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则……两个月?!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尽管都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个时间吓到了。
一个个不敢置信地看着书宁,老管家更是老泪连连。
纪念眼角发红,拼命忍着泪意,他不死心地看着医生,“真的才两个月?”
他多希望阿宁说的是错的,可是他太了解她了,她不会撒谎,没有把握的话她也不会说。
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可是告诉他明确的时间又是一回事。
“陈爷爷,你说啊!”
快点说不是,一定不会只有这么点时间的,一定不止的……纪念心中拼命呐喊着,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陈医生那里。
尽管已经看多了生离死别,但陈医生也和普通人一样,很多时候也不能直视死亡,何况这位病人,同他又是好友,纪念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拍了拍书宁的肩膀,说道:“你很专业,相信以后会是一名出色的医生。”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纪念心里的希望再次落空了。
接来下的日子,悲伤彻底笼罩了这个病房,纪振国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能醒来。
纪念越来越消沉,每天都守在病床前,哪儿也不去,他害怕爷爷醒来会看不到他。
而书宁也发了邮件给导师,延长了假期,她想陪纪念度过这一段痛苦的时间。
这天,昏睡了好几天的纪振国终于醒来了,他有话要说,却不是对纪念说的,而是要单独对书宁说。
其他人都出去了,诺大的病房里只有躺在病床上的纪振国,以及坐在病床前的书宁。
“您怪我吗?”她问:“我违反约定,私自回来。”
“你这次回来,我不怪你。”纪振国摇头,“可是你看到了,纪念还是如以往一样,看到你他还是会粘着你,依赖你,我们这五年的努力仿佛都是做的无用功。”
“怎么会?他至少比起以前,不再那么自闭了,他的情绪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压制不住了,你看这次,面对您的病,他表现得很冷静了。”
“不,他只是把自己的情绪压抑压在心底了,我才是我现在担心的。”纪振国脸上的忧容更重,他叹着气说:“以往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不开心不高兴,他都会爆发出来,而今他却把所有的心思都压在心底,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我就怕压久他心里会受不住。”
“不是。”书宁摇头,“他并不全压在心里,我有看见他哭,哭出来也是一种释放。”
“那只是在你面前。”
“您难道都没有看见吗?”书宁不信,“还是说这些年他都没有哭过吗?”
看着老人点头,书宁心中一痛。
这些年他居然都没有哭?
他那么爱哭,那么脆弱。
她这次才回来几天,就看他哭过两次了,她还认为是他太脆弱了,不想他只是在她面前哭。
“你对他来说,还是最重要的,甚至比我这个爷爷还重要。”纪振国说得激动,那件事他迟迟不能释怀,“你知道吗?在你出国的那天他自杀了,是菲菲发现的。”
尽管她早就看到了纪念手上的伤疤,知道了他自杀的事实,可听到纪爷爷说他的自杀是因为她的离开,她心里还是很难过。
那个傻子。
还好,还好于菲菲发现了,这一刻,她无比感谢于菲菲。
难怪她能被爷爷允许待在纪念身边,难怪她敢说自己是纪念的未婚妻。
“可是你知道吗?小念被救回来还几次三番地寻死,是我这个老头子守着他身边,才让他打消了寻死的念头。”老人说得动容,他仿佛是在职责书宁,又仿佛只是在和她陈述她当年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或许,他是后悔了,后悔让书宁离开,也后悔自己和她的约定。
不管怎样,他的话成功的让书宁红了眼睛。
可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该说什么。
说对不起吗?可她和纪念之间早就算不清楚是谁对不起谁。
说离开吗?她也早就答应了他会离开。
一阵沉默之后,老人开口:“你先走吧,有件事我过几天再和你说。”他似是很是疲惫,再没有力气和她说另一件事了。
书宁不追问,只点头,“好,您好好休息。”
帮老人把床摇下,再帮他把被子盖好,检查了一番机器设施,书宁才放心离开。
走出病房,纪念就在门边等着,见她出来便问,“爷爷和你说了什么?”
