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在你彻底好完全之前，我是不会放你一个人生活的，谁知道我一转头你会不会又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我又不是低能儿……”她翻了个白眼，终是没再阻止他跟着自己进了浴室。

    只是洗澡这件事，旁边站了个大男人盯着你看，是个人都会觉得别扭，尽管两人的关系现在是夫妻，但要知道在实验室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是独自一人的。

    “愣着干什么？赶紧洗完上床睡觉，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可害羞的，你全身上下长什么样我又不是没看过。”他勾起玩味的笑容，似乎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就格外有成就感。

    程悦天一咬牙，硬着头皮脱了。

    “今天下午，警方给我来电话了，虽然夏雨馨自首，但还有很多证据不足，加上陈家拼了命的保她，要定罪估计还需要你出庭作证……”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哗哗流水声伴随着白腾腾的水雾弥漫，女人玲珑的身形隐约可见，细腻的肌肤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宛如一副精美的油画。

    他的脚步靠近了一些，在指尖触碰到她腰间的一刹那，程悦天敏感而警惕的躲开，瞪向他，“怎、怎么了？”

    “你的腰上……”他微微皱眉，神情复杂，倒不像是想对她意图不轨。

    程悦天这才镇定的低头看了一眼他刚才碰到的地方，原本如常的脸色突然苍白了几分，眼底慌乱一闪而过，故作冷静道，“那个……是我之前自己偷偷去纹的，你不会介意吧？”

    在她的腰上，刻着一道六芒星一样的图案，那是属于组织的标记，图案下方的那串数字是她的代号——td-025，既是她从前的名字，也是她一生的噩梦。

    说这样一个奇怪难看的图案还有一串莫名其妙的数字是自己的纹身，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奇怪，甚至无法理解。

    连她自己都有些心虚，万一他不相信，自己该如何解释？

    可是陈天却只是思考了片刻，便点点头，“难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以后做这种事也要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不过我不想看到你身上突然多了我不认识的印记，搞得好像我们不熟悉一样。”

    “嗯嗯。”程悦天乖巧地点点头，她笑的单纯而甜美，其实心里却泛起了涟漪。这串数字哪里是什么好看的纹身，这是，她的梦魇。

    一时间，程悦天的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关于那串数字，那是她的名字。是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不叫程悦天。

    “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还走神？”下巴上的一阵钝痛唤醒了程悦天，将她从回忆拉回到现实当中去。

    陈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融化什么一般，让她一阵心虚，于是连忙说道：“别看了，我们……我们还是睡觉吧，我困了。”

    说完，就要向床的另一边靠拢。

    陈天一把抓住她，笑道：“你是等不及了吗？”这一举动吓得程悦天几乎愣住，可是就在这么短短的几秒钟，陈天的笑脸就凝固下来。

    “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程悦天。”

    这句话一下子让程悦天跌进了冰窖，难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她的确不是程悦天，而是程悦天的替代品，或者，她连一个替代品都做不了。

    想想那些灰暗的日子，她在实验室的时候无牵无挂无依无靠的，索性后来有了陈天也算是有了个依靠。

    想到这里，她更是觉得歉疚，只好把这些杂七杂八的年头抛之脑后了，说道：“睡吧。”陈天要抱着她，她怎么会习惯？

    长时间以来，孤独的生活，从来没有一个人把她当成家人，想要抱抱她，她反倒是有点羡慕程悦天了。如今，她陷入在陈天温暖的，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的陈天的怀抱里，她简直，几乎要哭出来。

    但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把头更深地埋他的怀里，希望这一刻永远都不要停止。

    看着怀抱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的她，陈天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就这样抱着她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程悦天醒来，发现陈天已经去公司了，早餐也已经准备好了，她的心里，仿佛有暖流流淌过。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幸福的日子竟然这么短。就在当天，陈天的公司有一个脸生的陌生女人找上门来，拿出了一沓化验单。

    陈天看到化验单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上面分明表示，程悦天，已经怀孕了。

    他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目光锋利的像一把刀子，“你是从什么地方弄到这个的，你想干什么，还有，你到底是谁！”

    那陌生女人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乔总，您的妻子，和看上去可不一样。”她用下巴往报告的方向点了点，漫不经心地说：“她的秘密可真是不少，但是恰巧，我都知道。”

    陈天冷笑了一声，把手中的报告扔在地上，问她：“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的妻子，而相信你？”

    “和我做个交易吧。我自然有办法让你相信我。”那女人倒是也不急躁，轻轻拾起地上的文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陈天永远都不会知道程悦天就是小佑，永远都不知道。而天狼国的那一场奇遇，也不过只是一次试探而已，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只不过，程悦天现在还没有害他的意思。

    她不要伤害陈天，但是她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现在的小佑已经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小佑了。

    程悦天伤心的摇了摇头。

    只要能陪在陈天身边的话，那么自己是谁还重要吗？如果陈天对小佑还有感情的话，那么对自己又算什么？

    尤其她不是不知道夏雨馨的事情。

    只不过，陈天的初恋女友完全不是大家以为的夏雨馨，而是程悦天，或者说是小佑。

    想到这里，程悦天看着陈天，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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