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给了钱，拿着书往外走。

    一出书店门，就见方勇和赵奇在说话。

    赵奇往这边指，方勇看过来。

    桔子迎过去，挽住他手臂，和赵奇小雪再见。

    打开车门，坐上车，方勇帮她系好安全带，踩油门，“吃饱了？”

    “饱了。”桔子摸摸肚子，何止饱了，还有点撑。

    肚子里的小家伙蹬一脚，在肚皮上顶起个疙瘩，桔子轻轻揉了揉。

    车太稳，加上习惯午睡了，她打个哈欠，靠椅背上，说：“我睡会儿。”

    方勇誊出只手，摸摸她头顶，“睡吧，到家叫你。”

    桔子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怎么进家的，没印象，隐隐记得方勇亲她一下，说：“妹妹，有事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醒过来，在卧室床上躺着，身上盖着被子，暖和得很。

    上学的上学去了，上班的上班去了，家里安静得很。

    桔子起来，洗了把脸，神清气爽。

    她从包里拿出纸笔，还有那本《五千年服饰发展大全》慢慢研究。

    华夏五千年，每个时期的服装都有自己的特点，老祖宗的审美一绝。

    抽取特点，记录下来，慢慢整理，学习。

    到傍晚，她有了些灵感，正要画图，电话响了，是方勇打来的。

    他说，回厂区一趟，有点事办，晚点回家。

    桔子告诉他知道了，挂上电话，看眼表，就去厨房做饭了。

    天擦黑，铁头踩着饭点儿进门，把书包一扔，跑过来洗手，“妈，我爸呢？”

    “你爸有点事，晚点回来。”桔子关火，菜装盘。

    铁头把菜端桌上，帮忙摆好碗筷，才坐下，拿筷子吃饭，

    “妈，今儿我们班选班长了，你猜，选的谁？”

    都问出来了，不用猜了。

    桔子又怕猜错，小家伙没选上伤心，想了想，说：“谁啊？不是小胖吧。”

    铁头嘿嘿笑了笑，一拍胸脯，“我。”

    桔子赶紧夸两句。

    铁头更开心了，“妈，部队营长是不是大官儿？”

    这方面，桔子不太了解，估摸着手下有不少兵，“是军官。”

    铁头说：“我以后也要当军官，我还要当神枪手……”

    桔子一边听，一边给他夹菜。

    吃完饭，铁头翻出铅笔和破本子写作业。

    桔子坐他旁边，画设计图。

    作业写了一半，铁头就一个劲儿打哈欠，坚持着写完，桔子让他洗漱，赶紧睡觉。

    小家伙现在已经不用管了，自己洗漱过，自己钻被窝。

    桔子把第二天穿的衣服，给他放床头，守着他睡着，帮他关上灯。

    设计图还没画多少，本来想再画一会儿，方勇回来了。

    “吃过饭了？”桔子打个哈欠。

    “吃过了。”方勇脱掉大衣，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图纸，走过来，递给她。

    “什么？”桔子接过来。

    “看看就知道了。”方勇卷起袖子，洗手。

    图纸上画的，是建筑图，严格地说，是厂房建筑图。

    桔子立马明白了，这是她的服装厂。

    她有点惊喜，一点一点看，“这么快就出图了？”

    嘴角带笑，眼里放光的样子，又可爱，又漂亮。

    方勇擦干手，看着她说：“妹妹，别高兴太早。明年春天才能动工。”

    冬天太冷，土翻不动，动工至少要等春暖花开。

    这个，桔子明白，点点头。

    方勇接着说：“图是建筑师画的，有意见就提。”

    建筑设计图，和服装设计图有类似的地方，桔子看得懂。

    上面除了厂房，食堂在哪个位置，厕所在哪里，都标得清清楚楚，还有座三层楼宿舍。

    想得很周到。

    仔仔细细看过，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还给他图，“挺好，老板辛苦了。”

    这话说的。

    “妹妹，怎么谢我？”方勇走近一步，低头看她。

    桔子闻到淡淡酒味。

    老夫老妻了，什么大场面没经历过，但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抬起头，看他，“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我就不客气了。”方勇笑了两声，张开手臂，“来，哥哥抱你洗澡。”

    桔子什么都没想，搂住他脖子，一跳，双腿盘住他的腰。

    跳那么一下，方勇心都跟着抖，冷汗差点出来，急忙托住她，低声吼了句，“想吓死我。”

    换成别人，被这声一吼，腿都吓软了。

    桔子想起来，忘了肚子里的小家伙，笑着说：“没想。”

    还笑！

    太欠揍了。

    “别给我嬉皮笑脸。”方勇说：“我女儿和小桔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真生气了？

    桔子太了解他，这家伙生起气来，可大可小。

    亲了下他的脸，赶紧认错，“不敢了。“

    方勇嘴角翘了一下，“又想拿捏我。妹妹，我可不是好人……”

    桔子又亲一下，“老公，我错了。”

    里面某个词，让方勇心都酥了，抱着她往浴室里去，“这话我爱听，再说一遍。”

    “我错……”

    “不是这句。”

    “不敢……”

    “也不是这句。”他说：“想不起来，明天不许出门。”

    到底哪句？

    桔子想了半天，明白了，抱住他，轻轻叫了声，“老公。”

    ……

    第二天，桔子惦记设计图，起得不晚，最起码，赶上吃饭了。

    饭已经做好了，方勇和铁头在吃。

    桔子坐下，拿起筷子，想起件事。

    问她们家老板，“我下午去趟电视台，你有空吗？”

    方勇剥鸡蛋，“见谁？”

    “见搭档。”桔子吃着馒头说：“交换一下设计风格。”

    “妈，我上学去了。“铁头放下碗筷，从凳子上下来，挎上书包，就往外跑。

    桔子嘱咐，“你慢……”

    “砰。”门关上。

    方勇问，“就是那个萧庭？”

    桔子点头，“听说过吗？”

    方勇把鸡蛋给她，“萧庭，南方一家服装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三十岁，大学毕业后，国外留学一年，目前，单身。”

    服装界和方勇的生意不搭边儿，平时他不关心这些，这次了解这么清楚，连人家娶没娶老婆都知道。

    桔子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

    方勇说：“我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他退赛，是因为国外有服装大赛。回国接手主持人礼服，是因为搭档，是我的小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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