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去沙漠找草药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将腿摔断了。
多罗得知消息,心疼非常,黑着脸吼了安素几句。米尔还是个孩子,却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多罗口不择言,骂安素是个心肠恶毒的妇人,想借机害死自己的闺女。
安素一句没有分辨,替多尔治着伤,由多罗在一边骂骂咧咧。
老王妃气喘嘘嘘的走来,听见儿子在骂安素,举起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儿子的头。
”神妃为什么要害米尔?你不要听到一点枕边风,便胡说八道!你这个被蛇女迷了眼的笨蛋!“老王妃怒骂道。
蛇女是西番传说中贪婪和罪恶之神,是最坏的神灵之首。
多罗捂着被敲的生疼的脑袋,低声分辨:“母亲,依娜不是蛇女,这你是知道的,她于儿子,有天高地厚之恩,况她现在也怀了孕。”
安素用木板将米尔的腿绑好,还好她还小,又不是太严重,休息三四个月,应该无大碍。
安素拍拍她的肩膀:“米尔,你很勇敢,我没有用麻药,你竟然一声都不叫,你是安素心中最勇敢的西番小姑娘,放心罢,伤的并不严重,很快就会好的。”
“神妃娘娘,以后需要什么草药,让侍从跟本王说一声便是,本王派人给你去找。”多罗坐到米尔身边,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还是满口怨言的对安素说道。
安素朝他笑一笑,朝老王妃略施个礼,扶着丁当走出去。
丁当瞧着她慢慢暗淡无光的面色,小心翼翼的问一声:“主子,难道这小姑娘的腿废了么?”
安素摇头,重重的叹口气:“丁当,米尔的腿不是摔断的,是被打断的,摔断的骨折与近距离重击打断的骨裂完全不同,虽然没有仪器可以证实我的说法,可作凭多年的经验,我还是摸得出来。”
丁当诧异的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方打个寒噤:“主子,是这小崽子故意弄断自己的腿?却是为什么?他们西番人都它娘的是神经病罢,对自己这么狠?”
“丁当,她不过是个孩子。”安素落落的口吻:“虽然我不喜欢孩子,可也看不惯别人虐待孩子。”
丁当呆呆的瞧着她,想不通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番国唯一的公主,多罗大王的心头之宝,哪个人敢虐待她?只有她虐待别人的份罢?
“是谁虐待孩子?你打算管这闲事?”丁当问。
安素没有回答。
她并不想吓唬丁当,可她心里也再明白不过,这事并不是闲事。
这事很可能与她有关,至于为什么要弄断米尔的腿,她暂时还想不通为什么。
想不通为什么并不代表就没有为什么。
可能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是置她于死地,就是将她赶出西番。
安素回到房间,沾正一个人坐在厅里喝闷酒,见她进来,抬头冲她一笑,招呼她坐下一起喝。
安素坐下来,夺下他手中的酒坛子,郑重的劝他:“你最好不要喝醉,酒后失言,于你于我都不利。”
沾举着酒杯,将一整杯酒倒进肚子里,望着她隆起的肚子嘻嘻笑:“无静,你说,你的孩子出生,该是什么辈份?想想真是有趣,全它娘的乱套了,乱套了,你知道么?”
“沾,不该想的就不要去想,如果你想回去,明天,我便跟多罗说,让你回去。”安素道。
沾摇头,眼角崩出几颗泪珠:“我才听夏朝来的商人说,父王吃了败仗,丢了江南六州十八县,被迫退到了西王母山,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捉弄人?难道真是只有这夏洛慎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是星宿下凡,是真龙天子?
