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绣只觉得脑中最后一根弦骤然崩塌,所有掩藏于心的恐惧和绝望,都被宋以歌轻而易举的给挑了出来。
没人知道,这些日子她到底是怎么过?
只要她一闭上眼,就能瞧见表哥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面部狰狞的看着她,好像要将她剥皮抽筋了一般。
宋锦绣大哭倒地,抱着宋以歌的小腿,可怜兮兮的仰头:“我也不想的,七妹,我不想的!”
“你不想,可你还是做了,不是吗?”宋以歌平静的反问。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宋锦绣崩溃的大喊,眼泪哗哗的看着她,“七妹我真的没有想到要害你,我要对付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四妹罢了!”
“那日,四妹上吊未遂,我以为你之后会回去歇息的,我没想过你会守在四妹那里!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呀!”宋锦绣可谓是哭的肝肠寸断,“后面,我发现了,我便将他骗到后山杀了给你报仇了呀!”
听了她的说辞,宋以歌只觉得荒谬,她弯下腰抬起了宋锦绣的下颌:“你确定是为我报仇,而不是杀人灭口吗?”
“二姐,你满嘴谎话,叫我信你?”
“真的,七妹二姐不敢骗你的!你是我们宋府的嫡姑娘,你若是没了,父亲势必会兴师动众,我不敢堵啊!”宋锦绣哭道,“你也知我爱慕表哥,那日见着四妹去给表哥送东西,我……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嫉妒得要命,这才犯下如此大仇的!七妹,你就放过我吧!”
宋以歌平静的将玉佩放在一边,又指了指自己的手:“那这事了?二姐你又准备怎么解释?”
宋锦绣恐慌的摇摇头:“七妹我……”
“二姐姐。”宋以歌微笑着喊着,“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便来胡乱指责你吧?趁现在,我还不想闹得太难看,不如二姐姐老实一些?”
“或者,我替二姐姐说说?”
宋锦绣还处在一个惊恐的状态中,当即便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宋以歌微笑着听完一半后,便笑着俯身,用那玉佩贴在了宋锦绣的嘴上:“看样子,二姐姐已经是神态混乱了,不如听听妹妹的话?”
宋锦绣如今哪里听得进去,整个人就如同惊弓之鸟般,在宋以歌的钳制下瑟瑟发抖,宋以歌也难得理会她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直言道:“那日,你外出买纸钱打算烧给你表哥,谁知道碰上了我的丫鬟,你怕我丫鬟误事,东窗事发,便决定先发制人,所以回来之后,你就告诉宋横波,又给她出了主意,因为你认定了宋横波头脑简单,必定会来找我的麻烦,的确宋横波是来找了我的麻烦,于是你便又想要借刀杀人,你知道宋横波若是对我做了什么,不但我不会放过她,就连父亲和祖母也不会放过她,可你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我竟然知悉了你的意图,并且保下了四姐。”
“其实你心头一定在怨恨我吧?若是我没有醒来,或者没有看明白你的企图,如今四姐已经成了你的替死鬼,对吗?”
宋以歌看着宋锦绣那可怜的模样,不由得长叹一声,她将她的下颌抬了起来:“二姐姐,你告诉我,你这是要多恨我和四姐,才能这般一次又一次的置我们于死地了?”
“本来这事我是不打算这么快就揭穿你的,还想着好好地要与你玩一玩,可谁知这枚玉佩,竟然被庄大人送到了我的面前,二姐姐我实在是没有耐心,再陪你玩什么,姐妹和睦的游戏,你我今儿便情断于此,至此之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宋以歌没有任何的关系。”
宋以歌厌恶的将宋锦绣推开,手中的玉佩也顺势从她的嘴角滑落,跌在了地面上,磕出一定的缺口来。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其实按照我原先的性子,必定是不会放过你的,但你运气实在是太好,有贵人相助,我迫于情面不得不答应,饶了你这一次,所以我没有给祖母和爹爹说,可如果你下一次,还敢将这些腌渍事,打在我的头上,宋锦绣到时候你就别怪我,不在顾念姐妹之情了。”
“不过瞧着你姓宋的面子上,等你大婚之日,你的添妆我还是会来的,权当成了我们这些年的姐妹情谊,至此之后,便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宋以歌扣了扣桌面,绿珠和另一个小丫鬟便推门鱼贯而入。
她们一直都守在外面,对她们多言之事倒也知悉几分。
绿珠一笔低垂着眼,没往宋锦绣那看上一眼,她径直抱着斗篷上前,替宋以歌穿上:“姑娘,外边冷,您可不能在将身子骨给冻坏了,要不然老夫人和侯爷还不得心疼死。”
宋以歌笑着任由绿珠唠叨,等着绿珠系好斗篷的带子,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屏风处,丫鬟会意,笑着上前将屏风移开。
听见屋内传来轰隆的声音,瘫坐在地面上的宋锦绣流着泪,往声音发出的地儿瞧去,这不瞧还好,一瞧宋锦绣只觉得恍惚天都塌了。
那里,宋横波正被人五花大绑的丢在地面上,她的嘴被人用东西给抵住,可那双眼却是泛起了凶狠的红光,直愣愣的瞪着她。
这双眼,充斥着凶狠和绝望,就像那日被她杀了抛尸在荒山的表哥一般。
冷风从敞开的门扉从吹进来,宋以歌歪着头抿着嘴角一笑:“我的事都解决了,剩下的事二姐姐就和四姐姐自个协商着吧。”
“不过二姐姐你也别怪我,毕竟四姐姐被你利用这般久,也应该有知情的权利才对,我这个当妹妹实在是看不惯,二姐姐一次又一次将四姐姐当着刀尖使。”
语毕,宋以歌笑意微微的从门槛跨了出去,她低头瞧着跪在门廊下的丫鬟婆子,轻声一笑:“看着点,别出人命就行,其他的,就随她们去吧。”
“毕竟四姐姐当了这么久的替死鬼,总得出点气,明白吗?”
