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颊红成一团火,两只眼睛里那眼白却分明的白,本来让人看上去愉悦的俏生生的面孔变形扭曲,整个身子都在痉挛颤抖……
这样的面容,无疑让本来漂漂亮亮的莫真真变成了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
“娘娘,饶了我罢,您说什么奴婢都听,求您饶了我罢…。”莫真真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趴在地上,极力伸着纤瘦的手臂,想爬过去抓住刘则的脚,让她放过自己。
只要不再有这噬心入骨的疼,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刘则坐在高高的金丝楠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满意瞧着脚下扭曲挣扎的美人儿,嘴角一抹残忍的笑意。
“娘娘,还是饶了她罢,毕竟她们的名册还未进咱们院子,还算是进宫的秀女,若是死在这里,怕尚宫局的人会追究下来。”丁当凑到刘则耳边,轻声说道,两只手随意的按到了躺椅上。
刘则盯着她的手,眸中的光让人生畏。
她冷哼一声,伸手将本就斜着身子的丁当一把拽倒,跌到躺椅上。
丁当白了脸,急急的要爬起来,被刘则伸出一条腿给压住,硬是不让她起来。
”躺在这么高贵的金丝楠木镶金嵌玉的椅子上,是不是很舒服啊?“刘则魔鬼一样冰冷的声音问道。
丁当流着泪尖声求饶:”娘娘,奴婢错了,奴婢该死!奴婢忘了情,所以才碰了这椅子……“
刘则掀起她的衣衫,两只带着手套的手指猛的捅向她的下身!丁当惨叫一声,身子一阵痉挛,几近晕死过去。
刘则却又将手指狠狠的往里挤,一脸冷意:”躺在上面是很舒服,可若是这样呢?是不是更舒服了?”
剧烈的疼痛让丁当支持不住,双眼一翻,死过去。
刘则将手指拿出来,展手帕拭着上面的血。双眼已经通红骇人。
这椅子是皇上赏她的,尚宫局拿过来的时候,众妃都羡慕嫉妒的要死,说风凉话的,恨她的,什么样的都有。
她们只看见她风光的时候,却不知道她这风光是用什么样的苦还来的。
她在这椅子上受的罪,又有哪个看得见!
她只混得个人前风光,独便宜这些跟着她的小蹄子们,倒可以耀武扬威的随便撒野。
没人那么对她们。
她生不如死的时候,她们都缩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
既然跟着她,享受着用她遭的苦还来的风光,那她就是要折磨她们,像那个人折磨她一样折磨她们!弄残她们!让她们也不能生孩子,也不能迈着腿轻快的走路……
地上伏着的莫真真不再挣扎,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身子已经展开,时不时抽搐下。
刘则赤脚走过来,踢了她一脚,莫真真的身子面条一样软,张着两只失神的大眼,俨然已经死了大半个。
刘则从袖里掏出个纸包来,蹲下身,拆开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倒入莫真真的鼻孔内。
不多时,一条黑乎乎的蠕虫,从鼻孔出爬出来,爬过那堆粉末,扭了几下身子,挺直不再动,想是死了。
刘则将那只虫子捏起来,丢到地上。
莫真真长呼一声,一下子坐起来,张嘴吐出一口黑血来,眼眸方恢复了些许光彩。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恢复过来的莫真真一脸惊惧,拼命的磕头下去。
刘则将那只虫子踩到脚下,狠狠的碾几下,伸手抬起莫真真的下巴:”本宫已经饶了你了,你不用再求饶了。“
莫真真的身子颤抖如寒风中枯叶,上下牙打着战,哆嗦着开口:”多,多谢娘娘。“
刘则回到躲椅边,将丁当一脚踹到地上,自己躺上去,掩着嘴吃吃笑:“我告诉你,想攀上枝头变凤凰,伺候皇上可以,本宫就遂你的心愿!等皇上再来时,让你具位。
可本宫只要你记住一件事,你的仇人是谁?”
“回娘娘的话,奴婢的仇人是皇贵妃娘娘,只有弄死了她,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受了一晚上折磨,一直不肯说出这句话的莫真真终于将它说了出来。
刘则笑着拍手:“好听,真是好听,你再说一遍本宫听。”
“皇贵妃娘娘是奴婢的仇人,只有弄死了她,才有好日子过。”莫真真嘶哑的声音,又说了一遍,她深深垂着头,眼中一滴泪珠滴落在黑头发的阴影里。
刘则没有看到。如果她看到这滴泪,莫真真的生命也许不过比今天还长。
人,给自己挖坟墓,总是一锹一锹挖的,慢慢将自己填了进去,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挖的是坟墓,怎么也不会自己再挖下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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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因为一盏灯哭的肝肠寸断的事,还是在后宫传了开,成了各院子的笑话儿,这笑话儿说起来却是酸酸的口吻。
也大约只有这皇贵妃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拿哭来要挟皇上。
皇帝慎用一个帝王的名义发誓,一定重新做一盏灯给她,一定赶在她生日前做出来,他亲自去尚工局监工,保证做的比这一盏还要精美。
可安素却已经不想要了,她不过借着这盏灯发泄了下自己那无处宣泄的怨气罢了。
根本与这灯无关。
思想过来的安素,便想起了一个致命的问题,皇帝慎本来是拿着这盏灯去了畅春院的,却为何不大工夫又过来梅香阁了?
