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即——”

    始界神行。

    随着壹说完最后一个字，唐月昊也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像是……自己发生了什么奇特的变化一般。

    “倒是有幸，见证了‘王’的诞生。”

    楚正辉笑了一声，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他不知道什么是“始界神行”，甚至连异域的存在他的认知也仅次于十分强大，且十分重要这两个点上。

    但是就壹刚刚所说的话，他已经猜到唐月昊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存在了。

    和他一样，又和他不一样。

    一样是指唐月昊的未来必然成王，而不一样，则是因为他这个“王”，和唐月昊这个“王”根本不是一种存在。

    他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国家，一个王朝的王，而唐月昊，绝不止于此。

    关于凶兵之主，这件事情无论是壹还是叁都可以自己决定，而他们却将选择权交给了唐月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怎么不是在考验唐月昊自身呢？

    王，总要进行选择。

    “我不知道。”

    沉默许久，唐月昊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他不知道该怎么选。

    交出上官天晴，不，也许用“放弃”更合适。

    放弃上官天晴，那样，就可在她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之前，先把灾难扼杀在摇篮里，这样可以避免上官天晴日后再次失控。

    可……做那些事情的是白鬼，不是上官天晴，这么做无异于是把白鬼做的事强行归咎于上官天晴身上。

    天晴是无辜的！

    听着唐月昊的话，云海霄皱了皱眉头。

    对错可以先不论，但这种说法……还是过于单一了些。

    扭头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明显是觉得唐月昊的回答不妥。

    也是，唐月昊也还是个孩子，一下子要让他做这种选择，就算换成他们，在唐月昊这个年龄，他们也不一定能答得上来。

    “可是那些人，难道就死有余辜吗？”

    没等其他人开口，壹先向唐月昊问道，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可是那些死去的人，难道就死有余辜吗？这句话如同一个锤子一样砸在唐月昊的心上，让他有些恍惚。

    对啊，难道那些人，就该死吗？

    唐月昊在心里不断反问自己，但无论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

    不。

    他们之中也许有穷凶极恶之人，但绝不会全部都是，这样，和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

    滥杀无辜的人，无论如何，都该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

    硬要说的话，那个人还是赚了。

    一条命，换这么多条命。

    可……不！没有可是！

    经历了一场思想斗争，唐月昊看向上官天晴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眼中最后一抹怜悯也消失殆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壹静静地看着唐月昊，将他的变化尽数收入眼底。

    “她……还是杀了……”

    “啪——”

    话音未落，一记清脆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风帝，你对他过于放纵了。”

    壹冷冷的看着唐月昊，而唐月昊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扯下唐月昊的手臂，壹再次看向他的眼睛，问：

    “清醒了吗？”

    将唐月昊的手臂丢到一边，壹再次问道。

    看着唐月昊，失去手臂的痛楚让他额头冷汗直冒。

    壹没有开口，只是抓住了唐月昊的另一条手臂，用力捏碎。

    “清醒了吗？”

    扯下唐月昊仅剩的手臂，壹再次开口问道。

    看着壹的举动，其他人内心却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唯一有的感觉，就是疑惑壹在干什么。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种物理层面的肢体断裂，无论断成多少段，唐月昊事后都可以恢复，虽然说痛楚没有削减，但是实际的伤势确实没有。

    话是这么说，但对于异域，众人又有了新的感观。

    唐月昊的眼中依然充满着疑惑，他不知道壹在干什么。

    “说你没用，你又敢在大殿上大闹；说你有用，却连自己的地位都搞不清楚。”

    有钱能使鬼推磨，以壹的能力，很容易就能在各种渠道卖到有关唐月昊的一切情报，更何况唐月昊当时做的事情也没有被人隐瞒，所以壹对于唐月昊做过的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一只手插进唐月昊的胸口，抓住他的心脏，用力捏碎。

    “唔……”

    心脏破裂的痛苦让唐月昊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同时思考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连自己的地位都搞不清楚。”？

    我忘了什么吗？

    “幻麟，你搞错了一件事。”

    “那些被她杀死的人类，与你何干？”

    “人类而已，死得再多，那也和你没有关系。”

    “但凶兵之主，或者说凶兵，只有我们异域才能控制得住。”

    “杀了她，也只是给它换一个宿主的事，趁这个丫头现在能压制怨魔冥缨，留着她用来控制怨魔冥缨，懂吗？”

    心脏慢慢恢复，唐月昊也将壹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总的来说，就是凶兵是一个很重要且强大的工具，现在就算杀了上官天晴也对它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还不如趁现在上官天晴能压制它，让她来成为怨魔冥缨的“容器”。

    这样确实不仁义，也确实没有什么道德，可你是“始界神行”，你背负着的东西太多了，于你而言，仁义是禁锢，道德是枷锁，而我要你摆脱桎梏，抵达最高。

    善良没有错，但过度善良，那叫傻。

    唐月昊瞳孔微缩，又恢复正常。

    仁义是禁锢，道德是枷锁，我将摆脱桎梏，抵达最高。

    我，可以吗？

    看着唐月昊，壹知道，他的话唐月昊已经听进去了，而接下来，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自己想明白就行了。

    叁将唐月昊的手臂拿了过来，帮他接上，同样没有开口说话。

    “那么，各位，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说完，壹看向了众人，脸上带着微笑，如果他们刚刚没有亲眼看着壹的所作所为，那他们也许真的会觉得壹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阁下言之有理，在下觉得未尝不可。”

    云海霄率先开口，对于壹……唐月昊的做法，他其实并没有觉得不妥。

    就像壹说得那样，凶兵是一个不可控因素，与其现在杀掉上官天晴，还不如用上官天晴来现在怨魔冥缨。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那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各位，该走了。”

    在叁确定这里已经没有其他法阵后，众人带着鬼帝与上官天晴进入通道，紧接着，洛无名击碎天花板，塌陷的泥土将这个空间掩埋。

    通过通道返回第二个空间，将徐舟府带走后，洛无名如法炮制，将第二个空间也彻底破坏。

    回到第一个空间，异类岩龙依然停留在原地，它就如同雕塑一般躺在地上，四处都是异类驭兽的断躯，玉九涯还没有醒来，就躺在岩龙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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