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兮与喝了点米汤,缓缓道,“大概在一年前,通过粟奶奶临终前留下的线索,我推算出在翠微林后山应该还有一块玄英碎片。”
齐孟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你从南召来巴陵不跟我说,如果我和你一同前去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了。”
章兮与苦笑道,“原本打算跟你说,可当时江坪慈济院的孩子们突然生了怪病,我也是关心则乱,推算出玄英碎片所在就赶紧御剑来了巴陵。”
羡君道,“那学姐为何又会被打落下地狱岩?”
章兮与道,“我御剑赶到翠微林,在实地又推算出具体的位置,当时正准备施法时,结果却被人偷袭。”
见章兮与呼吸急促,齐孟轻揉章兮与后背,相忘重新为章兮与换上温的米汤,章兮与润了润嘴唇说道,“那人手法古怪,我当时没防备中了一掌,当即给了他一剑,我们紧挨在一起,那剑明明都已经刺到却还是被他闪身躲开,几招下来我被他震到一旁,那人立马施展邪术,邪术竟使地面裂开,一阵强大的煞气袭来险些将我冲到洞外,眼看那人就要将玄英碎片拿到,我运气冲上去跟那人打斗起来,就这一打斗,地狱岩停止了裂开地面渐渐开始合拢。”
齐孟道,“看来那人的灵力也有限。”
羡君道,“为何?”
齐孟不置可否,相忘道,“不管他用的是什么邪术,倘若灵力充沛,必然不会等到章姨跟他动手地面立马就停止裂开。”
章兮与笑道,“相忘还是一点就通,正是如此,当时我跟他缠斗,地狱岩半开半裂煞气越来越严重,当时我知道煞气越来越重的话巴陵的修真之人绝对会感应到,到时候肯定能引来巡值的人,那人也意识到这点于是招招开始下死手,我们相斗之时地狱岩逐渐开始合拢,那人急了竟然变成个分身。”
“分身!!”相忘羡君惊呼。
章兮与苦笑道,“是呀,而且这个分身的法力竟然跟本体相差无几,应付一个人就够难更别说两个人,几番交手一个不察我就被那人打下了地狱岩。”
齐孟道,“那日我救你上来你在一处断壁上,看来是那人把你打下地狱岩时所幸有处断壁救了你。”
章兮与笑道,“是呀,还好煞气将无字板冲到了洞外,无字板被相忘拾得我才能得救。”
齐孟握住章兮与手道,“兮与,那这一年你在里面吃什么喝什么?”
章兮与笑道,“还好当年粟奶奶教了辟谷术。”
齐孟惊呼,“兮与,你!”
章兮与淡淡一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齐孟道,“食水者善游能寒,食土者无心而慧,食木者多力而拂,食草者善走而愚,食叶者有丝而蛾,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夭,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相忘道,“可章姨这一年食的可是地狱煞气。”
章兮与道,“食煞气无异于饮鸩止渴,无字板被人发现的几率也十分渺茫,好几次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可想到粟奶奶说过,人来这世间一遭不容易,又想到江坪慈济院的孩子们,硬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齐孟道,“还好坚持到了相忘发现无字板。”
章兮与笑道,“是呀。”
相忘道,“章姨,那块玄英碎片呢?”
章兮与道,“我正要说这个,我在地狱岩一年也在找玄英碎片,可煞气实在太严重,只要离开断壁些许便被煞气给逼了回来,但我断定这块碎片一定在地狱岩深处。”
羡君道,“那么重的煞气,就算能下去找到估计人也死了。”
齐孟轻轻道,“梁鸿便是这么死的。”
相忘羡君章兮与齐齐看向齐孟,齐孟缓缓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梁鸿便是被派去地狱岩寻找碎片,结果地狱岩塌陷他被困在里面,他被困十八年,用的也是辟谷术,可等到人救回来时,也命不久矣了。”
章兮与轻抚齐孟手背道,“如若不是相忘和羡君,我也跟梁鸿一样了。”
相忘见两人伤感忙道,“我通知了妈妈,她明日就来巴陵,章姨,你们三姐妹可以好好一聚。”
章兮与笑道,“那可太好了!”
齐孟道,“兮与还是你面子大,平时我叫华琼,她可从不来。”
章兮与笑道,“你们俩都是大忙人,谁也顾不上谁。”
相忘知道章兮与和齐孟定有不少体己话要说,便朝羡君使个眼色,羡君会意便道,“学姐说了半日话定累了,我和相忘还有作业,便去图书馆了。”
章兮与笑道,“好,你们去忙吧,明天等华琼来了我们再好好聚聚。”
相忘和羡君行礼道别,走至楼下羡君道,“总算知道玄英碎片就在翠微林,可地狱岩那么大地形又复杂该如何拿到碎片呢?”
