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季晚棠眨了眨眼睛，这下眉梢眼角和嘴角都弯了起来：“公子，您方才还说太纵容妾了呢。”谢闻璟面不改色：“纵容与否，应该是我说了算吧。”

    季晚棠笑出了声：“可是，公子若是对妾太好的话，到时候让妾舍不得离开公子怎么办？”说着，季晚棠上前一步，试探性地蹭了蹭谢闻璟的手臂，发现这人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应，便变本加厉地环住了谢闻璟的腰身。

    谢闻璟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对自己识人的功夫还是有点信心。”

    “真的吗？那公子可能要在妾身上栽一个跟头了。”季晚棠也很有信心。

    翌日。

    季晚棠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休息了两日的彩鹮也回来了，一见到季晚棠，彩鹮便迫不及待道：“姑娘，听说昨天你和公子一起去了家宴？公子可是有十年没有和夫人还有老爷一起吃过饭了。”季晚棠点了点头，故意道：“是啊，我劝了好久公子才肯点头呢。”

    死嘴！问这些做什么！彩鹮恨不得现在就扇自己的嘴巴一巴掌。

    “是吗？看来公子能听进去姑娘的话啊。”彩鹮告诉自己要冷静，自己还带着任务在身，不能轻易地被季晚棠挑起妒火。季晚棠肚子里的坏水止不住地往外冒：“彩鹮姐姐也这么觉得吗？我最近也觉得公子对我有些太好了，可是我在京都里听到的传闻都不是这样的。还是说，公子就对我一人这样？”

    说这话时，季晚棠满眼都是得意和娇羞。

    彩鹮觉得自己的眼睛快瞎了。

    “这不是好事吗？纵观京都这么多人家，还有哪家的公子如同咱家的大公子一样啊，就算有，又有哪家的公子会对妾室这么好呢？”彩鹮极力附和着季晚棠，还不忘给季晚棠上眼药：“只要公子能对姑娘一直这样，抬为平妻也是指日可待，只要……”

    说到这里，彩鹮忽然住了嘴，脸上浮现出一点尴尬。

    “怎么不说了？只要什么？彩鹮姐姐，告诉我吧，我好让这种事情不要发生啊。”季晚棠当然知道彩鹮的未尽之言是什么，只是她不说。

    彩鹮面露犹豫之色，好一会儿才放低了声音：“姑娘，这话旁人都不爱听，我奴婢也不喜欢该不该说，不过既然姑娘要听，奴婢就直言了。”

    “姑娘还是尽早在公子娶妻之前牢牢抓住公子的心，让公子彻底偏向姑娘这一边。不然若是日后公子娶妻了，恐怕到时候第一个就拿姑娘开刀，还没办法找公子求情。”

    这话乍一听是为了季晚棠着想，实则是想让谢闻璟坐实“过度宠爱妾室”的传闻，甚至还想到了谢闻璟娶妻后，让谢闻璟“宠妾灭妻”。

    季晚棠暗暗感叹，这彩鹮游说的水平也不算高明，但如果是已经陷入谢闻璟温柔乡的姑娘，恐怕会对彩鹮这话深信不疑，还会贯彻落实。

    “真的吗？彩鹮姐姐？那，那我可如何是好？”不出彩鹮的意料，季晚棠果然慌了起来，甚至无措到抓住了她的手臂。

    彩鹮轻声宽慰道：“姑娘不用怕，以公子的目前来看，公子还没有这个心思。退一万步说，哪怕公子真的要娶妻了，也得筹备一年的时间。这期间姑娘可就要把握好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做……”季晚棠咬了咬唇，“公子那般谪仙的人物，母亲教我的，会不会太轻佻了些？”

    “姑娘忘了，还有奴婢在啊。”彩鹮说了一大通，可算是把话引到这个上面了，她包住季晚棠的双手，眼神真挚：“夫人让奴婢来伺候姑娘，就是怕姑娘应付不来这样的事。”

    “虽然以姑娘的身份不能成为公子的正妻，但是姑娘到底是夫人的亲人，夫人自然是向着您的不是？”

    闻言，季晚棠大为感动：“有劳夫人费心了。”

    顿了顿，季晚棠又道：“那以后就多靠彩鹮姐姐提点了。”提点什么，我搞砸什么。

    季晚棠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了句“不愧是我”。

    这边两个人都相当满意，季晚棠心里舒坦了，难得善心大发一次，要让季淑然心里也舒坦一下。

    “姑娘，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彩鹮跟着季晚棠，发现这是去客院的路，一下子警惕起来：难不成季晚棠还想和季夫人维系一下这摇摇欲坠的母女情？

    季晚棠抿了抿唇，道：“昨日我嫡姐来了国公府。”

    现在彩鹮的心情和昨日那个门房如出一辙。

    这季家人，也忒不要脸了。

    季淑然现在是一看到季晚棠就来火，刚想颐指气使地使唤季晚棠做事，季夫人第一时间发现了跟在季晚棠身后的彩鹮，眼疾手快地拉了一下季淑然，抢先开口：“晚棠今日怎么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季晚棠看了一眼季淑然，道：“公子说明日休沐，我来问问姐姐明日是否有空。”“当然有，淑然才来京城，能有什么事？正好你也才来不久，谁也不认识，一起出去多多结识新朋友。”季夫人不等季淑然回答，赶紧应下。

    不过这本来就是季淑然的意思，所以她没说什么，只是睨了一眼季晚棠，表示自己对她这件事办得还算满意。

    “那明日下午出门可好？”季晚棠问道，季淑然想了想，表示没什么问题。

    “那女儿回去和公子说一声，若母亲和姐姐没有其他的事，女儿就先走了。”季晚棠来这里仿佛真的只是告诉季淑然明天出门，季家母女也没挽留她。

    “姑娘，那就是您的嫡姐吗？”出了客院，彩鹮撇了撇嘴，“真是和姑娘没法比呢。”

    季晚棠脸红了红：“彩鹮姐姐，这话可不能说，我只是个庶女，怎么能和嫡姐相比呢？”“可是奴婢这是真话啊，论容貌，您在京都的贵女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只是论容貌吗？不过也是，对于高门大户来说，妾室不过是个玩意儿，要么好的才学做什么。

    季晚棠略微眯了眯眼睛，笑了笑：“数一数二……可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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