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棠乖顺福礼。

    “晚棠给表姨母请安，表姨母万福金安。”

    辅国公夫人笑了笑，褪下手腕子上的玉镯给季晚棠套上：“果然是个好的，我瞧着就喜欢，表妹可真会调教。可说了亲事？”

    季夫人叹了口气。

    “正是这孩子亲事上有些犯难呢，她这样好的品格，嫁个不像样的人家，我们也不舍得。”

    辅国公夫人意味深长一笑。

    “到底孩子过的好才好，门第却也不是最重要的，主要看人品，表妹你说呢？”

    季夫人笑着点头：“表姐说的很是。”

    说着她拉住季晚棠的手，正要说什么，却‘不经意’扯住了她的衣裳，露出她脖颈下的青紫痕迹。

    “呀！”

    季夫人装模作样尖叫：“你这是怎么了？身上这是什么东西？”

    季晚棠‘惊慌’的拉扯衣裳。

    辅国公夫人眼皮子突突一跳，捏紧了手里的茶盏。

    昨夜辅国公可没进正房！

    她急声道：“兴许是这孩子水土不服，身上起了什么东西，表妹别惊慌。”

    季夫人冷笑。

    想搪塞过去？

    那不能够！

    她转头：“表姐，这可不是水土不服，倒像是被打成这样的！”

    辅国公夫人脸色更难看了。

    毕竟她那个昏聩好色的丈夫最喜欢这一套。

    “晚棠，你快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打你了？”季夫人着急道：“有你表姨母在，她必定为你做主的！”

    说完忽然一惊。

    “对了，我今天晨起看见你慌慌张张的从外头进来，是不是就是那个时候叫人打了？”

    季晚棠一脸害怕摇头：“母亲您别问了。”

    说完急了，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堂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听着耳边季夫人的尖叫声，季晚棠唇角翘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辅国公夫人，我已经给你争取了时间，你可别叫我失望啊。

    “快！去叫郎中！”

    辅国公夫人吩咐：“这孩子定是病了！送她回去歇着！”

    然后拉着自己的婆子进了内室。

    她咬牙切齿：“你快去叫人查探清楚，昨儿公爷睡在了哪里！这个贱人，我就知道她登门没安好心！”

    婆子忙安排了人去，转身又进来。

    “夫人的意思是？”

    “你还没看清楚吗？”辅国公夫人冷笑：“我那个堂妹为什么带着这个庶女来？她那肮脏想法可别想瞒过我去。不过是想把这个庶女塞给国公做妾！”

    婆子大惊。

    “怎么会，她也算是官宦世家了，这种卖儿卖女的事她也做得出来？”

    “哼，她可做过不少了。”

    辅国公夫人眯眼：“听说她共有四个庶女，前头三个一个进了威武将军府，一个进了礼部尚书府，还有一个是跟了京都第一富商。这个季晚棠是她第四个庶女。”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婆子也觉得恶心，啐了一口：“这等不要脸面的事，亏她做得出来，夫人，咱们可不能顺了她的心，那不是恶心自己吗。”

    辅国公夫人眯眼。

    没等她想出所以然来，出去查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丫鬟压低声音：“夫人，昨儿夜里公爷歇在了柳姨娘处，如今还没起来呢。”

    辅国公夫人一楞：“当真？”

    丫鬟点头：“奴婢特地问了伺候的人，昨儿夜里公爷折腾的厉害，叫了好几回水，不会有错的。”

    “那倒是怪了。”

    辅国公夫人也顾不上吃柳姨娘的醋，转头看向婆子：“既然不是公爷，那还能有谁？”

    “她们母女俩既然是为了入辅国公府，那必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除了辅国公府的主子，不会有他想。”

    电光火石之间。

    婆子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呆住：“夫人，除了公爷，咱们府上还有……还有一个爷们主子呢。”

    辅国公夫人一楞，也想到了那个可能，随即否了这个可能：“谢闻璟就是个石头人，咱们之前多少美人计他都不上套，怎么可能是他？”

    但若不是他，其他几个庶子又不在家。

    辅国公夫人心突突一跳。

    她再也坐不住了，激动道：“快！去水榭那边查！给我好好儿的查！”

    她攥住手。

    “要真是谢闻璟，那真是一石二鸟啊！”

    既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又成功的往谢闻璟那儿安插了眼线，往后何愁扳不倒谢闻璟？

    ……

    客院里。

    季晚棠掐着时间幽幽醒转。

    “你醒了。”

    季夫人正坐在软塌上乐呵呢：“你做的不错，咱们就等着我那个好堂姐来谈纳你进门的事吧。”

    越想她越高兴。

    当时堂姐那脸上的表情，可看得她畅快极了！

    “母亲，这事……真的会那么顺利吗？”季晚棠祥装担忧：“女儿总觉得会出岔子。”

    “呸呸呸！”

    季夫人连啐了好几口：“别说那些丧气话，你身子都给了辅国公了，她要是不让纳你，咱们就去敲登闻鼓！看他们辅国公府要不要脸面！”

    “一切都听母亲的。”

    季晚棠眨巴眼睛，无辜又乖巧。

    很快。

    辅国公府便带着人来了。

    她人还没进来了，笑声就已经传进来了：“哎哟我的好表妹，大喜，大喜呀！”

    季夫人得意。

    这不还是被她拿捏了，前几天还不愿意见她，如今就要亲自来这儿见她。

    她起身迎上去，疑惑道：“表姐嘴里说的大喜，是什么大喜事，我这女儿可还在床上躺着呢。”

    辅国公夫人拉住她的手。

    “表妹不是正为晚棠的婚事忧心吗？天缘凑巧，如今倒不必再担忧她的婚事了！我啊！给她寻了个好出路！”

    季夫人恨不得大笑几声。

    偏偏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疑惑道：“表姐给她寻出路？不知道表姐说的出路是？”

    “表妹觉得，我那嫡子谢闻璟如何。”

    辅国公夫人拍拍季夫人的手：“他可是京都最有名的公子哥，多少少女的梦中情郎，连陛下那里都十分看重的。叫你这庶女给他做个妾，不算委屈了晚棠吧？”

    季夫人呆住。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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