷太冷……

    他第一次。

    在他的书房里。

    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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