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王妃坐在花园的凉亭内,呆呆的望着满园的绚丽花朵,心潮起伏。那日,听到成吉思汗说自己怀了他的孽种以后,不由得气火攻心,恨不得与成吉思汗同归于尽。将成吉思汗咬伤之后,料想自己难逃活命,欲割腕自杀,求得一个痛快。被婢女阻拦过后,时时都在等待被成吉思汗处死的时刻到来。
但是成吉思汗并没有取自己性命,还派人好生服侍。来燕京的一路上,非但看不出成吉思汗对自己露有丝毫怒意,竟然还常常嘘寒问暖,甚是关心自己的身体。成吉思汗以往那不可一世的杀气竟荡然无存,倒叫古尔王妃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想想自己迫不得已多次迎合成吉思汗,怀上他的孽种也是自然而然的,其实也是因为自己全然没有心理防备。为了中兴府内自己的夫君李哯和百姓的性命之忧,自己已经忍辱负重那么久,如果因为自己的愤怒惹得成吉思汗对中兴府痛下杀手,那岂不是前功尽弃。现在也不知道中兴府被蒙古大军攻陷了没有。
有时想想实在觉得无颜回到中兴府再见李哯,曾有过自杀寻短见的念头,但是三名婢女却如影随形,甚至睡觉的时候都轮流值守,完全没有一丝机会;想采取绝食的办法,可是腹中的胎儿像是与自己有心灵感应一般,完全克制不了食欲,不得不又端起饭碗,毕竟这胎儿是无辜的。
这些矛盾的心理一直在古尔王妃心中萦绕,令她烦躁不安。她既不愿为成吉思汗生下这个孽种,以免今后藕断丝连,即使回到中兴府还与成吉思汗有所羁绊;但也不忍心扼杀这腹中的小生命,毕竟女性天生的母爱让王妃难以做出这样的抉择。
正愣神间,丘处机和成吉思汗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两人有说有笑,显然极为开心,尤其是成吉思汗,红光满面,感觉似乎精神面貌都大不一样了。
见到坐在亭中的王妃,成吉思汗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只绿色手镯。只见那手镯通体碧绿,晶莹剔透,娇艳欲滴,竟然是极为罕见的祖母绿。
成吉思汗拉过王妃一只手,将手镯欲放在王妃手中:“朕见此手镯娇艳无比,与爱妃甚是般配,故而特此带与爱妃。”
谁知王妃正眼都没看一眼手镯,冷漠的将手抽回,扭过头又看向花丛。场面有一丝尴尬,但成吉思汗完全不以为意,眼中仍是一股慈爱的笑意,转身对一个婢女说:“将手镯放于王妃房中。”婢女应了一声,接过手镯。
丘处机也走了过来,微笑着对王妃说道:“殿下如若闲来无事,可有雅兴与贫道同习水墨丹青?”成吉思汗拍手附和:“爱妃于水墨丹青亦颇有些灵气,今日正可请老神仙指教一二。”
古尔王妃见这道长生得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料想必定是成吉思汗常常谈起的长春真人。此时,道长微笑着望向自己,眼神甚是慈祥和蔼,竟然不知为何让人有种值得亲近的感觉。王妃出身大户人家,从小习练琴棋书画,尤其喜爱水墨丹青,听闻丘处机这么一说,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丘处机去那茶房之中取来笔墨纸砚。一旁的婢女帮着研墨,丘处机将宣纸铺在凉亭内的茶台上,凝神静气,悬腕挥毫,不一会儿,一幅青竹迎风图跃然纸上。
古尔王妃细细看来,见那图上墨韵清晰、浓淡相宜;一笔笔水墨描绘的竹枝清丽修长,亭亭玉立,将青竹那凌霜傲雪的脱俗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一片片迎风飞舞的竹叶形态各异,轻灵飘逸,似乎隔着画纸就能感受到一阵凉风吹过竹林。
王妃看得入神,成吉思汗拍手赞道:“老神仙画技果然炉火纯青,此竹叶真如可信手拈来。”丘处机朗朗笑道:“贫道使大汗与殿下见笑了。”将画笔递向王妃:“殿下可愿一赐墨宝?”
古尔王妃接过狼毫画笔,略一沉思,一边看着这园中的花丛,一边用纤纤玉手一笔一笔在宣纸上勾勒起来。此刻,暖阳洒在王妃那精致美丽的脸庞,如同披上了一层霞光;优雅的身姿宛如飘曳的垂柳,似要迎风轻舞,这场景本身就恍若一幅美丽的图画,令成吉思汗看得不由心泛涟漪。
慢慢的,那宣纸上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姹紫嫣红的百花丛中,几朵质朴文静、淡雅高洁的兰花悠然绽放开来,似乎都能闻见一股清香飘入鼻中。虽然画功还略不及丘处机真人的笔锋老道,但也确是画的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丘处机赞道:“妙哉妙哉,兰花于花中四君子中最为圣洁高雅、清新脱俗,实难运笔刻画,殿下寥寥数笔即将其幽雅空灵之韵描绘得惟妙惟肖,实在难得。殿下碧玉年华,画功竟有如此造诣,实令贫道钦佩之至!”成吉思汗不无得意的说道:“朕所言非虚乎?”王妃白了成吉思汗一眼,开口说道:“鲁莽武夫,岂能懂得丹青之妙!”
