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与华都郡相隔不远，林婳她们没花多少时间便到了。

    “婳妹妹，我知道你不介意这些，不过我还是提前说下，常山郡郡守是我祖父的旧部，武将出身，待人接物上或许没有其他地方那般热情。”

    周笙笙说的犹豫，林婳却笑了，“阿姊既然了解我，就不必多说什么。”只要是个做实事的就是好官，她不在乎那些虚礼。

    “到了常山郡，我倒是想看一个人。”林婳突然道。

    周笙笙了然，“小灵。”

    常小灵，那次战争中伤了胳膊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当日我离开常山郡时，华州的刺史夫人收留了她，想来现在应该不在常山郡，被华刺史一家接走了。”

    “这样也好。”在刺史家里比寻常人家容易些，林婳与那位刺史夫人打过交道，是个心善的。

    “你看。”周笙笙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客栈门口等着的人。

    孙如兰带着常小灵站在门口，见到林婳上前行礼，“臣妇携小女见过皇后娘娘。”

    “你们怎么来了？”林婳惊喜万分，刚刚还在念叨她们呢。

    “听夫君讲娘娘要来常山郡办学了，想着娘娘应当想见灵儿，我便带着小灵来了。”孙如兰答道。

    说话的间隙，林婳打量了一番常小灵，她脸比先前圆润了些，气色也好了许多，穿着最时新的衣服，华铮一家把她养的很好。

    “晚上一同用膳吧。”

    “用膳之前，臣妇想先带娘娘去一个地方。”

    ？

    林婳跟着孙如兰到了官署前，那边聚集了些人，见到林婳纷纷跪下，“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婳快步上前，“你们起来说话。”

    “谢娘娘——”

    等他们站起来，林婳觉得有些眼熟。

    “娘娘，原先在医馆，你帮我换过药。”

    “娘娘，您教我做过吃食。”

    林婳这时才他们的脸对上，原先他们灰头土脸，脸上也没有精气神，现在各个大变样，所以林婳一开始没能记起来。

    “女公子安。”和林婳说完，他们也同周笙笙问好，周笙笙在这里待的比林婳久，相对也更熟悉些。

    “你脸上的疤都好了。”

    “手没事了吧，不过还是注意些，重物最好别提了。”

    “女公子都记得呢。”已经有人感动的眼眶微红。

    “你小子，今日来说好事的，哭啥。”

    “哦，对。”

    “娘娘，女公子，我们常山郡的百姓得知你们要来办公学，都特别欢迎，这些——”他们侧了个身子，让出了一块地方，那地上放着一个大箱子。

    “这些都是我们自发捐赠的一些银钱，还请您收下，离办学堂数目肯定是差远的，但也是我们大家的心意。”

    他们打开，里面少量的银锭，大都是一枚枚铜钱，可以想象，百姓们是怎么捐款的，林婳抬头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

    “好，我收！”

    林婳说完这些人也松了口气，他们知道钱不多，但是这都是大家的一点付出，想通过自己为常山郡的孩子们做点什么，也想通过这些告诉林婳，他们对办学堂的支持。

    同孙如兰她们用过晚膳，林婳同周笙笙回了客栈，“你有话想问我？”

    周笙笙这一晚欲言又止的，想看不出来都难。

    “看到那些铜板我都能想象大家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钱然后捐出来的。”周笙笙不解林婳为何那么爽快收了他们的钱。

    即使没他们的这些，林婳准备的也够办学堂了。

    林婳绝不是爱财之人，周笙笙不是怪她，只是不解。

    “因为这是心意，而且通过这一件件事，让整个常山郡更团结了不是吗？”林婳道。

    “我只是担心捐了钱他们日子会更难过。”周笙笙愁眉苦脸。

    “所以我要帮他们。”

    “怎么帮？”

    “给钱肯定是不行的，要帮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提供他们做工的机会。”林婳有了大致的预想，具体还要等同江家家主商议过后才行。

    “做工机会？”周笙笙重复了一遍林婳说的这几个字。

    “嗯，这里离永州不远，江家的木材生意越做越大，需要的人手就越多，所以我想同江家家主商量，在常山郡开设木材厂，只要有了厂，就需要人手。”

    华州不如永州繁华富裕，所以相对的成本也会低些，江家没道理不同意。

    周笙笙舒展眉目，“那可太好了。”

    她对常山郡有特别的感情，她真心希望这里百姓能过得好些。

    “单单木材厂还不够，我得看看这里还适合做什么。”林婳撑着下巴冥思苦想。

    “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今日赶路辛苦，等后面多待些时日说不定就有想法了，先好好休息吧。”

    “嗯。”

    ……

    “臣常山郡郡守常宴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常郡守请起——”

    “臣以根据娘娘先前派人送来的图纸选好了地方……”

    等常山郡这边开始动工以后，林婳开始她的富民计划，永州，她是时候去一趟了。

    “我本来想着我自己去一趟很快回来，阿姊何必这么辛苦同我一起。”林婳笑着看已经在马车旁等着她的周笙笙笑道。

    “我是那般没义气的人吗，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我们出发吧！”

    “江淮安先前不是说要去鲁阳国一趟，现在应当还没回来吧？”周笙笙问。

    林婳点头，“我与江家偶有书信，江公子估摸着要再过些时日才会回来。”

    “若是江公子在，也许事情会更容易谈成。”

    林婳笑了笑，“一样的，原先江淮安帮我的那些事，若是没有江家家主点头，也没这么顺利，江家家主是个人物，只要将利弊同他讲清楚，他会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好，娘娘说的我都明白了，过两日，我亲自去趟华州常山郡，选好地方后就开始筹备。”

    林婳讲的很清楚，这事成了江家也是得利者，况且能卖皇后一个人情，怎么算都不亏，所以江止很快便应下。

    林婳知道他会答应，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多谢江家主。”

    “到午膳时间了，不如娘娘一同用膳，厨房准备了永州特色菜。”

    “夫君，你帮帮我妹妹——”

    林婳还没开口，江夫人突然闯进来，带着哭腔喊道。

    “没见贵客还在吗？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江止眉头微皱，带着点不悦，又看一眼林婳，希望没惹这位娘娘不高兴才是。

    “江夫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林婳没有不高兴，而是关切问道，这让江止也松了口气。

    “这——”江夫人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犹犹豫豫，不太敢说。

    “江夫人但说无妨，若是我能帮忙，一定尽力。”林婳继续耐心道。

    能让一个世家夫人这般失态，怕不是小事。

    虽然江夫人是妇人，可是万秦谁没听过林婳的大名，她帮官署破过许多奇案，这事说不定只有她有办法。

    “我侄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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