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子在半路把睡着的孩子们和杨煦移交到女人们手上。

    七人开着娲子直奔德尔塔基地，姬豪尔还在等她们。

    大约开了三个小时的崎岖山路，眼前终于出现“德尔塔基地”五个大字。

    但是......

    雌伟的基地大门，坚固的高墙上，德尔塔的牌子已经歪斜，快要落下。

    黑色的铁门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婧媪皱眉：“怎么回事？”

    她按下喇叭，同时把手放在裂变长矛的发射按钮上。

    如果对方没有回应，就直接一炮轰开大门。

    就在即将要发射时，几十米高的大门缓慢打开。

    里面站着的，是两个女人。

    她们瘦弱，却眼神坚定。

    其中一人挥挥手：“是这辆车没错，老大说的就是这个车！”

    “快来！娲子，老大等你们很久了！”

    姜枫探头出去：“什么东西？老大是谁？”

    娄娇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除了姬豪尔，还能有谁。”

    凛牙利齿：“！”

    伊娃泰格：“！”

    “她一个人，就拿下这座基地了？！”

    德尔塔的面积不亚于一个小国家，人口有大约两亿。

    且全部都是武装雄性。

    姬豪尔怎么做到的？！

    娲子即使做不了表情，也能从车灯看出她的惊讶。

    当车缓缓驶入大门时，七人才看清，路两边老老实实站着几排雄人。

    牠们眼神空洞，麻木拍手夹道欢迎。

    两位女士在前方开道，看到有人动作不整齐，就直接一枪崩了。

    这个场景倒是令七人惊诧不已。

    她们许久没见到这样有血性的女人了。

    两个精瘦的女人拿着手中对讲机大声喊：“通知老大，她的同伴到了，通知老大，她的同伴到了。”

    娲子畅通无阻开进全封闭停车库，七人在带领下乘坐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内，两个女人上下打量她们后大喊：“啊，好羡慕，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这么魁梧的身材！”

    泰格有点不自在：“夸张了吧。”

    “声音也好威严，姐，好羡慕啊！”

    叮——

    电梯到了，门一打开，七人下意识端起枪对准外面。

    门外，又是数排整整齐齐的雄性。

    牠们麻木鼓掌，弯腰鞠躬，嘴里大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

    两位女士安抚七人：“没事，他们已经是行尸走肉了。”

    姜枫：“姬娘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层楼很大，走了大约十分钟，才到目的地。

    走廊尽头是一扇灰色铁质大门，外观并没什么特别的。

    直到它打开，那画面，简直令人不忍移开视线。

    上千平米的房间内，密密麻麻跪满了雄性。

    每一种颜色都有，一视同仁，没有种族歧视。

    牠们背上绑着木棍，木棍插在地上。

    双手双脚都被牢牢绑在身后。

    这令他们只能保持最标准的跪姿。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两位女士关上门：“这是老大送你们的礼物，别见怪，有人已经跪死了。

    牠们膝盖下浸着糖水，拉撒都不能动弹。外面阴雨连绵，味道难免难闻。”

    “你们老大呢？”婧媪问。

    两位女士伸手：“请跟我们来。”

    穿过恶臭难闻的「告解室」，推开墙上的隐藏大门，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片暖雾，蒸腾的热气薄纱似的裹在人身上，瞬间驱散寒冷。

    迷雾茫茫中，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松木燃烧声和潺潺流水声。

    呜——

    一阵暖风吹过，热雾淡了下去。

    同时，门在背后关上。

    七人瞪大眼睛惊讶不已，在德尔塔基地的两百米高空，居然藏着一座瀑布温泉池。

    伊娃和泰格对视，她们俩同时想起一个地方，后室的Level37，「崇高」。

    不同的是，这里是适合泡澡的药浴池水。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上百个池子都是不同颜色，就像美术生用来蘸笔的颜料盘。

    潺潺水声是高悬百丈的瀑布发出，由于水质温润，温度适宜，分子排布稳定，落下来的音调并不吵闹。

    碧蓝色的瀑布像落地镜，温柔安静的插在泉眼池子中央。

    上方弥漫的雾气也让人看不清水是哪儿来的。

    两位女士笑着说：“请各位脱掉衣服，进行全身清洁后再进去。”

    婧媪问：“你们叫什么？”

    她们扯下防护服，露出一头凌乱的褐色短发：“我叫夏美，这是我的妹妹，凌美。”

    看到七人略带困惑的眼神，她羞赧一笑，“头发是我和我妹妹临时剪掉的，是不是很难看？

    不过老大说了，女人的外表并不重要，只要健康就行，所以我们没有过多重视。”

    七人的困惑确实来自她们的头发——姐妹两人转过身去时，后脑勺斑秃了。

    一看就是在激愤之下，挥刀斩发遗留的问题。

    青白色头皮还有红色的皮下血痕，这两天，这里应该也发生了不少事。

    姜枫走到淋浴下方大声问：“夏美凌美，需要我为你们调制生发药膏吗？”

    姐妹俩边洗澡边说：“我们准备剃寸头哦。”

    婧媪毫不吝惜夸奖：“你们的华文说得真好。”

    此话一出，姐妹俩眸色立即黯淡下来。

    凌美像是想起什么，怯怯道：“我不想学华文，可是、可是......”

    凛牙意识到什么，立刻打断她：“不美好的回忆就不要想了，现在这里是女人的天下。”

    是的，无论是温泉池旁的翠竹和怪石，还是池中流淌的彩色矿物，都尽数属于女人。

    清洁用品的香味替代了暂时还不能盛开的花香，女人们的交谈声替代了暂时消失的鸟鸣。

    在夏美和凌美的带领下，她们踩在细腻的沙地上，走向一汪淡红色的池水。

    像经血滴入水中，红得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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