这是王妃弄伤成吉思汗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被王妃一通奚落,成吉思汗非但没有生气,倒像是孩童领到了糖果一样,兴奋得心花怒放。
丘处机见成吉思汗与王妃关系有所缓和,也甚是高兴,毫无保留的与王妃交流起这丹青心得,王妃的情绪也渐渐开朗起来。
就这样,成吉思汗和王妃与丘处机就在这长春观的后花园隐居起来。平日里,成吉思汗跟着丘处机学习内丹修炼心法,吃斋念经、舞剑打坐已是每日的必修课。丘处机也时而会为成吉思汗做做祈禳法事,为成吉思汗在神灵面前求福除灾、祈寿去病。
此时的成吉思汗已经对蒙古大军前线的战事不甚关心。尽管窝阔台时常会派遣密使送来前线战报,但成吉思汗也只是看罢后顺手放在睡房内,并不会过多指示;偶尔也会回信提醒窝阔台,对占领城池老百姓的杀戮要适可而止,显然是把丘处机的劝诫放在了心上。
古尔王妃则在丘处机的指导下,习练书画,操弄琴瑟,心情也一天天好了起来。丘处机本就通晓医术,为王妃熬制了一些补气安胎的中药坚持服用,宋道安和尹志平也时常从外面带来些鸡蛋、牛乳等食物,给古尔王妃补充营养。
而为了方便照顾后花园中众人的饮食起居,避免全真教中事务缠身,时任掌教宋道安对外声称因年老体弱不耐操劳,将掌教之位移交给了师弟尹志平。因此,宋道安实际担任掌教没多久,就由尹志平继任了全真掌教。大家轻松惬意的照顾王妃待产,满怀希望的等待着一个新的生命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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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短见:“见”在此可解为见识,一般也认为是自己的见识;“短见”,不好否定的见识一般暗指死亡,所以寻短见意为去寻找自己所狭义的见识,自杀、寻死故称寻短见。
心灵感应:是神秘主义者宣称的超能力,也被称作直觉、预感、第六感等等。指的是两个人之间不用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五种传统感觉,而用“第六感”来传递思维和感觉的信息。
藕断丝连:藕已折断,但丝还连着。比喻没有彻底断绝关系。
祖母绿:被称为绿宝石之王,非常稀有,是国际珠宝界公认的四大名贵宝石之一(红蓝绿宝石以及钻石)。因其特有的绿色和独特的魅力,以及神奇的传说,深受西方人的青睐。祖母绿象征着仁慈、信心、善良、永恒、幸运和幸福,佩戴它会给人带来一生的平安。最优质的祖母绿是可以比钻石还更有价值。在古埃及时代就已用作珠宝。
殿下:是中国古代对皇后、皇太子、公主、诸王的敬称。
水墨丹青:是指中国古代绘画常用朱红色、青色,故称“丹青”。而水墨画是中国画的一种,指纯用水墨所作之画。中国画中以墨色为主,以丹青色彩为辅,这样的中国画也称为“水墨丹青画”。水墨丹青画一般画在绢、纸上并加以装裱。
宣纸:安徽省宣城市泾县特产的用于书画的纸张,国家地理标志产品。泾县地处中纬度南沿,适宜宣纸的取材与制造。宣纸是中国独特的手工艺品,具质地绵韧、光洁如玉、不蛀不腐、墨韵万变之特色,享有“千年寿纸”的美誉,被誉为“国宝”。用宣纸题字作画,墨韵清晰,层次分明,骨气兼蓄,气势溢秀,浓而不浑,淡而不灰。
淋漓尽致:成语,意思是形容文章或说话表达得非常充分、透彻,也可形容非常痛快。出自明朝李清《三垣笔记?崇祯补遗》。
炉火纯青:成语,出自唐?孙思邈《四言诗》。意思是认为炼到炉里发出纯青色的火焰就算成功了,后用来比喻功夫达到了纯熟完美的境界。
狼毫画笔:是指用黄鼠狼(鼬鼠)的尾毛做成的毛笔。以我国东北产的“关东辽毫”品质最佳。特点是润滑而富有弹性,宜书宜画,以画为主。
花中四君子:即中国古诗文中常提到的梅、兰、竹、菊。其中,梅迎寒而开,美丽绝俗,而且具有傲霜斗雪的特征,是坚韧不拔的人格的象征。兰,一则花朵色淡香清,二则多生于幽僻之处,故常被看作是谦谦君子的象征。竹,经冬不凋,且自成美景,它刚直、谦逊,不亢不卑,潇洒处世,常被看作不同流俗的高雅之士的象征。菊,它不仅清丽淡雅、芳香袭人,还艳于百花凋后,不与群芳争列,故历来被用来象征恬然自处、傲然不屈的高尚品格。
祈禳(ráng):是道教最富特色的法术。祈即祈祷,指祷告神明以求平息灾祸、福庆延长。禳又称禳灾、禳解,指行使法术解除面临的灾难。有祈晴、祈雨、驱蝗、祛病、遣瘟等祈求解除灾患的祈祷,也有祈嗣、祈寿、祈福以及祈求国运绵久一类以求福祉为主的祈祷。
操弄琴瑟:意指用乐器练习或演奏音乐。
中药:以中国传统医药理论指导采集、炮制、制剂,说明作用机理,指导临床应用的药物,统称为中药。简而言之,中药就是指在中医理论指导下,用于预防、治疗、诊断疾病并具有康复与保健作用的物质。中药主要来源于天然药及其加工品,包括植物药、动物药、矿物药及部分化学、生物制品类药物。由于中药以植物药居多,故有“诸药以草为本”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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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地宫的秘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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