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长安城中朱雀大街外,一道烟尘自西北而来。
把守朱雀门的右监门校尉刚要阻拦,就看见兜鍪上那根长长的野鸡毛露了出来。
这是八百里鸿翎信使啊!不知又有何急事,不会是突厥人打到关中了吧。
“陇右大捷!陇右大捷!翼公秦琼,一战灭万,一人未损。”鸿翎信使高举绢帛,放声大喊!
吼!吼!吼!
陇右大捷!陇右大捷!
翼公秦琼,一战灭万,一人未损!
长安城中沸腾了!
翼国公秦琼大将军在陇右大捷,一战灭一万,己方一人未损的战报迅速传开。
长安百姓们互相道喜,这么多年,和突厥对战,还未有如此战绩。
当浮一大白!
太子东宫显德殿,李建成大发雷霆!
不是剪除秦王左膀右臂吗?
不是调离天策能臣武将吗?
难道李世民真是天命所归?秦王府的人都这么能打吗?
两个被发配逼祸的武将,轻易就立下如此战功。
这算什么?
自己等人费尽心机把秦叔宝和尉迟恭弄出去,结果他们反手就立了大功。
之前齐王还对自己说,原州密报,尉迟父子整日和那所谓的神仙鬼混在一起,不误正事,不足无虑。
秦琼到了原州之后,生了恶疾,每日在那神仙处疗养治病,不问兵事!
现在这算什么?
陇右大捷!一战灭万!一人未损!
“元吉,你给我一个解释!”李建成红着眼淡淡说道,只是蕴含着巨大的怒意。
不知所谓的李元吉只好躲避太子犀利的眼神,沉着头,不敢言语。
他也纳闷啊,原州每日信鸽来报,都是这么说的,自己又不在原州,如何得知实情。
太子党众人也是无言以对,看着太子对齐王发飙。
天策府则是喜气洋洋,欢声笑语。
本来被发配到外州的程咬金,利用探亲的借口,也回到了长安。
捧着个大肚子到处炫耀:“看看,看看,二哥厉害不厉害,尉迟老黑子厉不厉害?哈哈哈,一战灭万,一人未损。”
侯君集高兴有余,浓浓的嫉妒心都快要跳出胸口:“想不到老秦和老黑子在外避难,都能立下如此功业,某家手痒啊!”
李二凤知道更多秘辛,此事竟然成了,自己两位属下交口称赞的少年,居然真成功了。
秦叔宝每日三报,每一报都会大篇幅提到那陈昀。
亩产百石的粮食,神鬼莫测的预言,惊世骇俗的手段,功在千秋的政策,可治百病的良方,纯朴良善的性情......
难道我李世民真是天命所归,昊天才会降下这位神仙一样的人物?
一战灭了一万突厥骑兵,这是天大的功劳。
东突厥颉利号称控弦百万,实际上真正青壮机动部队只有十余万,一战灭一万,自己还毫发未损,这让西北局势更对大唐有利。
小子,如果确有本事,将来本王夺了天下,给你一个爵位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李二凤八字胡都翘到脸颊上了:“来人,上茶!”
给各位文官上了碧螺春,给武人上了金骏眉。
秦琼从陈昀那里剥削来两罐茶叶,让信使带着给李二凤。
美其名曰,替陈昀孝敬老大。
这茶叶还分文武?收到孝敬的李二凤有些困惑。
秦琼的亲卫表示,大将军和尉迟将军还有陈郎君就是如此喝法。
文饮绿,武品红。
喝惯了抹茶的秦王府高官们哪见过炒茶,被这新奇的饮茶方式吸引,还有那什么文饮绿,武品红之说。
碧螺春文臣喜欢,名字就文雅,淡雅幽香,讲身份。
金骏眉武将热爱,称谓够霸气,豪迈张扬,道地位。
好!好!好!
一时间,秦王府欢声雀跃,君臣同乐!
太极宫内李渊龙颜大悦!
