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大夫救了我?“含蓝倚着绵被坐着,脸红红的,眼神直直的,开口问身边的侍儿小二。
小二喂她喝了一口蜂蜜水,轻轻点点头:”是奴婢先去求的皇贵妃娘娘,方大人他,他,他是听皇贵妃娘娘的指示,将主子救回来的。“
含蓝伸手掩了嘴,脸上绯红一片:”安素也瞧见了他嘴对嘴的那样弄我?“
小二再点点头,微微笑道:”皇贵妃娘娘说了,这只是救人,并不有别的意思。“
含蓝叹口气,拧起眉:”安素她,她竟然肯救我?“
“奴婢瞧着几位太医大人都束手无策,不能施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才跑去求了皇贵妃娘娘,娘娘她答应的倒也痛快。
只是说,不管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恩怨,救人总是最紧要的。”小二如实的回道。
含蓝的眼睛又直了起来,骨碌着嘴,不再讲话。
小二却又说道:“因你昏着,还不知道罢?皇上不知怎的,突然就反悔了,不将砖头过继给皇后娘娘了。不但不过继,还喝醉了酒,跑去梅香阁大吵大闹,若不是有苍侍卫,把皇贵妃娘娘都打了呢。”
含蓝一惊,直起身来,叫道:“当真闹起来了?”
“可不是闹起来了,皇上非要打皇贵妃,又嚷着要把小皇子摔死。苍术也只敢拦着,不敢强触着他。
后来太后娘娘过去了,不知说了什么,皇上才安静下来,却又与太后娘娘抱作一堆,哭的死去活来。
想这回子,都还在梅香阁没走呢。”
含蓝咽口口水,摸摸脸,表情开始迷惑,开口道:“二,你说安素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她不是更好?她是不是傻啊?怪不得以前只听你们说,她这个人傻好骗,我只不信,原来竟是真的。“
”她当然不傻,她救你,也许只是想笼络你的心,让你听她的罢了。“吴氏抱着为儿进来,冷声道。
”吴姐姐,你这话可茬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咱们主子当真没了,难道不比笼络更一了百了?“小二反驳道。
”你一个丫头片子可懂什么,那个贱人的手段非常,谁知道她又绕着什么花花肠子,做这一处戏出来?“吴氏怒道。
含蓝闪了闪眼,叹一声:”姐姐,你这意思莫不是,她本不该救我,任我去死倒是对的?倒是没绕花花肠子?“
吴氏被含蓝这话噎住,翻了翻白眼,依旧冷笑:”我并不是这样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贱人并不会这般好心。“
”是啊,我正想着法子要陷她于死地,刚在皇上面前献完了谄,也正如我们所愿,砖头过继这事也黄了,他们也闹起来了。
我们这一次可是大获全胜,我该高兴才是。“含蓝脸上挂着自嘲的笑,说道。
吴氏拍手笑道:”可不正是这样,梅香阁现如今可热闹着呢,鬼哭狠嚎的,皇上还在那儿打人呢。真正是大快人心。“
”还打呢?“含蓝叫一声,让小二过去看看状况,小二答应着走出去。
吴氏将为儿放到地上,由他自己去玩,自己却坐到榻前,拉着含蓝的手笑道:
”可算是要熬出头了,娘娘,只要咱们再加把劲,一鼓作气,弄死那小崽子,最好连他娘也一块儿弄死,那咱们这日子才算是真正出了头。”
含蓝将手从她手里拽出来,神情有些伤感,慢慢说道:“姐姐,怎么听上去,你倒比我还要恨这安素?难道她得罪了你不成?
你一进来,先不问我伤势如何,倒先一口一个贱人骂着,让我继续与她作对,置她于死地,
难道我昏死后,你不在这里不成?竟然不知是她救了我的命?”
吴氏一时语塞,翻着白眼,无话可回。
含蓝便又说道:“姐姐,我确实一直乖张放肆,想置安素于死地,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可我终究是想不到,有一天,我的命会落到安素的手里。
我更没想到的是,这条落入了安素手里的命,竟然又能被她救回来。
将心比心,若换成是我,我再不肯施援手救的,让她死了不是更好?”
吴氏沉默半晌,方才尴尬的笑一声,撇嘴道:“娘娘,你这话可不对了,纵使你现在因为她的救命之恩向她服了软,难道就能将以前咱们做过的事一笔勾销不成?
她若是知道了咱们做的那些勾当,就算你服了软,她还能原谅你不成?”