郑贵妃以卧病为由,许久不参加宫中的任何活动,也难得看到她再走出畅春院的大门。
就连皇后各院子送秀女这种事,她都没有掺和进去,人是给送过去过,可她一个也没要。
安素不相信那样强势的一个女人,会因为大权旁落,便从此寂寂无闻,就这么沉寂下去。
她一定在酝酿一个大阴谋!安素曾这样想。
可过了这些日子,也不见有什么大事发生。
唯一的波澜,却是她安素惹出来的。
安素正心想着要不要让明月去打听下郑贵妃的事,她想知道的是,皇帝慎拿着这盏灯究竟是想送给郑贵妃还是送给她的。
若是郑贵妃不想要,又拿过来给她,倒也罢了,若是皇帝慎只是拿着灯过去炫耀了一把,说这灯是给她安素的。
那她就想不通了,这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这是想挑起她与郑贵妃之产的战火么?
安素正要叫明月去办这事,却见明月引着一个人走进来。
正是郑贵妃的贴身侍儿素香。
“哎,正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安素笑道。
素香却是苦着脸,不见一丝笑容,这些日子不见,竟然变的憔悴不堪,连胭脂都不涂,素着个脸,惨兮兮的模样。
安素看明白她的样子,吃了一愣,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么?叫太医来瞧瞧?”
素香跪到她跟前,抓着她的裙袂,哭起来。
安素微微皱了皱眉毛,心生悲意,这后宫待的久了,监狱一般,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染上了忧郁症啊。
再翻翻白眼,想想忧郁症的症状,特么的,自己好像也有哇!
“素香,你起来,有话直说,光是哭也解决不了事。”明月拉她起来。
素香却只是哭,不肯说话。
安素将屋里的人遣出去,挥手让汤圆关了门,方才笑道:“这会子该说了罢?究竟是何事?”
“娘娘,奴婢是瞒着贵妃娘娘偷偷跑出来的,又不知道该去找谁,您当初救了我家王爷一命,所以才求到您这里来,若娘娘不肯帮,素香出去自撞死在外头,再不带累娘娘就是。”素香哭道。
安素放下茶杯,皱眉:”你倒是说事啊,尽说没用的,若撞死在外头有用,你自撞死去,不用来跟我说了。“
素香方止住哭,说起来。
原来昨日,皇上去畅春院,压根就没见着郑贵妃!
因为郑贵妃根本不想这时候见皇上!
她患了皮肤病,一直治不好的皮肤病!身上的皮一层一层的脱,成天价掉皮肤碎屑,里面衬的小衣都不敢脱,一脱倒像是下了雪,落一片白哗哗的皮肤碎屑。
这已经快两个月了,怎么治也不见效,现在连她自己都没了再治下去的信心,只一心等死,连刘大病去诊病也不见,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抱着留王小时候的玩具时哭时笑,痴了一般。
有时候,却又像好人一般,梳妆打扮起来,走到院子里晒太阳。
可就是不肯再吃药,也不听人劝,众人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像个好人一般,什么时候又犯了倔,将自己闷屋子里,只得战战兢兢的伺候着,不敢有一丝怠慢。
她这脾气却也变了,不那么厉害,若有谁惹着她,她也不骂人不打人,光拿小刀割自己的胳膊,流了血也不让人叫太医。
这招却是更狠,众人怕她哪次来下狠的,倒真送了命,倒都哄祖宗一样哄着她,生怕她伤重了她自己。
”皇贵妃娘娘,看在我家王爷的面上,求您救救我家主子罢!用素香这条贱命还也使得。“素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将话说远,让安素听了个明白。
忧郁症!绝对的忧郁症!
安素听完她的哭诉,心中下了肯定的结论。
这个强大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女人,终于因为心中的重压,患上了这种意料之中的病症。
这个朝代,肯定没有忧郁症这一说,所以她很可能从此被当成疯子,关进冷宫,了却她这不得志的郁郁的一生。
可有件事安素还是觉得蹊跷,皮肤病怕是最后一根压死郑贵妃的稻草,虽说这朝代的医术治大病不行,可治个皮肤病总是可以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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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七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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