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们没有！一点都没有！”

    “他们做的这么绝，我为何还要顾及亲情？难道我贱吗？低人一等吗？我不服！我不甘心！！！”

    低吼着低吼着，孙小芙也哭了。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她有父母等于没有。

    命，怎么会这么惨？

    “就算他们做错了。你也不该谋杀你公公婆婆，更不该设计拆散你大哥和大嫂，还间谍害死了你大嫂，害了你侄子。”刘凡说。

    “他们全都该死！！！要不是他们，我就不会嫁给一个哈儿。要不是他们，我这个年纪，正在享受最好的都市金领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蜗居在一个小县城，二十三岁就做了个活寡妇！！！”孙小雅反驳的吼着。

    “说到底，你还是承认你杀人了是吧？”刘凡追问。

    “对，我公婆是我杀的。我大哥和嫂子是我设计拆散的。我嫂子也是我间接害死的。还有我爸，我大哥，我大侄子，都是我害的。那又如何？做都做了，我怕什么？唯一让我不满的是，在你们没来之前，我没有把他们全杀光，全杀光，全杀光，哈哈……”

    孙小芙哭着，笑着，越来越癫。

    “你无药可救了！把她带下去，送去治安署！”刘凡下令。

    “诺！”

    “等等！”忽然，孙银元开口喊停。

    “您有什么要跟孙小芙说的吗？”刘凡问。

    “嗯。”孙银元点点头，“可以吗？”

    “当然可以。”刘凡答应了。

    “老东西，你想说什么？难不成你后悔了，想给我求情？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孙小芙冲孙银元吼着。

    “不，你错了。我并没想为你求情。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真的快乐了吗？”孙银元问。

    “快乐？当然快乐。至少，我出入有车，吃穿是山珍海味，在县城里呼风唤雨，而老东西你呢，只能躺在床上，连洗澡，吃饭，穿衣，都要人伺候，等于是个废物。我要是你，早咬舌自尽了，活着就是害人！”

    孙小芙冷冷一笑。

    “我明白了。”孙银元的眼神有些怅然，“最后一个问题。当你姐出嫁时，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不然，她出门前，为何要特意望你一眼？”

    “我说等她出嫁那日，我会为她唱一首《千年等一回》。没想到歌还没唱完，她倒是跳江死了。”孙小芙说话时，眼眸里闪烁着一丝冰冷。

    “我知道了，把她带走吧！”孙银元闭上了双眼，满脸颓丧。

    “带走！让孙小雅烈士泉下得到安息!”刘凡下令。

    “没想到到头来，我还是输给了孙小雅。不过我不明白的是——”

    孙小芙看向刘凡，“你刚才说孙小雅是烈士？她不是跳江死的吗？怎么会是烈士？”

    “对哦，我二妹怎么是烈士？”孙旭也好奇。

    孙银元和孙母也望了过来。

    刘凡道，“五年前她跳江后，被江水冲到了下游，被一个老乡救了！”

    “伤势痊愈后，她参军入了伍，成了西南边境军的一名文艺兵战士！”

    “一直以来，她都默默无闻，干着本职工作！”

    “直到前些日子，四国盟军突然入侵我西南边疆，她主动请缨上了战场！”

    “和那些男兵们一块冲锋上阵，血染南疆。”

    “最后为了阻止四国盟军跨过国界河，为了不让边疆百姓惨遭毒手和凌辱，她和男兵们拼尽了最后一滴血，倒在了国界河的那边！”

    “西南战役胜利后，她和二十多万英烈们一块入了烈士陵园，成了一名国家英雄。”

    “被称之为当代花木兰，巾帼英雄！”

    “在她入土那日，二十多万英魂们都有亲人到场，唯独三人没有。而孙小雅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这事，我专程调阅了你孙小芙和孙家的档案！才知道了五年前的那段往事！”

    “本来我是不想来的，但我觉得她一个女孩子战死在他乡，永远都回不了故乡，如果不让你们知道她做了什么，对她来说不太公平！”

    “特意赶来把她的事告诉你们，同时，也帮她了结下五年前的恩怨！”

    “没想到刚到你们孙家，就遇上孙小芙你六亲不认，要赶尽杀绝。”

    “看来冥冥中还真是有天意啊。天意让我来一趟孙家，帮孙小雅了结当年的恩怨。”

    “而孙小芙你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为国血染南疆？故事编的不错。你觉得我会信吗？”孙小芙摇着头，“五年前，她为了不嫁入杨家跳江，害得我孙家成现在的鬼样子。她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也会大公无私到保家卫国的吗？鬼话，全是骗人的鬼话，我不信，我绝对不信！”

    “把东西带过来！”刘凡拍了拍手。

    “哒哒哒！”

    下一刻，有两名上尉抬着一样物件走了进来。

    物件被一块红布遮挡，看不见是什么。

    在刘凡面前停下后，刘凡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一块红布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是一块牌匾，

    上面雕刻着四个鎏金大字——巾帼英雄。

    题字人：刘凡。

    “巾帼……英雄？”

    看见牌匾上的四个字，孙家人愕然。

    “把另外一样物件带进来！”刘凡又吩咐了句。

    下一刻，有一名中尉抱着一本证书走了进来，

    刘凡接过来打开，“孙小芙于西南护国之战上护国有嘉，立下一等功，特追封为国之烈士！”

    嘉奖人——云省西南战区军部。

    “把最后一样也带进来！”

    随着刘凡一声落下，

    一名上尉抱着一个相框缓缓而入，

    相框里只有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小芙，

    上面的她，一身军装，英姿飒爽，

    可那张脸，就算是化成灰，孙家人也永远无法忘记。

    “二妹？真是二妹啊！”孙旭满脸惊讶。

    “小雅，真是我的小雅啊！”孙母立刻跑了过来，抚摸着孙小雅的遗像，“老头子，快看，真是我家小雅，真是她啊，真的是她啊，错不了，错不了啊……呜呜……”

    抚摸着照片，说着说着，孙母哭了。

    孙银元痴痴地看着二女儿孙小雅的遗像，他的眼睫毛抽了抽，缓缓闭上了双眼，一滴一滴的老泪从他两边的眼睑流了出来。

    五年了，

    当年的事一晃过去五年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后，

    他早已后悔了。

    当初若不是他太过固执，

    如今，孙家也不会闹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奈何，大错已经造成，

    后悔也没用了。

    唯独对二女儿孙小雅深感愧疚，

    如今再次看见二女儿的照片，

    他内心深处再也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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