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头也不回，只道：“我于江大人而言，不也是救命恩人么？”

    她是指初见时发生的事。

    江千渡并不恼，他也不是来和柳竹探讨这个话题的。

    “《红楼梦》就是你写的，还不愿意承认吗？”他语气悠悠，直接戳破道。

    柳竹秀眉狠狠皱起，这个男人，到底还要怀疑她多久？

    “我早都说了，是曹雪芹写的，你怎么就不信呢？”她停下来，拧着眉，不悦地看着江千渡。

    可她这副模样，落在江千渡眼中，却没有半点攻击力可言。

    他不禁失笑，眉眼温柔道：“你还要瞒我多久？《红楼梦》的新章节，皆是从你家中拿出来的，你并没有与任何人接触过。难不成，你还能从哪里变出书来不成？”

    柳竹涨红了脸，一下泄了气。

    江千渡还真是说对了，她就是能凭空变出书来！

    “你竟然派人监视我！”柳竹咬牙，恼羞成怒地继续往前走，不愿搭理他。

    江千渡加快几步，追上去，急切地解释道：“这怎么能叫监视呢，我只是爱才。”

    柳竹狠狠瞪他一眼，声音高了几分：“爱才便要用这样的方式么？”

    说着，她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银票，不由分说地塞给江千渡：“这些都是你买《红楼梦》所出的，现在都还给你，以后，你也别想再从我这里得到新的章节了！”

    一听她不肯再给后续，江千渡彻底着急了。

    “我并非有意冒犯，柳姑娘不必如此动怒。”他低眉，放缓了语调，温柔得竟跟在哄人似的。

    柳竹却恍若未觉，仍在气头上，双颊微鼓，不愿说一句话。

    江千渡急得不行，一颗心彷若被紧紧捏起：“江南商会不是有意为难你么？我帮你解决，咱们合作，共同经营锦绣轩，如何？”

    “不必了。”

    柳竹冷声拒绝，看向他的眼眸未带一丝感情：“我已经与牧家长子合作，江大人此时再插一脚，未免坏了我的人品。”

    说罢，柳竹小跑着往前走。

    江千渡欲追，却听到她略显无情的声音：“江大人不必再追了，我绝不会改变主意的。”

    于是，江千渡只能停下脚步，眼睁睁地看着柳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此时已近傍晚，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

    萧瑟的冷风一吹，带起几分刺骨的寒意。

    江千渡却觉得，比这街道更空的，是他的心。

    他愣怔地看着柳竹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动，也迟迟不能回神。

    早在一边看了许久的关岱，适时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如此反常的自家将军，关岱斟酌着开口：“将军，你莫不是看上她了？”

    他话音刚落，冷若刀子般的眼神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肃杀之意，不要太明显。

    关岱忙抬起手，甩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道：“诶呦，瞧我这张嘴，就会乱讲话。”

    江千渡这才把凉凉的目光收了回去。

    “我们走。”

    关岱停下手中的动作，乖乖跟在江千渡身后。

    他就装吧。

    关岱不屑地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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