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野趴在她的肩头。

    没有理会这自称姑姑的女人的疑惑。

    介绍道：“地铁站里，是有公厕的，虽然不好闻，但有免费的水源。”

    “真的吗？”

    女人闻言，声音中多了一些惊喜。

    毕竟一瓶水，卖她十块钱，实在太过分了。

    穷人就活该被坑吗？

    女人心中不满。

    但没敢说，毕竟在陌生的地方，生怕惹了是非。

    她亲昵的拍了拍黄野后背。

    总觉得这个孩子，格外的懂事和体贴。

    可越是这样，越让她内疚。

    她也担心，带他去公共厕所洗眼，会不会让表哥觉得自己，怠慢了自家孩子。

    “没事的，我平时都在那里接水喝，很干净的。”

    黄野甜甜一笑。

    那女人听到这句保证，也是安心下来。

    可他们前走刚走。

    身后的店铺老板，笑容突然热情谄媚。

    “刚才跟你们开玩笑的。”

    “正经生意，坐地起价的事我们不会干。”

    “山泉水两块，矿泉水也两块。”

    黄野眼前只有昏暗，侧着耳朵，感知各处的声源。

    直到听到熟悉的神职人员，在卖力宣传契约城的信仰时。

    略微的安心。

    尽管他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怪物假扮的。

    毕竟自己也看不到。

    又不是超凡者。

    黄野搂住女人的颈脖。

    手里还握着铅笔。

    笔尖不露痕迹的对准女人的颈动脉。

    可那脸上却露出期待的笑容。

    好像有了水，就能睁开双眼了。

    同时，他也感知得到。

    这女人在听到老板的叫卖后，行进的速度更快了。

    似乎生怕黄野后悔，去买矿泉水。

    既然厕所里的水能喝能洗，白白花钱，还是过于的心疼。

    黄野由此确定，对方真的很缺钱。

    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上小学四年级这件事，有任何的问题。

    似乎本该就是如此。

    “姑姑，我们村是在530号吗？”

    “是的，那是我们的根，只不过你们搬得太远了，路途危险，不方便回去，对我面生，这也不怪你们。”

    “那里是怎么样的啊。”黄野本能的获知信息。

    女人听着黄野好奇的话语。

    也是轻轻一笑。

    嘴里的热气，伴着口臭，呼在黄野的脸上。

    “就是一些泥瓦房，很简陋，比不得这边。”

    “但我们有一处宗祠，建设得还不错，用水泥砖块，还贴了一些瓷砖，没怠慢了祖先。”

    女人走进地铁，热情耐心的介绍道：“你长大了，有本事了，可以回去看看嘛，认祖归宗总是好的。”

    “有你这样优秀的后辈，还能读书写字，是光宗耀祖的事了。”

    “我们都觉得，表哥出来闯荡，是一件好事。”

    “至少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而不是只会打猎采摘，耕田还得贱卖粮食。”

    黄野认真的点着小脑袋。

    可那心中，却极度的不解和警惕。

    因为从双方的交谈中，他完全没有找出任何的破绽。

    话语有逻辑，也让黄野构建出了一些印象。

    好像老爸，确实不是499号乱民废墟的本土居民。

    对方说的，也有模有样。

    而且我上四年级，也是对的。

    还知道我的名字。

    黄野脸色微沉，心防被破解。

    可当他意识到这件事后，脸色沉重。

    在心底里，搭建出严防死守的警觉。

    他不能信，更分不清，这段模糊的记忆，是不是对方强行灌输给自己的。

    “呼呼呼——”

    很快，黄野单薄的身体，感到些许的寒意。

    透着熟悉的酸腐味道。

    他皮肤感知到，这是进入了地铁站里。

    外头的风，在地下席卷。

    声音呼啸。

    “小黄，这么叫你可以吧。姑姑到排队处了，厕所在哪边？”

    “不用排队，直接往右手边走，尽头有厕所。”

    “好的。”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女人说道：“到了，我抱你进去。”

    “不用了，这里我熟得很，闭着眼都能找到坑位。”

    黄野说着，脸色多了一些害羞。

    “而且……而且，我还要嘘嘘。”

    女人愣了一下，旋即呵呵的笑着。

    将自己安稳的放在地上。

    还牵着自己来到男厕门口：“那你可要小心哦，慢一点。”

    “好哒，谢谢姑姑。”

    黄野灿烂笑着。

    随后摸着男厕的木门，上面是被发霉的潮湿。

    更是熟悉的触感。

    黄野心中安定，顶着黑暗，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就连高高的台阶，都能下意识的踏上去，让那女人张嘴想要提醒的念头，都收了回来。

    走入辛辣味浓重的厕所。

    黄野脸上的天真烂漫，依旧保持着。

    他没敢赌，那女人会不会就站在自己面前，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只不过那心底深处。

    被凝重与冷漠所覆盖着。

    在他手里头，还握着那支铅笔。

    水声潺潺，黄野靠着脑海中的印象，走了过去。

    他莫名的有所担忧。

    会不会水龙头里，流出来的不是水，而是血。

    可身材不高的黄野，在停顿片刻后，还是伸出了手。

    就算是屎尿，或者是下水道里的污水，只要能够清洗干净眼睛，那都不是问题。

    最差的结果，就是眼睛感染，彻底瞎了。

    但能通过观察，有更大的活下去的机会，度过这让他陌生又熟悉充满既视感的画面。

    “人活着就行。”

    黄野心中想着，小手已经触及到液体。

    那水迅疾，也很凉。

    耳边还传来装水的漏斗，因为装满后，自然垂落发出的闷响。

    哐当一声后，其上的液体也是哗啦倾泻而出。

    水液涌入长条状的贯通式水泥小便池，冲刷其上腥臭的尿液。

    “没用。”

    黄野单手接回液体，谨慎的闻了闻。

    没有异味，确实是水。

    随后，大胆的往眼睛部位揉搓。

    却仿佛在砂纸上擦手，刺痛感强烈。

    就连紧闭的泪腺中，也是涌出泪水，与水渍混合。

    无法睁开眼睛，这让他略感挫败。

    可尽管如此，另一只手，始终牢牢的抓住铅笔。

    “黄野……”

    “黄野…”

    “你好了吗？”

    “需不需要帮助。”

    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一定的距离。

    语气担忧。

    “我在嘘嘘呢。”

    黄野脱下裤子，稚嫩的回答。

    可那小小的身体里，却生起别样的想法，内心挣扎。

    “杀不杀？”

    ……

    （p：收回一个巨大的伏笔，接下来的剧情的反转和内容一定能让观众老爷老奶们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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