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走到他面前，调整他的姿势。

    “手臂不要抬太高，有点僵硬了，这里放松点...”肖牧辞垂着眼，她挨得很近，手按在他的臂弯上，“在听吗？”

    她抬起头，对上他失神的眼。

    “啊，在听，懂了，我就是...有点紧张。”他喉结滚了下，脸上一阵发烫。

    “期待你女装。”佟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下一个人面前。

    等等......女装？

    宿舍里。

    “啊啊啊，怎么办！”肖牧辞在床上打了个滚，哀嚎道，“女神想看我女装。”

    学委严肃地说：“你要是真女装，以后她就把你当姐妹看待了。”

    “羡哥，你觉得呢？”

    肖牧辞探出脑袋，看向下铺的江羡。他正在看书。

    “你在女生堆里穿男装，不太合适吧。”他漫不经心地说，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

    “对哦，佟安很在意这次表演，我也不能破坏了团队形象。”肖牧辞说着躺回身，摸起手机问佟安她们准备穿什么衣服。

    她发来裙子图片，是少女感的新中式改良旗袍裙，裙摆能到膝盖，竹子的颜色。

    “我要是穿这套，以后打球别人还怎么看我啊。”肖牧辞嘴上说着，却是秒回佟安【好的】，如果她想看，他做出形象上的牺牲倒也无所谓。

    佟安：【肖老师，你认真的吗？】

    他：【不会骗你】

    此时的女寝，佟安从床上坐了起来，宣布了炸裂的事：“肖牧辞要女装！”

    程倩倩正在敷面膜，强憋住笑：“神金啊，他一米八的大高个穿裙子？”

    “能让商家给他做男装尺码吗？”林南月冒出一连串的问题，“他腿上总不能光着吧，毛裤多不雅观，但要是穿腿袜更奇怪吧。”

    “我们都穿白腿袜，统一颜色。”

    佟安想了下，肖牧辞虽然个子高，但骨架真不大，看起来清瘦，加大码应该就可以。

    这几天放学都要排练舞蹈，周五还要在礼堂表演话剧。也不知道他们准备的如何。

    “这周要辛苦些，晚自习我们去排话剧。”佟安安排道。

    程倩倩问：“晚自习有人巡逻，我们去哪排？”

    “可以去......天台。”

    -

    佟安有些过意不去，天台是江羡的秘密基地，她就这么抖了出来。

    她还是在qq上问了他，能不能晚自习去天台排练。

    他说【可以】。

    于是晚自习时，一行人溜上了天台。

    门上有盏大灯，照亮漆黑的天台，旧沙发还在，佟安下意识去寻找那只黑猫。

    “小黑？”她唤了声。

    昏暗中，一声轻微的猫叫回应了她。

    小黑从沙发后走出来，它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紧张地观察。

    “哎呀，好可爱诶！谁在照看呀？”林南月顿时夹起声音，蹲下身试探地伸出手。

    黑猫似乎嗅出他们不是坏人，主动将脸贴了上来。

    “啊，好可爱~”程倩倩也加入到撸猫中。

    佟安不禁看向江羡，他的半张脸浸在夜色中，低垂着温柔的眼。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看过来。

    只对视了眼，她就移开目光。

    “这是羡哥的猫，之前跑到我们男寝，怪可怜的，怕它吃到耗子药，他就抱走了。”肖牧辞解释说。

    “想不到你还有点爱心。”林南月站起身，黑猫被养得很好，毛发柔顺黑亮。

    在她们印象里，江羡就是不学无术的二混子，爱打架，总是冷着脸。

    他们在空旷的天台排练，或许是在夜晚露天的缘故，更容易代入角色中。

    他们要排演剧目最紧张的一段，四凤和周萍知晓他们是有血缘的兄妹。

    “父亲！”江羡颤动着眸光看向女扮男的刘悠心，再古怪地看着林南月，“母亲！”

    这次林南月没有笑场，似乎也被感染到情绪。

    佟安与江羡相视，忽地忍不住凄凉地笑了：“啊，天！”

    她跑远去，身子隐入黑夜中。

    江羡跌坐沙发上，面色沉沉。

    “四凤！四凤！”程倩倩焦急地喊，转向肖牧辞，“冲儿，她的样子不大对，你赶快出去看她。”

    肖牧辞跑向佟安，喊着四凤。

    佟安发出惊叫声，她倒在地上，看到肖牧辞蹲下身，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似乎很紧张，手心沁出薄汗。

    因为在灯光外，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觉得他手心发烫，呼吸略微急促。

    不远处，只听到林南月和程倩倩的声音，她们嗓门大，几乎盖住了刘悠心的台词。

    接着肖牧辞也倒了下来，他低声说：“我也触电了。”

    佟安不觉想笑，轻声回应：“我们现在死了，不能说话。”

    “我现在觉得...这个角色真太好了。”

    肖牧辞不由说出心里话，不管她和周萍的台词有多少，但最后是他陪她一同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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