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心下一沉，坐在位置上，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只看到了刻在屏风上的字和雕花。

    “怎么好好的多了几座这么厚实的屏风？。”长枫纳闷。

    长柏回头看了眼齐衡，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没说什么。

    看到这些碍眼的屏风，墨兰有点不开心，但没她说话的份。

    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明兰感激的看了眼石韫。

    放堂后，石韫起身刚要走人，就被明兰叫住了。

    “五姐姐。”

    被叫住，石韫这才想起前几日明兰拜托的事，当即停住了脚步，等明兰一起走。

    为了躲齐衡，明兰想跟她一起走。为了这事，初二过后，每日好吃的送个不停，石韫多吃了几日一饱口福，才松口答应。

    “快点，磨磨蹭蹭的。”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明兰跟小桃抓紧收拾。

    “五姐姐，我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前行，此时学堂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齐衡。

    他看到石韫二人一起离开，犹豫了会儿，还是追了上去。

    “五姑娘，六…姑娘，请留步。”

    “小公爷有事？”

    石韫站出来问道。

    齐衡眼神一直往明兰身上看，对两人行了个礼，“之前是我唐突了，冒犯了二位，今日特意备了份礼致歉。”

    石韫看了眼不为手上的两份礼物，点头让喜鹊小桃收下。

    “既是小公爷诚心道歉，我跟六妹妹便收下了。”

    “小公爷，还有事吗？”

    齐衡又看了眼明兰，“我有几句话能否单独问一问六姑娘？”

    石韫看向明兰，想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明兰抓住石韫的袖子，“五姐姐也不是外人，小公爷有什么话直接问吧。”

    齐衡一脸受伤的神情，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他定定的看着明兰，依然问道：“六妹妹，我心悦你，你是什么想法？”

    “并无想法。”

    “六妹妹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丁半点儿的好感吗？”

    明兰摇头。

    齐衡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不为连忙扶住他。

    他推开不为，疾步往前走，离开此地。

    不为在他身后小跑跟上。

    出了盛家，齐衡坐上马车，眼眶通红。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狼狈，哪怕是贴身小厮也不行，他背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不为静静地坐在车里，不敢说话，当个安静的木头人。

    马车行驶到半路，齐衡突然吩咐车夫掉头，“掉头，去樊楼。”

    “小公爷，郡主娘娘还在家里等着呢，你这个时候去樊楼干什么？”

    “一醉解千愁。”

    不为劝不动他，只能任由齐衡去樊楼吃酒。

    与此同时，盛家。

    石韫跟明兰慢悠悠的走着，偶尔看看草看看树看看天空。

    “不后悔？”

    明兰抬头看天，“不后悔。有些事不行就是不行，天生就是不行，最好别指望。”

    “这么果断，都不像你了。你平日里怕这怕那的，活得小心翼翼，明明也是盛家的姑娘，瞧着倒像是寄人篱下。”

    “祖母养你一场，有些事你也别怕麻烦她，搞不好她老人家乐意呢。你什么都瞒着，反而让她操心。”

    明兰扯扯嘴角，没说话。

    两人到了一个路口分开，一左一右。

    走远了点，喜鹊问道：“姑娘，那咱们以后还等六姑娘一起走吗？”

    “应当不用了吧，看她，反正我也不亏。”

    回到陶然馆。

    石韫第一时间完成庄学究布置的课业。

    看她忙完了，喜枝才上前汇报。

    “姑娘，刚刚仙颜阁的掌柜的，过来送了账册，还有上个月的利润。”

    “我知道了。”

    石韫翻开账册，看了两眼，没什么问题。

    上个月的利润一共一万三千多两，这么多也有过年的因素在，大家过年总是格外舍得花钱。平时每个月大概有四五千两左右。

    “果然，女人的钱好赚。”

    这个仙颜阁是石韫及笄礼过后，王若弗给她练手用的铺子。原先是家卖茶水饮子的，生意一般般，地理位置尚可。石韫拿到手后，改造了一通，改卖胭脂水粉，名字也改成了仙颜阁。

    店里卖的东西基本上跟其他的胭脂水粉店差不多，中规中矩的，不出挑。生意火爆主要靠的是一款名叫仙颜霜的系列产品，刚开始卖的是美白款，之后推陈出新，每两个月推出一款新功效的仙颜霜。

    祛痘的，祛斑的，淡化皱纹等等。

    石韫懒得取名字，全部叫仙颜霜，只是用不同的包装作区分。

    因为陶瓷瓶子上绘有不同的花卉，白茶花的是美白款，桃花的是祛斑款，店里的客户就用花名代称。

    她们聚会日常的对话就是：

    “我用的桃花霜，效果甚好。”

    “我觉得白茶花甚合我意。”

    “梅花那才是真的……”

    “我都有。”

    一言出，满室皆静。

    众人艳羡的看过去，如今汴京的贵妇圈子里，你梳妆台上没有一瓶仙颜霜，就是跟不上潮流的土包子。

    日常对话都挤不进去。

    刚开始，仙颜阁作为一家刚开张的铺子，没有名气所以没什么生意。毕竟汴京城的脂粉铺子多了去了，什么百年老字号，皇家御用，贡品等等名头响的铺子才是贵妇人的头号选择。

    石韫把仙颜霜拿给王若弗用，还送了几份给华兰，让她们出门参加聚会的时候帮忙打个广告。

    头一个月，仙颜阁只赚了两三两银子，都是街面上的散客，逛街的时候看见这边新开了一家脂粉铺子，进来看个新鲜。偶尔有一两个客人秉承来都来了的心思，带走一两件店里最便宜的货物。

    仙颜阁的掌柜张寡妇，性格爽朗，原先是茶水饮子的掌柜，随着铺子被王若弗一起拨给了石韫使唤。

    生意惨淡，张娘子愁的不行。

    店里的伙计小六子天天在门口望穿秋水，也不见客人上门，心里替东家着急。

    “张娘子，咱们就这么等着呀？要不我去外面拉拉客。”

    “东家让咱们安心等着，许是有什么计划吧，咱们还是别添乱了。”

    小六子挠挠头，“我这不是怕东家关了铺子不开了，一个月四两银子的工钱，我上哪再去找这么好的待遇。”

    张娘子看着手边的绘有白茶花的陶瓷罐子，又摸摸脸，多少恢复了点信心。东家赏了她几罐，用了半个月，效果明显，她脸白了一个色。

    “店里的货物这么好，总有识货的，且等着吧。东家心里自有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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