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出去！”他没好气的呵斥道。

    我慢吞吞地走出了教室，他连忙给教室上了锁。

    回到家，我第一时间跟小玉说了学校的情况。

    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眼神闪躲，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夜晚，我看着手里绿意盈盈的珠子，摩搓着上面的“卍”符号，思忖着陈铭把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

    然而我想半天也没想明白，我除了知道符号是佛教的代表外，根本不知道珠子的作用。

    也许父母收藏的那些古老书籍中有这个东西的记载。

    我心中一动，有去看书籍的冲动。

    不行，要是被父母知道他们会失望的，必须等到两年之后才能看。

    我晃了晃脑袋，将这种糟糕的想法挤出脑袋。

    那颗绿色的珠子被我攥在手里，我抬头看着天花板，合上眼睛，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门开了，那人走了进来。

    尽管她最大强度克制自己的气息，我还是知道来人是小玉。

    她身上有幽灵花的气味。

    我在她开门的瞬间就醒过来了，在别人家里我当然时刻保持警惕包括睡觉。

    小玉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她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她悄悄走了出去，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我睁开眼睛，不由寻思，她要找的东西是不是我攥在手里的绿色珠子。

    “滴答！”时针与分针在12点处重合，手里的绿色珠子散发出刺眼的绿光，我连忙闭上眼睛。

    光线不那么刺眼后，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身子变得轻飘飘的，我进入了一个古怪的房间。

    这里有数不清的镜子。

    房子没有屋顶，上面全是镜子，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只有镜子的诡异世界。

    每块镜子都被镶嵌在墙壁上，半空中漂浮着一支笔。

    我飞了过去拿起笔。

    我在其中一面镜子上写了小容。

    空白的镜子开始晃动起来，像一滴水滴入湖面，荡起涟漪。

    很快，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出现在镜子中，站在她旁边的人我很熟悉，是顾伟。

    可小容不是孤儿吗？我按捺住心中的好奇，继续往下看去。

    他们并排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这一看就知道不是顾家寨。罗伟扶着女人走进房间。

    镜面的波痕荡开，传来一阵尖叫，这个女人要生产了。

    女人产下男婴，大出血身亡。顾伟痛苦不已，拉着女人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最终在医护人员的拉扯下，松开了手。

    婴儿无助的啼哭了起来，顾伟面无表情的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镜面荡开一道道涟漪，画面转到了孩子五六岁的时候。

    我定睛一看，这是小时的小容。他在地上玩积木。

    顾伟坐在地上，喝着闷酒，忽然，他摔掉了手里的瓶子，冲小容拳脚相加，“你这个丧门星，都是你害死了你妈！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

    小容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但他抿着嘴，一点也没有哭。

    过了很久，顾伟解气了，站起身摇摇晃晃朝外面走去。小容就像破败的娃娃被随意丢弃在地上。

    等顾伟走远后，他才放声大哭起来。

    紧接着是他被顾伟带回罗村。

    大家见他是孤儿，拼命欺负他，还抢走他的食物。

    小容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他阴鸷的眼神。突然他发了狠，像一头小狼冲了上去，咬了他们。

    孩子打架在罗村不会有人管，长老们说，这是锻炼孩子的机会。

    没权没势人家的孩子长不大是常有的事情，但众人都默认这个流传几万年传统。

    小容一人击退了一大帮，地上散落着他的小面包，上面沾了灰，他随意擦了擦，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天色变暗，月亮跳了出来垂挂在高空中，他的脸上挂了彩，有好几道抓痕正流着血。

    他挽起破旧的衣服，手臂与腹部全都青一块紫一块的。

    凉风吹来，他打了个喷嚏，然后蜷缩在一块石头后面就像一头受伤的小狼，独自舔舐伤口。

    “给你，反正这个不好吃。”

    红衣小女孩走到他身旁，将一篮馅饼塞给他。

    我仔细看了看，这红衣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我。

    小容抬起头，被刘海遮住的眼睛流露出柔和的目光。

    脸部还是没什么其他表情。

    “真古怪。”女孩留下馅饼跑开了。

    天气开始越来越冷，小容在罗村根本没有房子，他只能往林子里跑，跟动物们抢巢穴。

    他为了巢穴咬死了巨大的野兔，他啃噬着兔子，茹毛饮血，看起来就像个野人。

    再后来，他被女孩的药剂扎中了手臂，化成了一滩脓水。

    “真是不甘心啊！”林子里飘荡着他的声音。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一个温暖的春季，植物留在地面的种子纷纷发芽，露出嫩嫩的芽尖。

    那片黝黑发亮的土地，一只手从土里伸了出来，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爬了出来。

    或许是长时间没有接触阳光的缘故，他的皮肤特别白皙，眼睛是棕色的，整个人干净又纯粹，是未被世俗浸染的通透。

    他鼻梁很高，丹凤眼，西柚色的薄唇，身高约一米八左右。

    他已经长大了。

    原来小容就是陈铭。

    画面一转到了黑夜。

    一道人影冲进了他的房间。很快两个人扭打了起来，可小容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他是挨揍的对象，因为空有一身蛮力是无法战胜有技巧的格斗的。

    “快点交出来。”那人掐住他的脖子，只是这个声音非常熟悉。

    我不由睁大了眼睛，黑衣人是小玉。

    “呵！”他抬头露出了阴鸷的笑容，眉毛一挑，“没有。”

    很快他被小玉打晕了过去。

    小玉在屋子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要的东西。

    最终她来到小容面前，一只手解开他的上衣，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刺了进去。

    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被掏了出来，“正好给我的花当肥料。”

    难怪那几天我总是闻到血腥味，我还以为小玉来大姨妈了，看来是花肥的缘故。

    镜面荡开涟漪，整个城市开始摇摇晃晃起来，黑色的藤蔓拔地而起，许多人被房子压死。

    小容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他被藤蔓刺穿了腹部，嘴巴翕张，一缕白色的烟冒了出来。

    他发出微弱的声音，但被外面凌乱嘈杂的声音盖了过去。

    屋顶塌陷下来，镜面一黑。

    哐当一声，镜子碎了！

    原本空置的墙壁又长出一面新的镜子。

    新的镜子发出刺眼的光芒！

    我猛一睁眼，天已大亮。窗外飞过一群小鸟。

    我揉了揉眉，看着手里的绿色珠子，寻思着这颗珠子能看到过去、现在和未来。

    怪不得小玉那么想要拿到手，这可真是个宝物。

    只是这座城市真的会毁灭吗？

    小容，不，应该说陈铭是死亡的结局。

    我带着疑惑去了学校，打算见到陈铭的时候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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