“我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含蓝急促的说道。
“是啊,娘娘是没做过什么,可奴婢我做过,我险些将她儿子推到池塘里淹死,又挑唆你天天去守着太后,等她与情人私会说悄悄话的时候,带皇上过去抓奸得真相。”吴氏冷笑道。
含蓝的眼泪流下来,摇头叹道:“依你说,我这是没有退路了不是?只能继续与她斗下去,不死不休不是?”
“事已至此,娘娘并没有第二条路好走。”吴氏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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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坐在椅子上喝茶,淡然的瞧着小武将屋子里能砸的物件都砸了个稀碎。
宫人侍卫跪了一院子,却没一个人敢出声劝,都屏声静气的垂着头,胆小的浑身打着颤,觉得自己要尿裤子了。
王执劝一阵,哭一阵又拦一阵,只是不管用,小武依旧疯了一般,大声嚎着,不停的砸。
“你个痴儿,还不快上前劝劝他,由着他这样发疯不成?”王执哭着过来摇晃椅子上的安素。
安素慢吞吞的将茶杯里的一条茶梗用小指挑出来,笑一声:“娘娘劝都不管用,妾身哪还敢说话,由他砸罢,反正普天之下的物件,都是他的,想怎么砸着玩都成。”
“什么时候了,你倒还说这风凉话!”王执跺脚道,叹口气,又过去拽正捧着条几上大花瓶往地上摔的小武。
王执这手还没碰着他衣襟,他倒一耸身,将个珍贵的青瓷花瓶子摔到地上,跌个粉身碎骨,溅了的碎渣子落到王执的裙子上,倒将那上好的丝绸百褶裙豁出许多小洞洞来。
“你这痴儿,这是要唬死谁么,还不快住手!”王执向后退两步,倚着桌子哭道,却是再也不敢上前去劝。
小武直至将屋里能砸的能摔的都砸了个遍,摔了个遍,方才停了手,红着眼,喷着粗气,朝安素走来。
安素抬眼瞧着他,一脸的同情惋惜之色,这同情惋惜之色却更激起小武的怒火。
一步上前,揪着安素的衣襟,把她往里屋拖去。
王执想跟进去,被他一声给吼回去,抬脚将门踹上,粗鲁将安素摁到门后,去撕扯她的衣衫,怒气冲冲的低吼:“你若再敢叫一声别的男人的名字,老子保证掐死你!不信你试试!”
安素眼中的同情之色却愈甚,却只是看不到一丝的恐惧和不安,更没有小武想要看到的愧疚和抱歉之意。
小武的怒火冲冠,伏身过去要吻她的嘴,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开始发软,向后倾去,他努力伸着胳膊去拉她的胳膊,那一双手却似不是他自己的,软绵绵的一丝气力也无,整个人向后倾倒,重重的跌到地上不能动弹。
他的人虽然不能动,可神志却是清醒的。
安素将被他扯烂的衣衫整理好,坐到他身边,瞧着他痛苦的脸,叹口气:“皇上,有时候,你的眼睛和耳朵都会欺骗你,有些事虽然是你亲眼见了,亲耳听过,却都不是真的。”
“那什么才是真的,你是真的么?我们的爱是真的么?砖头是真的我的儿子么?”小武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顺着眼角直落到地上。
“安素从认识你那天起,有没有骗过你?”安素问他。
小武眯了眯眼,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许她一直在骗他,也许也从来都没有骗他。
她为他做了很多事,可从来都没说过一声爱他。他质问她,为什么会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她却告诉他,终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
那么砖头的事,她也不会骗他了?她明明说砖像他。
“你以前没骗过我,不代表现在就不会骗我,我是偷偷听到母后和苍术之间的谈话的,母后明明说,那孩子长的与苍术一模一样,是他的孩子!”
安素的眼睛直了直,噫一声,盯着他的脸:“母后真是这样说的?”
小武扭动下无力伸展的身体,眸中溶进些怒意:“你竟然暗算我?还不快给我解药!”
”臣妾并不想暗算你,不过是想让你清醒下。你现在这样,哪有什么天子威仪,尊者之风,这事若是传出去,朝中那帮大臣们必会小瞧于你,我这么做只是想帮你而已。“安素笑道。
”哈哈哈……哈哈…。“小武大笑起来,苍白的笑声里满是自嘲之意。
安素有些诧异的瞧着他。
“安素,我这个人的一生,真的是一场笑话。父王把我当成一件统治江山的工具,大约到他死之前,也从来没把我当成他的儿子来疼,我在他的心目中,从来没有像章那样重要过罢?
而母后呢?我原以为她是疼我的,可今天我才知道,她竟然也利用我,想让自己情人的儿子继承大统,成为大夏未来的皇帝。
安素,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小武大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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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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