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与儿媳对视一眼，他们不耽误柳齐下葬，其他的事没理由不同意，“好。”

    出了柳府，沈耀面带不满道：“娘娘，我请您协助我查案，你有什么事要提前与我说，这般自作主张，我怕是请不起您这尊大佛了。”

    四季发怒，恨不得与沈耀动手，林婳轻扯她的袖子，摇摇头，转而对沈耀说道：

    “大人来的路上提到过尸体的各方面情况，想来仵作早已记录的清清楚楚了，再留几日情况也是一样的。

    “柳老夫人不愿儿子迟迟不得安宁，我们各退一步，您看她不是同意我们询问情况了吗？”

    话是有理，沈耀就是气不过有人自作主张，还是个女子，虽然这女子是自己请来的。

    “那就等柳大人安葬好我们再来吧。”

    北晋与万秦的战事还在继续。

    万秦这次的策略东盛之前也用过，可是当时的万秦没有如东盛所愿分散兵力去救华州，导致虽然胜了，华州却损失惨重。

    “阿父，如果——”周慕北刚开一个口就被周卫国打断，“现在是商议战事，叫主帅。”

    “是，主帅，若是北晋明知我们这方的进攻仍然集中兵力对付陛下那支寒武军该如何？”

    周卫国指着地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姜副将，你也有这种担心吧。”

    被点破的姜嘉行点点头，“是，昨晚我和周副将已经讨论过一番了，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姜嘉行是认真思虑后得出这个结论的。

    “哦？你说说看，为何觉得可能性不大？”

    “因为我们离北晋的皇都近，如果北晋不返回，执意攻打陛下那支寒武军，那么北晋的皇都会先沦陷。”

    周卫国赞许的点点头，“这算一个原因。”

    “可凡事有例外。”姜嘉行继续说道，“北晋的人也知道皇都更重要，若是他们并未派大部队前去支援而是等着我们呢？”

    情报说北晋派人去支援了，可是支援的人多少难说，若是北晋等的就是他们呢？

    是啊，北晋也不傻，而且他们退不了，他们一退与鲁阳的交易也完不成，到时候麻烦比现在更大。

    “那就战，若真是如此，陛下他们也会反应过来，我们就战到我们的援军到来。万秦只有战死的将士，没有后退的兵！”

    “是！”

    柳府正在办葬礼，林婳与沈耀也没闲着，去了柳大人办公的地方询问。

    “我们平时交谈不多，除了公事，几乎不谈私事。”

    “我见过柳夫人来送饭，柳夫人看着挺面善的，对我们这些侍卫也和善。”

    “柳大人平日做事一丝不苟，这里的人都是为皇家做事，倒没跟谁起过什么冲突。”这人刚说完，旁边的人脸色一变，好像想起什么事，沈耀与林婳察觉到了。

    “黎大人，我有些话要问你，还请留步。”

    “好，不过你得抓紧了，我还有事要做呢。”

    沈耀问道：“刚刚张大人说没起过冲突时，我看您脸色变了，您是想到什么事了吗？”

    黎祖看看周围，确保同僚都离开了才开口，“是原来大公子缺钱，打起了先皇私库的主意，所以想让柳大人帮他遮一遮，柳大人不同意，大公子就让侍卫羞辱了柳大人。”

    他那日肚子不舒服，跑去外面出大恭，才看到了这一幕。

    黎祖回忆起那件事都替柳齐憋屈，“大公子的侍卫逼柳齐吃下了恭糜。”

    恭糜是比较文雅的说法，换而言之，就是大公子逼柳齐吃屎。

    没想到柳齐还遭受过这种折磨，沈耀与林婳一时之间有点语塞。

    “那之后呢？柳大人可有异样？”该问还是得问的，沈耀毕竟与柳齐同朝为官，只能林婳来问了。

    黎祖回忆了一下，“我那天一直留意他的举动，他回来之后嘴巴一圈都是红的，像是被洗到皮都破了，人也安静不说话，不过他平时也不怎么说话，所以旁人没察觉。

    “第二日他就彻底恢复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久而久之我也就淡忘了，刚刚你们问起，我才又想起。”

    “知道了，多谢！”

    黎祖正准备离开，林婳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柳大人是柳老夫人亲生的吗？”

    沈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黎祖也有点诧异这个问题，愣了会儿才答，“是，柳大人的父亲家境困难，他家是看着柳老夫人才好起来的，柳大人的父亲到死都没有纳妾。”

    “多谢。”

    等到了公署沈耀开口，“大公子一党早就没了，就算他与柳齐有龌龊，那也不可能是他。”

    大公子一党是他亲自处理的，身首异处，不可能活得下来。

    林婳也没觉得是那个什么大公子，若是大公子今日死状有异才该怀疑柳齐。

    从同僚和柳齐官署的那些侍卫的证词中，不难拼凑出柳齐的样子，少言寡语，秉公职守的清正少府。

    两人都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柳家。

    “等后日再去一趟柳家。”柳齐下葬之日就在明日。

    第二日中午。

    “娘娘，沈大人让人传话，说他先去柳府了，请您准备好了的话就一同前去。”芳儿急匆匆进殿，把话带给林婳。

    “好，我换身衣服就去。”林婳心里有许多疑问，不过眼下还是先过去的好。

    上了马车，林婳问道：“沈大人怎么比预计的提前了一天去柳府？”

    芳儿摇头，“沈大人派来的人只说柳家出事了，所以得赶紧过去。”

    出事了？

    “沈大人这是做什么，是觉得我儿不在了，剩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好欺负吗？”

    林婳的马车刚到柳府门口，就听到柳老夫人这话，于是决定先坐着，等等再下去。

    “柳老夫人，您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耀话里带着无奈，“我前两日说过的，等柳大人入土后我们会再过来问话，查清柳大人之死真相，您现在这样，我很难做啊！”

    “我如何，我不过是遣散府中人，他们在府里一天，就要多一天的支出，我儿没了，我自然得处处盘算，留着这么多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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