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於仲青的小伙伴约了他扎场子,意思就是去壮声威。他们平时一起混的有个街娃儿叫张志成的,绕粉子,看上了一中的一个女生,直接带了一帮兄弟去堵她,那女孩就答应了。但没想到的是,这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其实之前就跟另一个大混混在好,结果两边一串,发现了这个乌龙。
双方各约了自己的兄弟伙去河边摆平这件事,於仲青是小混混这边的,心头并不虚,正是血气旺盛的年纪,天都会捅朵菊花出来。
这是要打架的节奏,於仲青悄悄塞了半匹火砖在屁股兜里,战略上要藐视对手,战术上要重视对手。
跟着一起去的,还有前院卫家的幺女卫曦,两个人从小就好得穿一条裤裆,完全忘记了性别的区分。在还是饿得流清口水的年代,於仲青就敢从家里偷白糖出来给卫曦吃,那么小的颗粒,还一粒粒地数,数15粒给她,剩下的归自己,卫曦用舌尖一粘就送到嘴里,然后咂吧着,把口水一起卷进喉咙。
於仲青先跑到前院,在卫家门前的花台旁边吹了一声口哨,卫曦就抹了嘴巴,跟她妈说她吃饱了,猴子哥在叫我了,她妈说,把垃圾带出去扔掉。
卫爸爸看着已经初具玲珑身形的女儿,说:“以后大概率会便宜於家那个臭小子。”
卫妈妈说:“八九不离十吧,你看她从小拿筷子那么短,就知道一定嫁不远。”
卫爸爸说:“两个娃儿都还没有醒事,说起来,曦儿也快满十五了,按理说也该知道点男女有别了。”
卫妈妈撇撇嘴:“晚点懂事也好,先昏耍几年,女孩子,一晚上就懂了。跟着於家猴子,也没人欺负她。”
卫爸爸叹了口气,又咂了一口酒。
卫曦看见於仲青,拿出一截包谷嫩尖:“给,我妈蒸的新包谷。”
仲青嫌弃地看了一眼,严肃地跟卫曦说:“今天是要打群架,吃撑了就打不动了。”
但是身体内的顾韬晦却说了一句:“好东西,真香啊。”
仲青没理他,看着卫曦开开心心地自己啃。
她不会参加打架,只远远地看着,对於仲青她很放心,别的不说,跑路的水平是一等一的。
她看着猴子哥屁股后面鼓着的一个硬硬的长了角的包,于是更放心了。
走到河边的大黄桷树下,已经三三两两站着好些人了,其中有几个还鬼鬼祟祟地围着抽烟,於仲青朝着抽烟的那四个人走过去,问:“他们来了吗?好久开始谈?”
其中一个剃着短寸个子高出半个头的黑皮青年就是张志成,他吐了口烟圈,说:“妈的,说好晚上七点,现在人花花儿都看不到一个。”
於仲青就指着远处气势汹汹走过来的一群人说:“好像过来了。”
张志成把烟朝地上一扔,用脚狠狠地跐了好几跐,吐了一口浓痰,浓痰迅速地卷起周围的灰尘,说:“走,谁怕谁呢?”
两边的人在距离五米远的地方都站住了,对方有一个长得修长白净的小伙子说:“你就是张志成?你说今天怎么解决?”
张志成轰地一下就扑过去卡那个人的脖子,右手拳头就扬上去了:“怎么解决?砣子解决!”
猝不及防混战就开始了,於仲青还不敢先把砖头拿出来,只是操着拳头高舞,他擅长打群架,一定要找准一个目标认着打,如果没有目标乱打一阵,可能一个都捞不着。他就认准一个个子比他矮的人劈头盖脸地冲上去,中间还被谁阴了一脚,但他不管,只认一个目标。
那个小个子看他气势磅礴地碾压过来,被吓得都忘了要躲,就直愣愣地被於仲青一拳打在脑袋上,鼻血立马飙出来,然后他也闷着头冲过来抱住仲青的腰,不管仲青怎么甩就是甩不掉,这时候旁边的人也举着拳头冲过来。突然有人喊:“快跑,警察来了!”
然后所有的人都放开了对手向暗黑的小街跑去,只有仲青被小个子抱住,他急得喊:“你他妈松手啊,警察来了。”小个子像个溺水的人一样越箍越紧,仲青百忙之中还记得把屁股兜里的砖头掏出来熟练地扔掉,有凶器和没凶器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时一个粗壮的穿公安制服的人冲上来直接一个背摔把仲青摔地上,利落地掏出手拷咔嚓把他背拷上了。仲青老实了,在地上冲小个子大骂“瓜娃子!”小个子哇地一下才哭出来。穿制服的警察啪给了仲青一耳光,说:“嘴还嚼?”