相忘道,“一步步来,总算确定玄英碎片在翠微林,接下来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羡君笑道,“那也是。”随即又道,“都说红颜薄命,三位学姐都是倾城之姿,可命运却。”
相忘道,“她们乐在其中也未尝不可。”
羡君道,“那是,是我想左了。”
月光下的林春满幽静中带着一丝寂寥,羡君道,“章学姐她们三人都是太奶奶的得意门生,性子也跟太奶奶一脉相承,是呀,认定了的事哪怕撞的头破血流也无妨。”
相忘盯着羡君,羡君被盯的不自然,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相忘道,“没东西,只是难得见你说这样的话。”
羡君笑道,“那我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事,想不想知道?”
“不想。”
“切!”
“哼!”
次日甄华琼从锯齿口赶来,三姐妹见面免不了又是一番哭天抹泪,相忘和羡君劝了半天才止泪,因着甄华琼第二天有早自习,待到半晚甄华琼便回了锯齿口,章兮与休养了一周之后不顾齐孟的挽留,执意回南召,齐孟无法便让相忘和羡君护送章兮与回南召。
齐孟边往包里塞东西边道,“何必急着回去,再多休息一段时间不好吗?”
章兮与笑道,“我也想再多歇会,可实在挂念江坪的孩子们,都出来一年多了,得赶快回去了。”
齐孟道,“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章兮与道,“元化不是都说我的身体没问题了。”
齐孟道,“可你的灵力。”
章兮与道,“我原以为灵力一点都没了,没想到还能恢复一点,这点也足够守护江坪的孩子们了。”
见齐孟还在包里塞东西,章兮与拦住道,“够了够了,都快塞破了。”
齐孟喝道,“别介,我最讨厌干活的时候别人烦我了。”
章兮与笑道,“就算我不吃,每年你和华琼都要寄过去那么多。”
齐孟道,“那是我们吃不完的,扔掉太可惜了。”
章兮与笑道,“你呀。”随即又道,“真没想到相忘都长这么大了,法力也这么高强,还有羡君这孩子,跟相忘长的可真像。”
章兮与道,“阿孟,你难道不觉得羡君这孩子长的更像华琼吗?”
齐孟道,“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常羡君怎么可能长得像华琼。”
章兮与道,“粟奶奶生前跟我提过,可能是我和粟奶奶的猜测吧。”
齐孟道,“你这天生牛心古怪,最像粟老师了。”
章兮与笑道,“那可不。”
齐孟道,“今天晚上在千亩湖叶学姐和毛老师带着新一代的白鹭们要表演,不如去看一下。”
章兮与道,“就如当年的我们一样。”
齐孟道,“是呀。”
章兮与又道,“我跟相忘说了,下午还得麻烦他一趟,我这点灵力不能御剑,我想去趟锯齿口给粟奶奶扫个墓再回南召。”
齐孟道,“让小常也一起去吧,毕竟那也是他的太奶奶。”
章兮与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可想不到这么周到。”
齐孟轻嗤道,“你哪里是想不到,是故意给我台阶下。”
章兮与笑道,“你呀你。”
两人说笑了一番,下午相忘和羡君便御剑护送章兮与到了锯齿口,小河边柳树下,四座坟并排而立,章兮与捏香而拜,相忘和羡君陪祭而拜。
章兮与泣道,“奶奶,我活着回来了,明天我就回南召去了,南召的孩子们在等着我,您放心我会好好活的。”
羡君也跪下拜礼道,“太奶奶,我是羡君,第一次来看您,希望您在天有灵保佑我们早日找到玄英碎片。”说完跪下磕头。
相忘也跪下行礼,迎头四块墓碑,最东边的是粟顺南之墓,最西边则是相忘羡君之曾祖父—常穆越,羡君头次来不免疑惑便问道,“相忘,既然咱俩的爷爷是亲兄弟,为啥咱俩的姓不一样。”
相忘道,“这我也不知道。”
章兮与道,“这我倒听粟奶奶说过,好像当年常太公共有二子,便长子承祖姓,让次子随母姓。”
羡君笑道,“原来如此,那这中间两块墓碑,上面倒分别写着两对名字,这又是何长辈?”
相忘道,“紧挨太奶奶的这位是太公的大伯母,也是唯一生前见过我的,紧挨伯祖太奶奶的是太公的婶娘,叔祖太奶奶,两位老人家都是在太公之后过世,可两位叔高祖父的遗体都无处可寻,便在两边做了假坟。”
羡君道,“原来是这样,相忘,伯祖太奶奶还见过你?”
