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征七年前被人算计那次，他是闻到血腥味才清醒的。

    当时他以为是他不清醒太粗狂，从而伤了她。也就是从那次起，的确给他心里留下了一点阴影。

    他总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鲁莽了。

    所以现在，他不由地又想起当年。万一她又来那个了，万一这回是自己伤了她，万一她又流那么多血...

    陆凌妃却在笑，程征头一回老脸一热，低头吻住她恼人的嘴，“有没有？”

    他还要再三确定她到底有没有要来月事，她突然发现，他竟然也有害怕的事情。

    她亲他一下，给他吃定心丸，“没有，还有好些天呢。”

    程征终于放下心来，刚要动作时，陆凌妃却整了幺蛾子。

    “等一下！”

    她把他的头颅从她胸口前推起来，睁着水润的眼睛，忽然问他：“你介不介意，我和傅致东...那个那个过？”

    程征哪里知道陆凌妃是犯矫情了呢，她就是想试探他对她的喜欢到哪一点儿，所以她才故意这么说。

    在这种情况下提傅致东，程征是很想打她屁股的。她确实很会扫兴，这张嘴巴也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他狠狠吻住她的嘴巴，还咬了下她的唇珠，哑着声凶凶地说：“我会叫你忘掉他。”

    他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让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让她完全沉陷在他的气息里。

    陆凌妃原本很喜欢他的服务，忽然下一秒，“呃...！”她从喉咙子憋出一声。

    和七年前那次一样，她像被锤子锤了一下，痛得眉头和脸都皱起来。

    他是牛吗？不知道他那玩意儿很像棒槌吗？她真想把他给踹到床下去！

    她使劲拍他肩膀一下，娇红着脸喘着气儿嗔他一眼，羞得也不说话。

    程征自己也都闷哼一声，他进退两难。停顿了片刻，他心里升起些许狐疑，隐隐约约有了些不确定。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问她：“很痛？”

    陆凌妃睫毛颤了颤，咬着唇没说话，只点了下头。

    程征吻她的唇，动作开始和风细雨的，很照顾她的感受，“这样呢？”

    哪有人一边那啥一边说话问的啊...

    陆凌妃眼尾嫣红，她一边拿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娇声叱他，“你别说话！”

    程征却是嗓音沙哑的低低笑了声，声音很有磁性，俘获她的耳朵。

    “喜欢这样？”他又问。

    陆凌妃干脆闭眼装死，只是如花瓣被雨打一般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红唇中也渐渐轻吟，嘤嘤的没间断。

    程征简直是个完美情人，他哪哪都好的，让她如春风化雨般...

    她搂着他脖子，带着些颤音，媚到人心里去，“表舅...”

    程征可不太喜欢她在这种时候喊他这个便宜称呼，他亲吻她，循循善诱，“要喊我什么，嗯？”

    陆凌妃睁开眼看他，他的胸膛上有点点汗滴往下滚落，没入壁垒分明的腹肌，再汇入他和她之间...

    他往常严肃的面庞此刻是非常不同的，又欲又野，如海深沉的黑眸里装满了她。

    他是这么该死的性感。

    陆凌妃轻启红唇，终于喊他：“程征。”

    程征薄唇弯了弯，低头热烈吻她，“嗯，再喊。”

    “程征，程征...”她口中软声喊他，心底也在喊他。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可以这样喊出他的名字了。

    *

    时针转了一圈多，陆凌妃终于体会到程征的凶猛了。她原本想中途休息的，可是他却给她转场的机会，因为他一次还没完。

    好不容易疾风骤雨、云消雨息，她连指头都提不起劲了。

    两人都出了不少汗，程征把她抱下床去洗澡。

    她勾着他脖子的手都软无力了，只得张嘴用牙咬了下他的胸肌，一边哼唧道：“表舅，你是老房子着火了吗？”

    程征拍了下她的臀，盯她一眼，却是说：“嗯。”

    嗯是什么意思？陆凌妃嘴角勾勾，那笑已经都要溢出来了，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真的？没骗我？骗我你是爱国。”

    程征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他只得板着脸低头吻住她呶呶不休的嘴巴，“闭嘴。”

    陆凌妃却是来劲了，笑得很开心。

    她亲一口他，喊一声，“程征。”

    再亲一口，又喊一声，“程征。”

    程征拿她没办法，哼笑一声，“小东西。”

    顾及着陆凌妃的身体，程征给她洗完澡后没有再闹她了。他真就像把她当小孩一样，给她细致地吹头发，再给她梳整齐。

    陆凌妃坐在梳妆椅上，手抱着他的腰，脑袋搁在他身前，任由他服侍她，舒心地都要昏昏欲睡了。

    当他把她抱到床上时，她又不困了，挤到他怀里和他聊天。

    程征背靠着床头，长臂搂着她，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

    陆凌妃抓着他的右手，把他手掌心翻过来朝上，她指尖从他掌心处的一条疤痕上划过，抬头问他，“表舅，你能给我说说你在东非的事情么？”

    他手心的这条疤，还有他心口的疤，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她看着都觉得很疼。

    程征嘴角挂着点笑，“小孩不能听。”

    在东非的事情，连程征自己都不想回忆。因为他已经深受其扰，常在噩梦中重演当初的那一幕幕。炮火，血肉模糊，战友死前绝望的眼神，他的无能为力等等，叫他如何说给她听。

    他并不想让她为他担忧，他只想她平安喜乐，岁岁年年。

    他前一次也是这么跟她说，陆凌妃恼他不说，手指捏了下他胸前的红点点。

    程征捉住她调皮的手指，在上面吻了吻，“等老了再告诉你。”

    他的话让陆凌妃心里甜甜的，他好像是在给一个承诺。虽然她不能确定自己的将来，但他却是如此笃定。

    她在他心口的伤疤上轻吻了一下，再凑到他耳边，用口型无声说：“好喜欢你。”

    程征问：“说的什么？”

    陆凌妃说：“说你老当益壮。”

    “......”

    程征睨她，忽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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