书宁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情温柔。
纪念却有种不好的预感,“爷爷是不是要你离开?”他问。
“没有,爷爷只是和我说了些……琐事。”
纪念追问:“什么琐事?”
书宁故作轻松,“还能是什么,不就是说你。”
“说我?”纪念却越发紧张了,他下意识地放下刚刚还拉着书宁的左手,“爷爷说我什么了?”
书宁看着他的左手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手腕上的银表,闪过一道光,刺痛了她的双眼,但她还是随意说道说道:“也就是说你这五年来是怎么过的。”
“就是这个?”纪念不放心,“没有别的吗?”
“没了。”书宁耸肩,说的淡然。
纪念却伸手去抹她的眼尾,“那你怎么哭了?”他把手指上的泪滴给她看。
书宁眨了眨眼,伸手去揉,疑惑道:“我哭了吗?只是有点困,刚刚打了个哈欠被带出来的眼泪。”
“是吗?”纪念明显不信,却也不再追问,只说:“那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能进去陪他吗?”
“爷爷睡着了,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他。”书宁拉着纪念去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些天逗折腾成什么样了。”这次回来,她感觉他长了些肉的,可惜这些天也都慢慢消失了。
纪念说:“我不累,我只怕不能多陪陪爷爷。”
“知道这样说,当初为什么还要那样做?”书宁不免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没什么。”书宁摇头。
她主动拉过纪念的左手,刚要说话,他就急忙抽回来自己的手,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书宁。
……
“所以爷爷,您到底想和我说什么。”书宁到底先开口了,这几天她有想过纪爷爷到底要和她说什么事,可是除了让她离开,她想不到这时候他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
纪振国摇头,声音虚弱,“你不知道。”他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像虚弱了不少。
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忘记要和书宁说的事。
“那您说,我一定答应。”
“你都答应我?”老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细看居然还有一丝狡黠,“这可是你说的。”
或许是因为生病,或许是因为上次的谈话,书宁感觉他现在身上的气息柔和了许多,以往在他面前,她总是倍感压力,总是要很努力才能在他面前做到不卑不亢。
而这次,他对她说话,再没了当初发号施令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在和她讨价还价。
但书宁还是真挚地点头,她当初本就和他有过约定,要离纪念远远的,现在回来也是她违反了约定,如果他现在让她离开,她是一定会同意的。
看书宁点了头,纪振国脸上的表情却又凝重了,他缓缓开口:“还记得纪律吗?”
书宁呼吸一滞,这个人,这辈子她都记得。
可是,纪爷爷怎么会在这时候说起他,难道……
“他可以保释出狱了。”
“他可以出狱了?”书宁呐呐地重复,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对面的人再说了什么她根本就听不清楚,怎么会这样?
纪律居然就可以出狱了,五年啊,才过去了五年。
五年前他策划的那起绑架案,虽然她和纪念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十年前的那起呢?
王伟都还在狱中,主谋却可以出狱了。
真是可笑!
“……他不是被判了八年吗?”愣了好久书宁才问。
纪振国解释:“是,纪律当年是被判了八年,可是这五年来纪律在监狱里表现得很好,可以减刑,也可以保释出狱了。”
“所以,您要保释他出狱?”书宁的眼神一瞬间冷了,如果是这件事,那她要怎么答应?
当初他们有过约定的,他不能插手纪律的判决。
纪振国答非所问,只说:“他已经知道错了,五年也够了。”
“不够!”书宁站起来,由于太激动,凳子被她的动作带得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书宁红着眼睛,仿若未闻,只接着说:“五年怎么能够呢?八年都不够,我父亲可是因他付出了生命。”
为了那个判决,为了把纪律送进监狱,她不息远走国外,五年换了两个国家,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只为换纪爷爷不插手那件事,只为得到一个公平的判决。
而今不过五年,纪律就要出狱了,那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不都白费了吗?
“而且,您别忘了,纪念会变成现在这样,也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他不仅害死了我的父亲,他更想害死纪念,那是您的亲孙子,您不怕吗?”书宁说得激动,甚至口不择言,“您该知道您的时间不多了,纪律出来后,谁来护着纪念,您不怕纪念被报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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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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