仲青才住了嘴。
张志成也被抓住了,对方的白老大也被抓住了,别的都跑了。四个人被拷着押到派出所,两两围着一根电线杆子拷着,看着像两只小狗在抱着电线杆蹭痒。
不断有警察从他们身边来来去去,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远方隐隐有音乐飘过来:“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顾韬晦突然说:“这个曲子调调儿还蛮浪的,不过好听。”
整个事件过程中,顾韬晦都没有发过一次信息,他就静静地观察,做到不添乱,他知道,在这样紧要的时刻,任何的分心,都会让这具身体吃大亏。
后知后觉的仲青,现在才有点害怕起来,他想怕是要被判刑了,剃个光头,要挨打,不仅要挨狱警的打,还要挨同牢人的打。挨狱警的打他不怕,反正从小打到大,习惯了。就是在监狱里干活有点受不了,他曾经看到过,糊火柴盒,烫衣服,扛麻袋,还要踩缝纫机,太丢脸了。
“哟嗬,这不是老於家的三猴子吗?”一个声音在仲青的耳朵边炸了一下。
他抬眼看了一下说话的人,原来是王哥,一条街上另一个院子里的熟人。他朝王哥笑了笑,把背挺直了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又把腰稍微弯了一点。
王哥显然也没打算听仲青回话,直接用脚踢在了仲青的屁股上:“你小子,这么浑,还干上群架了,你要上天啊?”
仲青就只好一边躲一边讪讪地笑,顺便用眼睛瞅着门外,刚才他晃眼看到了卫曦的影子,想知道她在干嘛。
王哥没接着闹他,自去一边办事。仲青跟张志成交换着呆滞的眼神,什么也不想说,反而是对方的白老大开始说话了:“兄弟,你要找那个婊子婆娘也不是不可以,但怎么也要给我一个交待,你让我以后怎么混?”
张志成表情有点微妙的变化,男人,大概都是锅里抢着饭才香,这话一说,就觉得有些不值,看了看手腕上铐着的铁箍子,呸!更不值了。
那边白老大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兄弟你上来话都不说一句就开干,这哪是谈判嘛,明明就是挑衅,哪个男人受得了嘛。”
张志成横了他一眼:“住嘴!逼话多!”
想了想,又接着说“那你带那么多人来?是烫火锅啊?”
白老大说:“人多不吃亏,我这些兄弟都是主动过来扎场子的。”
张志成说:“扎个屁场子,警察一来,跑得比猴子还快。”又斜瞄了於仲青一眼,“反而这只真猴子被抓着了。”
仲青说:“我要不是被这个瓜皮抱住,也不至于跑不掉。你个疯皮,抱着我干什么?一锅端进来。”
小个子的鼻血已经不流了,他抽着鼻子说:“谁让你认着我打?我都不认识你。”
仲青嗤笑一声:“切!你没打过群架啊?”
小个子说:“没打过,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仲青都无语了:“你看热闹凑这么近的吗?连个女人都不如!”
说着就想起卫曦来,还小小地自豪了一下,也不知道自豪过什么劲。
仲青还在胡思乱想,这时候就看见他爸老於背着手迈着方步就进来了,他赶紧把眼睛挪开,装着看不见,大概觉得这样就天下太平了吧。
他爸果然也没有看见他的样子,直接就走到王哥边上,递了一根烟:“小王,我们家的三猴子又给你惹祸了?”
小王把烟夹在耳朵背后,笑着说:“於叔,也没啥,就是几个不学好,打群架,批评教育一顿。”
於知行说:“是要教育,我都不想来领这个皮猴子,让他吃点苦头,最好直接送到我们农场,省得我回家就像没回家一样。”
王哥说:“还是你领回去关着门教育吧,我们这里一堆的事,人不来,怕是要铐一晚上都没人理。”
於知行说:“老子也不知道咋个教育,你看他,纸飞飞儿一个,我怕煽重了就像烟盒一样飞起走了。”
王哥说:“那我们就不管了,你老犯人都管得住,还怕这个二两重的猴子?”
於知行又在办公室里散了一圈烟,笑着跟每个人都打招呼,当仲青不存在。仲青更恨不得缩进乌龟壳壳里,今天这顿打是逃不掉了。
然后王哥就把仲青的手铐解了,又把张志成的手重新铐在一根单杠上,仲青蜗速地移到桌子跟前,王哥让於知行签了个字,冲他说:“滚吧,以后再进来,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
又冲着剩下的三个人点头:“你们几个,各人把自己的妈老汉喊过来领人。”
仲青臊皮耷脸地跟着老爸出门,身上骨头开始痛起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老於并没有打他,只是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这个力度,就相当于挠痒,仲青朝前冲了两步,力道就卸了。
路过前院卫家门口时,老於专门进去跟卫爸爸搭了两句话,说:“谢谢你们家丫头,还是她醒眼,晓得来喊我,才去把人领回来。”
卫爸爸说:“客气啥,邻居嘛,又没帮到什么忙。哪天过来喝酒哈!”
老於说:“要得要得,哪天我们哥俩吹一瓶。”
卫曦在旁边拉仲青:“猴子哥,你有没有挨打?”
仲青呆呆地说:“没有,王哥认得我,还挺照顾的。其他人都没理我。”
卫曦悄悄地问他:“那你打架的时候有没有吃亏?”
仲青马上精神一振,吹牛程序开启:“怎么可能?我的身手,别人都挨不着我,我就认准了一个人打,结果被那个人抱住没跑脱······”
老於横了仲青一眼,仲青的话就戛然而止,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瘦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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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上有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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