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日来是想做什么？”钟楚楚是二公子的妾，林婳要是想动钟家也不算牵强。

    “你为什么讨厌我？”林婳没有回答钟楚楚的问题，而是问她自己一直想弄清楚的这件事。

    钟楚楚听到这个问题有些迷茫，是啊，她为什么讨厌林婳，她盯着林婳几秒，“或许是因为嫉妒吧。”

    “嫉妒？”林婳有些不明白。

    “他们都说你好看，可我觉得没什么，我画的一手好丹青，但是你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

    月儿听完下意识看了一眼林婳，女娘这么贬低皇后娘娘，她不会生气吧？

    原身确实没什么才艺，钟楚楚说的是实话，林婳默不作声，等着她继续开口。

    “可是即使你什么才艺都没有，即使后面草包美人的称号让你成为笑话，林大人和林夫人还是一样疼你。”钟楚楚说到这，眼泪划过眼角，刚刚落胎那样痛她都没哭。

    “所以我讨厌你，讨厌你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家人全部的爱，也讨厌你可以明目张胆喜欢一个人，就算被拒绝也还一往无前。”

    可是她连喜欢都不敢透露半分，若是被家里人知道，她会让家人蒙羞，觉得她不害臊。

    原来如此，林婳一直以为只是因为原身同她都喜欢赵成导致的。

    略一思索，林婳问道：“你想过自己的人生吗？”

    “我？”钟楚楚自嘲一笑，“我还有机会吗？”

    “你还喜欢赵成吗？”林婳道。

    钟楚楚想也不想的摇头，“我早就看清他的面目了。”不然不会狠心落了腹中血脉。

    “你应该不想留在雄州了，我可以送你去中州，至于赵成那边，你可写一封休书，与他断了这情谊。”

    “我休夫？”钟楚楚不可置信，“女子也能休夫吗，没有先例。”

    “既没有，你便可当第一个。”林婳凑近钟楚楚，“还是说，你害怕？”

    钟楚楚到底受不得激，“第一个便第一个，赵成那种人休十次都不为过。”

    “嗯，好样的。”林婳像敷衍小孩似的说道。

    等钟楚楚写完休书，林婳要起身离开时，她听见钟楚楚在后面说道：“你去中州时，我派人暗杀过你。”

    林婳拧眉想了会儿，那时候好像是有人拦下，不过看她女扮男装就放她走了，不愧是钟楚楚，请的杀手也是傻的。

    不过即使这样，林婳说不出什么原谅的话，毕竟钟楚楚曾经对她的恨是真的。

    钟楚楚似乎也没觉得林婳会再说什么，自顾自的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林婳轻轻嗯了一声就出去了，她不会和钟楚楚成为朋友，这些事做完已经算是报答了她先前递消息的情谊。

    “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约莫十岁的女童正在商贩的摊子前苦苦哀求道。

    “去去去，哪来的乞丐，我这小本生意，要是今天接济你，明天全州的乞丐都过来，我还做不做生意了？”商贩心有不忍，但是自己一家老小就指望这个摊子生存，还是狠下心赶人离开。

    小女孩听到话轻轻摇头，“我不是乞丐。”

    “嘿，你穿成这样还不是乞丐。”商贩被女童的话逗笑。

    女童缩了缩脚，想把裸露在外的脚指头伸进去，“我，我只是走了太久路。”

    “赶紧走，你要是真想要口吃的，就去酒楼门口，他们有钱，他们能给你吃的。”

    酒楼，女童默默念叨着。

    已经快没有力气了，不行，要坚持，先要口东西吃，要去找大官，救阿姊。

    女童掐着手心让自己清醒，倒下前她心想，阿姊，我好像看到仙女了。

    四季在女孩倒地前扶住女孩。

    “她如何？”林婳关切问道。

    四季把了把脉，“许是饿晕了。”

    林婳这是才发现，女童的鞋底已经磨破了，看起来像是走了许久的路，“带回宫里吧。”

    “这——”

    “不过是个孩子，等她醒了问清楚家在哪，送她回去便是。”

    “是。”

    “娘娘，她醒了。”秋菊一直在女童身旁守着，见女童转醒开心道。

    章小小睁开眼睛，身下好软，房间也好漂亮，这是在哪？

    “先吃点东西吧。”秋菊把旁边备好的粥端起，正要一勺一勺喂她，女童自己接过，狼吞虎咽吃起来。

    这动作把大家都逗笑了，林婳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等女童喝完第二碗，林婳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章小小这时才注意到林婳，这个好像是自己晕倒前见到的仙女，“我叫章小小。”

    “那我便叫你小小吧，你家在哪，等你休息好，我派人送你回家。”林婳柔声道。

    “不，我还不能回家，我要见大官的。”章小小急了，生怕林婳把她送回去。

    见大官？林婳继续问道：“为何要见大官呀？”

    说起这件伤心事，章小小就忍不住抽噎起来，“我阿姊不见了，我要找大官救她。”

    看这女童的神态不似作假，林婳也严肃起来，“我认识大官，你把事情仔仔细细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真的？”章小小一滴泪挂在眼里，好不可怜的望着林婳。

    “只要事情是真的。”

    “我没撒谎，我是离州佩珠郡的，我阿姊十日前不见了，不止我阿姊，同我阿姊一样不见的还有好几人。”章小小说完急切的看着林婳，生怕她不信自己。

    离州在雄州隔壁，但是若是走路，别说小孩，就是大人也要走上一段时间，这孩子，是徒步来的吗？

    这也能解释她磨破的鞋底了。

    “会不会你阿姊去其他地方没回家？”林婳提出一种可能性。

    “不会的，我阿父说了，若是我阿姊不能两日回来送钱一次，他就把我也卖到青楼。”

    “也？”

    “我阿姊在青楼，每两日会回家送钱给我阿父顺便看看我，这两年，从没有间断过。

    这次好多天了没回来，我便跑去青楼找她，那里的老妈妈说阿姊上次回家以后就没有回去。

    她以为是我们家不想出赎金又想把人要回去，她都准备找人上我家要人了。”

    “你刚刚说同你阿姊一样不见的还有几人，这是怎么回事？”林婳察觉事情可能真有些不对劲。

    “郡里有两家青楼，光是今年，就已经失踪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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