丫鬟婆子哪里敢违背宋以歌的命令,当即一个个的都不敢看里面,是俯身磕头:“是。”
就在宋以歌同绿珠走出流云院的时候,身后那间敞开的屋子中,蓦然就爆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
她驻足回望。
夕阳昏黄的光晕,不知何时降临,将这院中生机勃勃的光景全都笼罩了进去。
不知何故,宋以歌瞧着心中只浮出了一个词来,那便是,日暮西山。
或许,如今流云院的这般模样,便是日后淮阳候府的下场吧。
“姑娘。”跟在宋以歌身边的绿珠,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在看什么了?”
宋以歌摇头:“没什么,走吧。”
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唯有书案上一点灯火如豆。
傅宴山长身玉立的站在槅扇之前,此时乌云蔽月,就连丁点月光也瞧不见。
槅扇之外,便是细雨微风。
不知站了多久,四肢都被冷得有些僵硬之后,紧闭着的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全身笼在黑袍中的男子大步走入,在书案之前跪下:“属下见过公子。”
傅宴山头也不转,只道:“可有探听出什么来?”
没有傅宴山的吩咐,黑衣人也不敢起身,只能继续跪在那,将头完全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宋七姑娘在改变主意前,曾与她的奶娘单独在屋内呆了许久,后面奶娘走的时候,眼眶是红肿着的,也不见宋七姑娘出来送她老人家,只吩咐她的贴身丫鬟拿了一些盘缠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是以,属下斗胆猜测,宋七姑娘之所以放弃追查此事,许是奶娘说了什么,这才让宋七姑娘打消了念头。”
傅宴山听后,颔首:“你所言之事也确有几分道理,宋以歌又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自然她不查,你们也不用再忙此事了,就这样吧。”
黑衣人再次低头:“是。”
“若是公子并无其他事吩咐,那属下便先退下了。”
傅宴山刚点头,还为言一语,就瞧见风覃推门而入,与黑衣人跪在一起:“主子,府内二姑娘和四姑娘打起来了。”
傅宴山不太耐烦听见这两人的事,眉尖都拧了起来,风覃装作没瞧见,只道:“是宋七姑娘招惹出来的。”
听见熟悉的名字,拧着的眉尖又有瞬间的放松,他看着他:“为何?”
风覃道:“主子可还记得昨儿宋七姑娘登门拜访主子,说是不用再查摇光寺一事。”
傅宴山颔首。
风覃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含了几分笑意,又说,“那日奶娘离开,跪下请求七姑娘放过二姑娘,七姑娘似乎念及这么多年的情分,便应了奶娘,然后等着今儿,七姑娘似乎是咽不下这口气,便去将四姑娘绑了,扔在了二姑娘房中,让四姑娘将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全都弄了个清楚,七姑娘离开的时候,撂下了话说不在过问此事,便任由两人打了起来。”
傅宴山听后,倒是有几分惊讶:“这小丫头竟然还有这份心智,这手借刀杀人玩的还挺漂亮的。”
“是啊。”风覃应着,“七姑娘这一番举动,既全了她与奶娘的情分,也给自己报了仇。”
“属下还听说,二姑娘的脸被四姑娘给抓花了。”
傅宴山嗤笑:“不过都是报应罢了。”
“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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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对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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