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没有一丝攻击力的声音宛如天际梵吟,带着难以拒绝的冥冥召唤。
恍惚里,丁瑶回答:“包毒的……”
话音戛然而止,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卒然间瞳孔碎裂,极速散作一潭死水,身子渐渐萎了下去……
原来在应疏月敬茶时,丁瑶就想到了借秦婉神思恍惚,手会不自觉抖动的特点,寻机接触应疏月身体,把包毒的纸张悄悄塞进她袖袋里,嫁祸于她。
以此脱离凶手嫌疑。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好好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那不轻不重的“包毒”的半句话已被站得较近的应相辉和俞瑾年听个一清二楚,因怕冒犯到应疏月未立即回看,但听一声沉闷重响所有人才回头。
姑娘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姑娘,方还似颠如狂的忠仆此刻却是一动不动,木头一样瘫坐在地。
瘫坐在地的人接下来不用姑娘动手自有律法裁度。
应疏月欲要收刀,木头一样的人突然诈尸惊挺,朝她就扑,似想去掐人脖子。
练了几天三脚猫功夫的相辉公子眼疾脚快,在应疏月闪避同时,一记窝心脚踹在丁瑶胸口上:“没想到真的是你!”
丁瑶飞出丈远,吐出一口血,殷红液体沿下巴流淌,眼神狠戾一脸狰狞盯着踹飞她的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本少还没有眼瞎耳聋,看得见,听得清!”应相辉说。
丁瑶说:“少爷从小就知奴婢与夫人关系紧密,她信我胜过任何人,我对夫人的忠心天地可见,若杀了夫人没人会再待我这般好。少爷怀疑谁都不该怀疑我!夫人死了对我没有一点好处。”
应相辉再走近她,扯开她衣襟,可见她棉袍衣领下青紫掐痕,“这就是好处。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扼痕是我娘留下的吧?她脾气再不好你也不该毒害她还嫁祸于人!”
仇恨眼神合了又掀,丁瑶不再辩驳,侧眸睨向停放的尸身:“脾气不好?呵呵,她时常像恶鬼梦中惊醒不认人,我好心安抚她竟想掐死我!
她再不死死的人就是我。哼,像她这样疯疯癫癫活着,不如死了让大家好过。”
似笑非笑的表情浮现在应疏月脸上,带着鄙夷:“自作孽。你这心思比那女人只多不少!想杀她很久了吧?你倒真沉得住气,非得等我出现在应家这天才动手。”
丁瑶:“我本与夫人形容一体,若不是因为你,夫人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因为我什么?”应疏月戏谑问。
“因为……”丁瑶有须臾的迟疑,再顾不得谁的脸面,眼下处境会得到个什么结果,她已心知肚明。
“你在这儿装什么清高无知?还有你,”手指应然,丁瑶又说:“你们父女俩一样的心思歹毒,你们才是害死夫人的罪魁祸首!一个心机恶毒,拿个死人来吓唬夫人让她心智失常,变成疯子。
一个无情无义攀龙附凤,有家室还装翩翩公子来勾搭我们相门小姐,在她知道你身份前就让她失身于你。
秦家助你登上高位后就露出原来面貌,对小姐不闻不问,明知她身子有恙都不过问一句,整日一出门就装贤良,实则不过是个虚伪——”
“贱婢!”善修门脸的丞相大人怎能忍受他人指摘,应然怒得从座上弹起,顺手拔出一名府兵的大刀,快步流星走向丁瑶,“一个畜牲也敢编排主家!还下毒杀主,看我今儿不除了你这祸害!”
刚才受了应相辉凶残一大脚,跌在地上的丁瑶欲逃不能,在地上瑟瑟后退,眼睁睁看着厉眼灼灼的男人提刀走近。
长刀起落不过眨眼间,地上的女人喉咙传出低鸣,颈脉血涌如注,蜿蜒青石地上。
“爹!您……”没见过应然手段如此干净利落的相辉公子震惊。
应然瞥来道寒戾目光,应相辉哽噎补充道:“杀得好,杀得好……”
看着向来最宠溺自己的亲娘僵硬地躺在七星板上;一直恭敬侍候的女婢在血泊里蜷曲抽搐;一贯端正贤德的父亲血刃在握,像个穷凶极恶的匪徒。
应相辉神思恍惚。曾经熟悉的人和事忽然陌生不已。
再看这个家多一眼都觉心里闷堵。应相辉神色晦暗地对应疏月说:“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拿过应疏月还握在手里的刀扔地上,大声道:“这偌大的宅邸还有个家的样子吗?”
拉上应疏月转身离开了死气沉沉的大堂。
目视那不孝的姐弟俩离去,应然火气更甚,大刀“哐当”掷地,怒吼:“设灵。”
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家。从正堂出来,应疏月没有直接出府,而是转身往家祠方向去。她母亲灵位还放在那院偏室里,她要将“她”带回去。
一直跟在身边的应相辉沉默半路突然问道:“如今我娘死了,你的恨该消了吧?高兴吗?”
步履微滞,应疏月想也不想就说:“高兴。”
应相辉撇了撇嘴角,低声说:“虽然我知道娘她做了不少坏事,是很多人眼里的坏人,可不管她有多坏都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以后再不会有谁迁就我,宠爱我了!”
悲伤的叹息声顿滞后方,回头,形容颓丧的少年站在游廊下,伫立仰望头顶一盏摇晃的“应”字红灯笼。
红灯笼就要换成白灯笼了!
公子暗自感叹。
应疏月后退两步,与其并立,雪花洋洋洒洒飞舞进游廊,橘红的光将无数片银絮染成似是烫手的火星。
只那火星扑到脸上却冰冰凉凉,令人清醒。
“人本身就是独立的个体,指望谁来宠惯一辈子?在此自怨自艾不如多做点有用的事,有能力的人都想着如何去爱人,而不是等人来爱。”
“你娘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吗?”应相辉问。
应疏月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不知死活了吗?看在他曾站在自己身边的份上好意宽他心,一张嘴就展露他欠收拾的一面。
憋回要揍人的想法,应疏月自顾先走了。
绕过九曲复廊,踏进家祠院里,应疏月抱回柏羽牌位回走时,角门耳房那处传来声声哼吟,越来越大声,起起伏伏的节奏使人耳红心跳。
最值得在意的不是有人在丧事期间行男女情事,让应疏月凉意陡生的是有人提起了“金香玉”一物。
她摸了摸腰带,那枚应然送她的玉已然不在,心想应该是与人打斗时掉落,最后叫下人捡了去宝贝似的爱起来,造成此种场面。
“老爷居然拿这种醉情秘宝给自己女儿,真是好稀奇的呢!简直猪狗行为!你真踩了狗屎运,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被你捡到了。”喘粗气的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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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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