和裴寂、?萧瑀、?陈叔达等一众心腹,欣赏歌舞,交杯换盏庆祝大胜。
李渊十分欣赏秦琼,早早就封为翼国公,是秦王属下里为数不多在武德朝就被封公的武将。
尚书右仆射裴寂内心比较复杂矛盾,他虽是太原元谋功臣,本属李渊心腹,但因为刘文静之事,得罪了秦王,从此一直在暗中支持太子。
听到秦王心腹武将又立大功,他有些尴尬。
当初秦王向朝廷申请,外派秦叔宝领天纪军,太子曾问询于自己,自己是赞成的。
在裴寂看来,这样可以一则可以剪除长安秦王臂膀;二来原州地处边关,兵凶战危,如果秦叔宝和尉迟恭都意外陷落的话......
李渊没有那个心思,不管是大郎的人还是二郎的人,都是朕的人。
那可恨的突厥人,逼得自己动了迁都的念头,自己欣赏的武将打了如此的胜仗,要赏,要大赏。
巨大的喜悦冲破李渊冷静的神经,对着太极殿的忠臣道:“中书省起草诏令,封秦琼为雍国公,杨威将军,领萧关道行军总管,食实封七百户;封尉迟恭为安定郡公,振威将军,食邑二千户。”
众大臣均是脸色大惊,这位陛下还真是慷慨啊,从来就是这么任性真率,?宽宏豪阔。
裴寂本想劝阻反对,但见其他人都没有出来阻止,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触李渊的霉头,作为老臣心腹,裴寂对李渊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陈昀并没有出现在战报里,他的身份只有秦王几人清楚。
突厥骑兵全军覆没,是真的覆没,埋在了黄土底下。
陇右本是黄土,土质疏松,今夏大雨频发,河谷两岸的土崖含水量已经饱和,在滑坡的临界点。
风尘爆炸巨大的能量和声波打破了平衡,山体滑坡也就随同发生。
只能说陈昀运气好,只是引发了右岸的滑坡,自己所在左岸没有出事,不然自己这些人也得和突厥人同归于尽。
发生滑坡之后,陈昀亡魂大冒,忙让秦琼下令撤出这座山谷,要是发生二次滑坡,后果不堪设想。
天纪军士卒对陈昀现在敬若神明,军中传言,是这位少年神仙引发天雷,而后发功移山,灭了突厥人。
这神仙真狠啊,没有动用一兵一卒,仅靠自己一人,就灭了一万多骑兵。
如果说之前苏烈结交陈昀,是抱着走捷径抱秦大将军尉迟将军大腿心思话。
现在苏烈完全是被陈昀神鬼莫测的手段征服了,完全征服了。
那一战,恐怕这天纪军中,只有自己看的最为清楚。
虽不如军中传言的那样离奇,但也相差不大。
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两位将军,对这个清瘦的少年郎如此看重。
幄帐内,秦怀玉和尉迟宝琳两人,正在殷勤的给陈昀揉肩捶背,再也不敢消遣于他,谁知道哪天给自己来一下,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昀则是优哉悠哉的躺着,享受着按摩服务。
两位小将军按摩服务,这福气还能少了,就是这两货是武人,下手不知轻重。
萧云七走进幄帐说秦大将军找自己,只能悻悻站起身。
秦琼和老尉迟品着茶,很是悠闲,打了一辈子仗,也就这场没出力。
见陈昀进来,示意他坐下。
“陈小子,你真会法术?”老尉迟瞪着牛眼问道。
陈昀翻个白眼,这怎么解释,他已经解释过无数遍。
“不会!尉迟叔您就别问了,我不知道如何给您解释,要不你就当我会法术吧。”
陈昀心想,等我弄出更残暴的大杀器,不知道老尉迟会怎么说。
见陈昀不说,秦琼以为是陈昀难言之隐,毕竟宗门秘术不可轻易示人。
“这次没有把你列入军功册之上,你不会介意吧,毕竟此战几乎是你一人之力打的。”秦琼有些不好意思。
“秦叔,该我的逃不掉,我现在不适合公开出现,等秦王殿下登基,太极殿中总会降下功劳。再说我就一道士,要功名干什么。”
不让把自己列入军功册,本就是陈昀的意思。
不想要功名,那是胡说,可陈昀知道什么可得,什么不可得,怎么让利益最大化。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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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惟有功名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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