相忘道,“是呀。”说着便从手机中调出照片,递给羡君和章兮与,羡君接过照片,只见一慈祥老太太抱着襁褓幼儿,幼儿正是相忘无疑。
相忘柔声道,“听我爸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伯祖太奶奶,我爸说那年清明节来扫墓,伯祖奶奶抱着我欢喜的很,不管怎样都不肯撒手,还颤颤巍巍的要站起来。”
章兮与道,“这肯定呀,相忘你从小到大都长的可爱,对于老人家来说这又是见到的唯一一位玄孙。”
羡君道,“可惜我从小跟我爸在百越,不然,还能见见长辈们。”
章兮与笑道,“这下不是见到了也挺好的。”
羡君笑道,“是呀,这样是最好了。”
相忘看了看时间道,“章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巴陵吧,晚上还要去千亩湖。”
章兮与道“好,华琼那就不去打扰她了,她太忙了,走吧。”
两道银光闪过,相忘和羡君御剑而起,章兮与笑道,“真没想到还能御剑来锯齿口,真好。”
羡君笑道,“学姐,只要您想来,跟我们兄弟俩说一下,我们立马去接您。”
章兮与笑道,“那可太好了。”
御剑飞过云梦泽,不一会儿就到了南湖,兄弟俩在渌水渡停下,小心搀扶章兮与,章兮与笑道,“我没那么脆弱。”
相忘道,“章姨,被困在地狱岩一年,除了灵力,更多是江坪的孩子们支撑着您吧。”
章兮与笑道,“正是,我怕哪天一觉睡死过去,江坪的孩子就没人守护了。”说罢又看向南湖道,“但我坚信自己一定能得救,南湖在,母校在。”又微笑看向相忘和羡君道,“你们也都在。”
羡君笑道,“可不,有我和相忘在就能守护南湖和母校。”
章兮与笑道,“羡君不但长的像华琼,这脾气性格也像华琼,古灵精怪的样子跟当年的华琼如出一辙。”
羡君笑道,“那可不,我跟相忘是双胞胎,哈哈。”
相忘轻斥,“无聊。”
“哈哈,你们俩还真像当年的华琼和阿孟。”
羡君笑道,“看来阿孟当年没啥被甄姨气到,哈哈。”
章兮与笑道,“那可不,哈哈。”
“够了!章姨我陪您去听湖楼吃饭,然后再陪您去千亩湖。”
羡君道,“急什么,我陪学姐在南湖散散步吧,学姐,我去给您摘点莲蓬。”
章兮与笑道,“好呀好呀。”又转头对相忘道,“相忘,你先去,我们待会就来。”
相忘不平道,“那好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羡君笑道,“这个小呆瓜。”
章兮与见相忘走远便问道,“羡君,你跟相忘可是同一天生日?”
羡君笑道,“这您都知道,学姐真厉害。”
章兮与又道,“除我之外是否很多人都说你跟相忘长的很像?”
羡君笑道,“对呀,都说我俩像双胞胎。”
章兮与道,“果真如此,看来我跟粟奶奶的想法或许是真的。”
羡君笑道,“什么想法?”
章兮与道,“没什么,只是从小看相忘一人太孤独,想着他要是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现在好了,上天把你送来了,羡君,好好照顾相忘,相忘这些年不容易。”
羡君道,“这您就放心吧,其实更多的时候是相忘在照顾我。”
章兮与笑道,“那就更好了。”
羡君陪章兮与散了会步,便动身前往东南交,一进东南交章兮与便感叹道,“东南交还是这么热闹。”
羡君笑道,“估计更胜当年了。”
章兮与道,“正是。”
刚到听湖楼门口,黄豆一见羡君立马扑到怀里,脆脆叫道,“羡哥哥。”
羡君立马抱起黄豆笑道,“黄豆,来亲亲羡哥哥。”
黄豆亲了下羡君左脸,羡君转过右脸道,“还有这边。”
黄豆又亲了下,糊可羡君满脸的饭粒口水,陆花至忙接过黄豆,又递给纸巾给羡君道,“快擦擦,瞧瞧你,把你羡哥哥弄的满脸的口水。“
羡君边擦边道,“不妨事不妨事。”
陆花至瞧着旁边的章兮与道,“小常,这是老师吧?”
羡君笑道,“这是我学姐。”
陆花至笑道,“学姐?吃点什么?”
羡君道,“来个平锅草鱼吧。”
陆花至道,“好勒,我这就去跟你水哥说。”又朝里面喊道,“小吴,你的兄弟来了,快来招呼。”
说罢抱着黄豆自去忙,羡君引着章兮与就坐,相忘系着围裙端来水壶,羡君笑道,“吴经理,麻烦您了。”
相忘不理羡君,径直给章兮与倒水,章兮与笑将水推给羡君,接着相忘又端来热气腾腾的平锅草鱼和碗筷,章兮与闻到味道不由感慨,“还是这个味道。”
相忘道,“章姨,多吃点,都吃完别留给他。”
羡君道,“不给我留,我就自己抢。”
章兮与笑道,“这么大一盘我可吃不完,相忘坐下一起吃吧。”
相忘道,“章姨,你们先吃,我还要忙一会儿。”
章兮与道,“行,相忘,你去忙吧。”
用完餐,羡君陪着章兮与先去了千亩湖,相忘收拾完了也赶去了千亩湖,等相忘到千亩湖时,夜幕已下,千亩湖中白鹭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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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残梦绕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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