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女孩睡下，林婳她们才离开她们的房间。

    “你们说，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对孩子下手？”到了林婳的房间，周笙笙越想越气，干脆拉着林婳与谢沐晚夜谈。

    “怕只怕，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谢沐晚父亲身居高位，她很清楚，能养这样一群女孩在庵庙，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势力。

    “这世上有些人有怪癖，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付诸行动。”恋童癖哪个时代都有，林婳一直知道，这些人丧尽天良，根本没有人性可言。

    ……

    “大人，如何是好？”

    “废物，连群女子都搞不定。”

    “我们没想到萧致风这么快就赶到了，简直就是故意等我们出手一样。”

    “好他个萧致风，若是这次我平安无事，日后有他好看。”

    “那些孩子现在在客栈，那边都是高手，我们近不了身。”

    “那老婆子呢？”

    “在牢里，萧致风自己带人守着，我们的人靠近不了，吃食也都是验过毒才能送进去，根本无从下手。”

    “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大人想如何？”

    “走。”

    “走？”

    “你尽快安排，明日一早，我就出城。记得请人去告诉温福，就说我身体不好，告假一日。”

    “那其他大人？”

    “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是。”

    第二日，林婳她们起了个大早，前往公署。

    萧致风已经到了，或许应该说没有离开比较对，“萧郡尉，庵庙里的师太和姑子审问的如何了？”

    萧致风觉得奇怪，没想到她们那么嘴硬，几个姑子不知道来的那些是何人情有可原，可是师太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咬死不说。

    只能从林婳这边的人入手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九。”

    “你把这件事的经过原原本本说来。”

    “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我原是农户家的小女，但是因为魁梧能吃，并不得人喜欢。

    有一日师太下山，经过我家，见到我，便对我阿父阿母说我与她有缘，她愿意把我带到庵庙里，并且给我阿父阿母一贯铜钱。

    那时候我阿弟病了，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所以阿父阿母没有犹豫就替我收拾好东西，让我跟师太走了。

    原以为，佛门中人都是极好的，没想到，师太选中我，不过是看中了我的力气，我在庵中每日替她们洗衣挑水做饭，吃的也都是她们的剩饭。

    在家时也如此，所以并没有觉得委屈难过，直到寒州来了难民，师太收留了那些女娃。

    一开始，师太惺惺作态，对她们极好，他们父母就放心把女娃留下了。

    可是噩梦才刚刚开始，一天晚上，庵中来了一个男人，那晚我因为打水不及时，被姑子锁在门外，因此才知晓了这事。

    师太唤他大人，我怕被发现，于是躲在树后，并未看清是哪位大人，第二日天还未亮，他就离开了。

    我没敢告诉任何人我知晓了此事，只是那日白天吃饭，少了一个女孩。

    我趁别人不注意偷偷去看，才知道她被……

    她身上都是淤青，下面红肿，我年龄大些，阿姊又嫁了人，知晓这是夫妻间才会做的事，他就是个畜生。

    这是第一次，后面越来越多次，越来越多女孩受伤，来的也不止一个人。”

    小九说完现场沉默了许久，良久，萧致风才开口道：“那些死的人是怎么回事？”

    “那些是晚上没挺过去的女子，”说到这，小九的眼里都是恨意，“一开始她们不敢让别人发现，后面知晓我们做不了什么，就愈发大胆，怕埋起来日后会被发现，她们便干脆养了几只恶狗。

    她们害怕，便把喂尸恶狗的事交给我做，威胁我如果告发我的家人也不会好过，还告诉我就算告发也没用，因为官府的大人物是她们的人。

    自那以后，我每日每日的做噩梦，可是我离不开，如果我离开，我的家人怎么办，那些庵庙里的女孩怎么办。

    她们晚上遭了那事，第二日只有我能替她们上药，喂饭，如果我走了，她们也活不下去。

    那日我听到最开始来的那个大人说，郡里会来几个大人物，所以这段时日暂时来不了庵里，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抛尸给恶狗前，我砍下了她的两条胳膊剁成碎肉，在白日先藏在树林外，若是藏在树林里，我怕恶狗会发现。

    并且故意在那日打水耽误，好让姑子把我关在门外。到了晚上，我算着时间下去，把肉放在了包子铺门口。”

    后来的事情林婳她们便都知道了。

    周笙笙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他们怎么敢！

    小九被人带下去，萧致风他们移步到了屋内，那些小女孩已经在里面了，门外是候着的大夫。

    “让那些大夫上前，替她们验伤。”萧致风吩咐道。

    说完萧致风背过身，不再看她们。

    “不要怕，大夫他们看完会替你们开药，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林婳与谢沐晚上前安慰道。

    昨晚就是林婳哄她们睡的，现下有林婳她们在，这些女孩虽然害怕但也安心不少，乖乖躺下让大夫检查。

    衣服掀开，最醒目的就是鞭伤、烫伤，手脚有铁链锁着的伤，除了露在外面的皮肤，里面竟然没一处好的。

    最年长的大夫沉重的叹了口气，几次都要检查不下去，其他的大夫也满眼都是心疼。

    林婳几人看着这些女孩，湿润了眼眶，她们怎么撑到现在的？

    那些畜生若是放过一个，她们怎么对得起这些女孩受的伤。

    淤青因为那些畜生这些时日没再来，已经变成紫色了，在愈合中，可是心里的伤呢，怕是要用余生治愈了。

    等检查好，林婳她们帮女孩们穿好衣物。

    大夫写下方子，秋菊接过方子，大夫嘱咐道：“两贴方子，外敷内用的记得分开。”

    “我们记下了，多谢大夫。”

    大夫起身，出去前说道：“造孽呀！”

    “如何？”虽然猜到了真相，萧致风见大夫出来还是照例问了声。

    最年长的大夫率先开口：“恕老夫直言，就算是青楼里的女妓，身上也未必会有里面这些人伤的重。”

    “是啊，真可怜，下手之人真不是人。”其他几位大夫也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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