那我父王又算是什么?论资历,我父王是长子长孙,论才华,当年皇子们假装普通考生考试,我父王中的是探花,而夏洛慎不过是一甲二十三名!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
“你是说,小武带的军队,打败了吉王和章,将他们逼到了江南以北的大山里?”安素慢慢的问道,眸中闪着绝望嘲笑。
手中抱着酒坛子,慢慢倒一杯酒在面前的酒杯里,端起来往嘴里送。
丁当冲过来,死活夺下那酒杯,心有余悸的扔出好远,冲她吼:“疯了罢你?你怀孕已经五个多月了,想死啊,竟然想喝酒。”
安素掩面吃吃的笑起来,笑弯了腰,笑的肚子疼,笑出眼泪,方才止住笑,说道:“要他戍边,他净吃败仗,连丢城池,可要他打自己兄弟时,他却英勇骁战,所向披靡,丁当,是不是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笑死我了。”
丁当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悲伤,如此绝望。
丁当不知道,太子小武的文韬武略,有一大部分归功于安素的教导。
安素虽然学的是医学,可她喜欢历史,喜欢史记,喜欢资治通鉴,喜欢古代人的智慧。
她与他在那见不得阳光的地方幽会时,她为了让他在与兄弟的比试中胜出,不知用了多少心思,给他讲过多少历史上著名的战役,历史上著名的人物的著名的思想……
小武在后来与章的比试中能够胜出,曾经是那么的让安素欣喜若狂。
可曾经的心跳全部变成了今天的哀伤。
她才是这场战役的罪魁祸首!都是她的罪,让他变的强大,让他们变的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无静,我们一起回去罢,跟父王在一起,一家人在一起,我们好久都没有一家人在一起过了,不管死生,只要在一起就好……”沾喃喃着念着,伏到桌子上,不想再让安素看见他的泪。
“是啊,是该回去了,该回去的时候就得回去,总留在外面也不对。”安素也喃喃的念着,眼神空荡荡的找不到落眼处。
那个少年悲怆的叫喊又响在耳边,这叫喊每天夜里都会响起在耳边,那么清晰,那么刺耳的响在她的耳边,让她的心一遍遍被忏悔吞噬。
————————
“安素!什么神妃娘娘!你根本治不好我女儿的腿,你这个假模假式的骗子!本王竟是瞎了眼!”多罗跺着脚大骂。
安素面无表情,一层层揭开米尔腿上的纱布,天气这么冷,伤口竟然感染了,还很厉害,纱布没有揭开,便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
安素叹口气,盯着米尔的脸。
米尔垂下眼睑,明显不想起她对视。
“米尔,我不跟你开玩笑,这样下去,你这条腿真的要废掉了。”安素严肃的说道。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妃,根本就不会治病!你就是骗子!你骗得了夏朝那帮蠢蛋,却骗不了我父王智慧的双眼!你这个大骗子!”米尔大声说道。
“去,去找格林巫医来给公主治病,将这个骗子给本王关在她的宫殿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门!”多罗瞧着女儿腿上的腐肉,气急败坏的喊。
侍从过来,要将安素拉出去。
安素不紧不慢的的揭着米尔腿上残留的纱布,依旧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声音对多罗说道:“西番的王啊,好好看看你女儿身上的伤,那些明晃晃的淤血,难道都是骑马练箭弄出来的么?
不要只有一颗爱她的心,还要有真正爱护她的举动,让她感觉到你对她的爱,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好父亲。”
多罗的暴跳如雷,被她的话弄的不知所措,愕在原地,瞪着她,似乎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米尔抱住双肩,浑身剧烈颤抖,流着泪大叫:“本公主身上的伤就是骑马时摔的,明明就是你,就是你想害我,明明知道现在是风季,大漠里危险,却还要我去给你寻药,
明明是你对本公主心存歹意!明明就是你!”
安素用力抓住她的伤腿,不让她因为激动的情绪造成的颤抖加重她的腿伤。
“将这个女人给我拖出去!”多罗上前推开安素,展开双臂将女儿抱在怀里,紧紧的搂住。
侍从上前拉起安素,将她架出皇宫,架到她居住的偏殿,将大门紧紧的关闭。
正在配药的丁当不知发生了何事,惊惧的口气问安素。
安素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两口茶,瘪瘪嘴,一抹冷笑在脸上荡漾开,让她的脸看上去那样的冰冷妖艳。
“丁当,你相信虎毒不食子这话么?以前我信,现在,好像不怎么信了,原来还真是种老虎,为了自己那点私欲,根本不顾忌孩子的死活!”
“你说谁呢?倒底怎么回事?”丁当着急的问道。
安素将米尔的腿伤不见好,反而加重的事告诉了丁当。
丁当抽着冷气摇头,难以置信的面容。
主子的医术,她还是知道的,别说这点小伤,就是再大的伤,也不会出现越治越差的情形。
主子历来是个谨慎的人,若没把握,根本不会打保票能治好。
可对于米尔的伤,主子明明是打了保票的,那就一定能治好,绝不会出现更严重的状况。
“主子,难道有人使诈,故意想败坏你的名声?”丁当问道。
“丁当,你越来越聪明了,就是这样,有人想利用多罗王对女儿的爱,置我于死地。”安素慢吞吞的回答,面无惧色,只是一脸的厌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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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六十九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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