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很清楚,夫人最后喝的那碗燕窝粥,的确是江妼带到云起阁的。当时我身上的余毒还没清除干净,云起阁的奴婢非说是夫人下令,让我去侍疾,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我到的时候江妼正在喂夫人喝燕窝粥,江妼见我去了,很快就离开了云起阁,而不久之后夫人毒发……”
江阮宁说到这里不由一愣,可很快又摇头否决道:“可她们是亲姐妹,夫人生前又是那样白般疼爱呵护她那嫡亲的妹妹,江妼没有理由要害她的命才对。除非……”
她犹豫的话音顿了一下,向裴坼看去。
除非江妼她一时鬼迷心窍,想要亲姐的命,自己取而代之。
想到这儿,江阮宁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江妼简直是丧心病狂。
裴坼接到江阮宁复杂的目光,不满地蹙眉道:“为何这样看着本侯?”
江阮宁悻然收回目光,喃声道:
“我是在想,原来这世间不光有女色误人,更有男色误命。啧啧,好在我无心在侯府中争夺一席之地,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被人送上一碗要命的燕窝粥,就此一命呜呼,那才是真的冤。”
“……”
江阮宁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裴坼顿时呆立当场,脸色几经变幻,说不出话来。
左飞略有尴尬的低下头,生怕侯爷因此而难堪,干脆假做没有听见。
裴坼也只气了一瞬,很快就想起江妼要嫁入侯府之事。
虽然绝非他的本意,可他依然不自觉的对江阮宁生出一些愧疚之情来,同时心闷不已。
暗暗思忖:阿乐最好能妥善地解决此事,否则定饶不了他。
左飞忧心忡忡地继续补充道:
“上京最好的仵作已经验明夫人的死因,就是在那碗燕窝粥中,查出了能致人于死地的半月红之毒。半月红非常人能够拥有,也只有蜀中之地,才生长那半月红花。而炼制此毒需要有足够的新鲜花汁去提炼,方可制成。大理寺派人排查过,现今这上京之中就没有几个人是从蜀中之地来的。所以,种种矛头皆指向了阮姨娘是凶手。”
裴坼闻言眉头紧蹙,却不发一语,似在默默推敲其中的每一个关键之处。
江阮宁冷嗤出声,叹道:“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明摆着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嘛。我从庄诚而来,而庄城地属蜀中。夫人又是在我到了云起阁不足半刻的时候毒发而亡的,又有福嬷目睹是我服侍在夫人身边,于是她便成了唯一的人证。”
江阮宁头痛地闭了闭眼,疲倦地道:
“可是我自到了云起阁,就未曾碰过那只盛着毒粥的碗。福嬷明明一直就在旁边,她不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细节。她若是忠仆,理应一心为她的主人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报仇血恨才对。为何一定要诬咬我是下毒之人呢?”
江阮宁这看似牢骚郁闷的一段话,却不经意间牵动了裴坼的心弦,引他凝神。
脑中轰然响起,江馥在净月轩书房跪拜于地,请求他的那句话来。
‘只望此后仍旧是江家之女,替英儿为侯爷打理侯府内院……’
裴坼深邃的眸子顿时雪亮,在这一刻,才算真正明白了江馥话中之意。
聪慧如江馥,岂会不知江家对她暗中下毒之事,定然难以瞒过裴坼。
她用三年名义夫妻的情谊恳求裴坼,纵使查明投毒真凶乃江妼,亦望他能手下留情,护她周全。
甚至还要让其替代自己的位置,入主侯府内院,使得她余生安稳。
儿女她更亲自为她那宝贝妹妹选了一个最合适的替罪之人,那便是江阮宁。
只有这样,方能确保江妼日后无忧,安然度日。
裴坼想通其中关窍,心中五味杂陈。
这江馥本是聪慧过人、才情出众的女子,却因护国公府之责,为手足情深,不惜赔上自己的一生。
何其不值。
裴坼轻叹一声,眉宇间满是挥之不去的烦躁,缓缓言道:
“罢了,回去通知阿乐,一切就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即可。这三日本侯想清净一些,就不回府了。若没有急事,谁也不要到此处来烦我。”
“是,那卑职这便回去。”
左飞下意识想要抱拳,发现那茶杯还在手里捧着,急忙轻轻的搁在桌子上,恭谨地躬身拱手,后退离去。
江阮宁目光中带着几分诧异,凝视着裴坼,满心不解地问道:“你真打算这几日都不回去了?”
“是啊,本侯正想找一方静谧之地,以休憩心神,此处正合我意。”裴坼答得自然而随意,没有丝毫的生分。
江阮宁见状,不由得轻咬朱唇,眸中闪烁着怒意。
却又赶他不走,只能妥协:“那就请侯爷去外面的厢房休息吧,我让雪怜把那间屋子打扫一下。”
言罢,她正欲转身离去,却不料裴坼动作迅捷,一把将她拽回,顺势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
“裴坼你……你无赖,快放开我。”江阮宁气急败坏的挣扎,却挣脱不开。
恨不得用银针把他那张笑得无赖的脸扎烂。
“阮阮,你知道么?本侯最喜欢听你叫本侯的名字。乖,再叫几声来听听。”
裴坼说着把耳朵贴了过去,似乎真在等着听什么天籁之音。
江阮宁挣脱不得,只好作罢,怒目而视的气道:“原本以为我到上京来,最糟糕的也不过就是给一个年纪大,脾气暴躁的男人做小。却没有想到现在被诬陷成了杀人犯。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竟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的住到我眼前来。你……”
听她如此说,裴坼的眼神瞬间变得无辜而清澈,水润的眸子眨啊眨,像极了被丢弃的流浪狗。
他这般凝视着江阮宁,让她的话语不由自主地哽在了喉间。
江阮宁蓦地住口,心头直跳地回视着他,犹豫地轻声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没有说错。”
裴坼的眉头紧紧锁起,神色复杂难辨,声音里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阮阮,你心中当真介意本侯年长你几岁?还有,我的性情真有那么暴躁,坏到让人难以忍受吗?”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她面前向来是温文尔雅,未曾有过半分怒容,她怎会如此认为啊?
江阮宁一时语凝,竟无言以对。
只因为此时此刻,这样委屈又无辜的裴侯,着实有些让人于心不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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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侯爷有一点委屈是怎么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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